臨窗而坐心情日記

臨窗而坐心情日記

  陽光靜靜地穿過窗欞,只一個動作,便將黑暗瞬間撕碎。杏黃色的光線一縷一縷地往前挪動,漫不經心地,撫摸著每一件看得到的傢俱。我坐在書桌前,書桌在窗前,窗在竹林前。在許多個簡單的暑假裡,我這樣靜靜地,臨窗而坐,細數著陽光的腳步,晃晃悠悠地度過一個自由自在的午後。

  在家的日子總是安寧的,不悲不喜,一個人坐在閣樓的書房窗前,用感覺無聲地與窗外的一切交談。午後的陽光,薄如蟬翼,也像母親熬的麥芽糖有著甜甜味道。它們纖柔地伸進窗內,在桌上落下一塊一塊的光斑,散落在我攤開的日記本上,那些文字裡的所有情緒都有了懷舊的色彩,曾經所有的不愉快都讓人付之一笑了。

  窗外的竹林,永遠那麼蒼翠,深深淺淺的綠色有如澎湃的浪,欲向我湧來。在這裡,四季不再輪迴,停留在了一個綠色的四維裡,永遠不走。在這裡,很容易讓人忘記時間,忘記歲月依然在我的人生路上靜靜地刻畫。有片天空遺落在我窗旁,斜斜地望過去,緋紅的殘陽暈染了整個天空,我知道夕陽就藏在竹林背後。鄉下的天空中少了許多塵埃,天空的噪聲總是那麼少,晚霞如玻璃杯裡的紅茶般透亮。這樣的午後,坐在窗前什麼事都不要做,靜靜發呆,聽竹葉摩擦的沙沙聲就好。

  一直偏執地喜歡坐在窗邊的位置聽課。如果天晴,嘩啦一聲拉開厚重的墨綠色窗簾,微笑地眯著眼睛迎接陽光,它們湧進來與我緊緊擁抱,在這樣一個冷清的秋季給了我許多的溫暖。滑開大塊玻璃窗,放一縷清風進來,進入混沌的頭腦,拂去幾許無端的憂愁,留一大段空白去承載接下來的話語與文字。

  坐在窗邊,經常會無意地向窗外投去或有或無的目光,看季節慢慢老去。窗外的梧桐樹葉漸漸枯黃,漸漸凋零,葉子在風中像斷魂的蝴蝶,一排腳踏車在琥珀色的陽光裡曬太陽。這樣一個視窗給人一個逃離嘈雜的出口,不用理會室內的熱鬧,獨自安靜美好,即使窗外正在下雨,看一眼雨,回想起一句宋詞,或者嘆一口氣,都是好的。

  這種偏執延續到圖書館。一扇窗,一本書,我便與外界無關。我知道,我或許喜歡的並不是窗子,而是窗子裡透過來的明亮的光線,自然光永遠要比日光燈舒服得多。有時候看書看累了,不知不覺睡去,醒來時望了一眼窗外,發現昏黃的陽光暈染了所有的屋頂和樹冠,像是套上了過濾鏡,感覺時光的步子挪移得無聲又迅速。睡眼惺忪地看一眼表,才過了十幾分鍾而已。

  搭公交車的時候,如果可以,一定會選擇靠窗的位置。在武漢這個城市生活了一年多,自己還是不熟悉它,摸不到它跳動的脈搏,車窗外滑過的所有景物,似乎都一樣。在燦爛的燈火中穿行,人永遠沒有歸屬感。一次,我搭公交去晃盪,空空的車上,只有我和一個女人,互不認識。我習慣性地望著窗外,玻璃裡印出她看書的樣子:頭微微低著,耳後的頭髮耷拉了下來,隨著車子的搖動淺淺地飄蕩,時隱時現。一個女人加上一本書,構成了一個與世隔絕的世界,在窗上的畫面突然變得那樣唯美,給人寂靜安詳之感,讓這樣一次無聊的短程旅途充滿了美感。

  這幾年,總做一個夢,夢到我收拾行囊,登上去遠方的`火車。為什麼?不知道。去哪裡?無所謂。我會有一個臨窗的位置,靜靜而坐,裝著冷漠的樣子,誰也不理。看窗外所有的事物向後倒去,似乎我把一切都落在了後面。這種自認為的瀟灑,或許本就是一種逃避。現實中有一些我暫時不想去面對的東西,生活有時根本不是我想象的那個樣子,於是行走成了我的夢。不知不覺中,火車會拖著它有些疲憊的身子,在世界的另一個角落停留,車窗外,大地昏暗成剪影,一輪朝暾。有時候我會想,我要流浪到一個陌生的地方重新生活,像小說一樣,我不再是我,我又是真的我了。

  現在,我臨窗而坐,在一點一點收回飄浮的思緒,把它們敲打進電腦裡。窗外月色晴朗,窗臺一片寧靜的白,向我袒露明天會是一個有陽光的日子。其實,我應該知足。室友都已經靜靜睡去,只有牆上的掛鐘,仍不快不慢地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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