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煤油燈散文

想起煤油燈散文

  潔白的牆壁,古銅色的傢俱,鴨蛋青的窗簾,各種顏色交相輝映形成鮮明的反差。明亮柔和的燈光塞滿整個房間,我坐在書桌旁看書,兒子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媳婦一針一線地納著鞋墊,各得其所。忽而,燈滅了——停電了。在黑暗中,什麼也看不見,兒子頗有怨言:“不偏不巧,這時候停電!……”聽到兒子的話,我不由得想起了我的小時候,那時候照亮哪有這麼明亮的燈光,最常用的就是煤油燈。於是,我趁著這個機會,就給孩子講了關於煤油燈的故事……

  煤油燈,就是用煤油作燃料,點著以後照亮的燈。燈的做法看似簡單,實則其中還有很大的技巧:首先找一個帶蓋的瓶子,在蓋子中心位置上開一個口,用鐵皮卷一個空心的小圓筒;然後,用棉花搓捻成一個燈芯,從圓筒芯穿過去,給小瓶裡注入煤油;於是,一個簡易的煤油燈就算製作好了。雖然,煤油燈的亮度很微弱昏暗,但在上個世紀七十年代電燈還沒有普及的時候,在每個家庭裡還是不可或缺的'非常重要的東西。

  父親把煤油燈做成了,全家人都很高興,特別是奶奶,在晚間的時候,一定要多餘點一會兒,理由是:新燈要多用一會兒,讓它的捻子(燈芯)把煤油浸透了才好用。那時候房屋是土木結構,牆壁是泥巴糊成的,煤油燈的光亮非常有限,所以即便點著燈房間裡也不怎麼亮堂,靠近燈的地方亮一些、遠一點地方依然還是黑乎乎的一片。燈的對面有一垛牆,這時候奶奶就會招呼我姊妹幾個坐端正,騰出一個空間來,讓燈光能照到牆上。她伸出兩手,放在燈的側面,時而兩手指交叉,時而五手指併攏,做著各種各樣的動作,牆面上也隨之出現了不一樣的圖案陰影。一邊做著,奶奶一邊說給我們聽,有叫“猴帶帽”的、“呱呱牛”的、“雞掐架”的、還有“牛犁地”的等等。惟妙惟肖,生動傳神,看得我們姊妹幾個吵吵嚷嚷。我纏著奶奶教我,做了一個“猴戴帽”的手勢後,奶奶不斷地誇獎,說:“現在的娃娃就是心靈,見學就會!……”當時我們姊妹幾個都學了,而且花樣很多。後來,隨著我們慢慢長大電燈普及了,煤油燈沒有了用武之地,用手做幻影也隨之成了一個永久的記憶!

  每年到了年底的時候,窗戶總要貼窗花。姐姐包攬了剪花的全部工藝活,她先找來一塊光滑平整的鐵皮,再把煤油燈點著,給鐵皮上蘸些水後,把花樣子貼上去,又給花樣子上面覆一層紅紙,然後舉著鐵皮在煤油燈上燻。花樣子就印在了紅紙上,經過她一絲不苟地剪裁,一幅副美麗漂亮的窗花就呈現在了眼前。我記得最多的就是梅花、鯉魚跳龍門、喜鵲報喜等,多少年過去了,我一想起姐姐的剪紙技藝,不由得要讚歎她的心靈手巧,同時也非常佩服她在那樣的艱難困苦的歲月裡,依然懷著對美好生活的嚮往與執著!

  我的童年時代,農村人照明基本上都用煤油燈。其中有許多值得回憶的趣事,記憶中印象最深刻的就是那次發生的“鬼吹燈”。有一天天剛擦黑,生產隊開緊急會議,父母要去參加會議。屋內漆黑一片,我們姊妹幾個膽小,便央求著讓母親把煤油燈點著。不知過了多少時間,姐姐和弟弟都睡著了,我還醒著。猛然間,我無意中看見了煤油燈火苗的變化。首先是房間猛然間明亮了許多,繼而燈芯又變成了一顆像黃豆那麼大小的火紅火紅的顆粒狀,油燈也發出“噗噗”的聲音,如同有誰在吹燈。看到這樣的景象,嚇得我扯來被子矇住了頭。不知過了多久,我偷偷地掀開被子看,燈已經滅了,黑咕隆咚靜悄悄一片。我嚇得欲哭無淚,不敢吭聲。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父母開完會回家了,我壓抑已久的那種恐懼一瞬間爆發了出來。我坐起來,哭著把事情的前前後後說了一遍,母親輕輕地卻說那是鬼吹燈,是經常會發生的事情沒有什麼可怕的。多少年後,我才明白了所謂的“鬼吹燈”,只是油燈在長時間燃燒後,由於燈芯內缺氧而形成的一種物理反應,就和現在電燈泡長時間亮著就會“燒”斷絲是一樣的道理。

  如今,人們生活照明的方式日新月異,昏暗的煤油燈早已難以覓其蹤影。但是,上了年紀的人偶爾也會想起曾經的點點滴滴,煤油燈只不過其中刻骨銘心的一個記憶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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