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盡頭的散文

世界盡頭的散文

  在這些飢餓的廢墟里,有古老殘損的夢境小心翼翼地存在著。和屍體不同,夢的折損也是夢的延續,夢中細小的部分始終被替換著。世界的最西方是一處被剝奪名字的場所,像巨人斷掉的臂腕無可救藥地淪陷。這裡是夢偶然的`開端,世界的鏡子埋藏於此。

  我座在這裡,就會被接踵而來的夢境俘虜。並不一定要睡去,世界上總有醒著做夢的人。從古夢裡醒來,能夠鮮有地感受時間的存在,大概是做了別人的舊夢的緣故。或許我睡了一百年,我想。

  曾經是遺民們居住過的地方的這裡已經廢棄,有許多土木料還沒收拾乾淨。從遠看似乎有古人在其中移動。

  除了我和男孩,大概不會有人喜歡這裡,空氣裡事先放好了凝重的不安,四處竭力地展示死亡和歷史的側面。

  “你好。”我對男孩說。

  “你好。”

  “在幹什麼?”我說

  “做夢。”

  “夢裡有人麼,很早以前的人。”

  “沒有。”

  ……

  這是假話

  “你好”我說。

  “在幹什麼?”我說

  ……

  男孩不說話,他的世界或許沒有語言,對我移動嘴唇發聲這種事顯然不能很好理解。始終用比常人大一倍的眼睛和真實世界保持一段距離_引力之內的距離,不至於走失。他看著旗杆,而不是旗面,想必注視纖細簡單的物什更有吸引力。

  那旗是他的,上面彩繪著一種尚未進化完全的魚類,藍底方旗,由於染上了暗紅的染料顯得陳舊不堪。視覺上殘留著剛從海上裡晾乾的粗糙感。旗杆有2米多,很新,鋁製。很難想像那樣的旗杆上佈滿了男孩的視線。

  於是我經常夢見這個男孩在岸口揮舞起巨大的魚旗。用兩米長的金屬製造海風,成為一個男人。有時看見我會喊“這裡,這裡。”然後繼續賣力地揮舞。“成為一個男人。”這話讓我害怕,或許是從男孩變成男人,但也可能是女人變成男人,或者雄獸變成男人也未可知。

  “你真的要進來嗎?”看門人說。

  “是的,我有很重要的重要的東西丟在這裡。,請讓我進去。”

  “那好,不過進來的人要接受一個條件”

  “什麼?”

  “必須剝奪你影子說話的權利。”

  “什麼?”

  “就是讓你的影子成為啞巴。”

  “可它並不會說話。”

  “所以你沒有損失,我是說,大概。”

  “這沒有意義嘛!”

  “你只要同意就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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