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邊的狗尾草優美散文

江邊的狗尾草優美散文

  日子像水一樣奔流不復回。看水吧,看看長江。但在江水拍岸的聲音中,卻邂逅了狗尾草。

  這是個短暫的行程,本沒有誇張的激情———我的心是那樣的平靜。江沒有湖泊的寧靜、大海的廣袤,更無舟遊碧波的雅緻及畫舫般的詩情畫意。僅僅是一江渾黃的水,在風中滾滾不息,奔騰不已。我索性坐在了岸邊,靜靜地看著:不到兩米遠的前方,江水在有力地拍擊著岸邊的石塊、野草。那些草中,就有狗尾草。沿著江堤看過去,有無數的狗尾草在搖曳。

  我生於鄉下,看到過無數狗尾草,或長滿田埂,或紮根林間,沒覺得它如何新鮮與美麗過。在母親看來,它的價值僅僅侷限於是老牛的一頓美餐。若干年後的今天,再次看到狗尾草,在遠離故鄉的江邊,除了一種久違的親切湧向全身,還有一種從未覺察的`美麗深入我的心中:狗尾草原來也這麼美麗!我在心底默默地感嘆。它一直在風中搖擺著,像是完成著大自然賦予的一個個使命,或上演一段歡快的舞蹈,不管怎樣,它始終能合上大自然的節奏,樂觀地生存下來。它纖細的腰桿,充滿著韌性,外界的颶風再兇猛,生存的環境再惡劣,也不能折服它,不能讓它不搖曳。

  翻滾的江水仍然在翻滾,像是在憤怒,卻又顯得無可奈何。因為,在宇宙中,萬物是何等的渺小,憤怒又是多麼的無力。宇宙的浩瀚帶有幾分霸道,容不得絲毫狂妄。我的身邊,白天,人們都在試圖學會適者生存的含義,夜間,卻忙著消除削足適履的傷痛。狗尾草有沒有在漆黑的江邊偷偷軟弱過?我不知道。此時,看著恬靜搖曳的它們,我心裡萌生一種莫名的憐惜,乃至於隱隱有些痛。

  江水黃得有些像黃河。初夏的天氣,柔和、怡人,狗尾草還搖曳在我的左右。我在搖晃的記憶裡,找到了曾經用狗尾草編戒指的童真時代,我一直習慣性地只用它做戒指,後來,我的一個朋友用它做了一個二胡給我,再後來,我發現它還能做藥。我像一個狗尾草專家一樣,沾沾自喜地收藏它的豐富功用,情不自禁地眷愛它。許多年過去了,狗尾草依然隱藏著一些記憶夠不著的故事,我只能在它的搖曳裡,震撼、感傷。

  就這樣沉迷在狗尾草的搖曳中,彷彿此時存在的只有我和那些舞動的野草,眼前什麼都在我之外,什麼都無比陌生。我像是在一個無人知曉的世外,蘆葦深處有人走動,笨拙的輪渡始終移動在兩岸之間,這些,在我的思維裡一半像真實的存在,一半又像是一個十分形象、清晰的夢。日子有時候就是夢,噩夢、美夢頻頻交替,生命總會有輪迴。我深信,生命總會在夢的輪迴裡日漸成熟,日漸剛毅。狗尾草也許就是最好的證明,江風江水的磨礪,讓它如此成熟、頑強,如此富有生機、活力、具有韌性。

  我愈發喜愛狗尾草,恨不能掘些回去植入院落,我以為只需一株,它就會繁殖滿滿一院落,裝滿我的視野,搖曳進我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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