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昌吉漂泊的影子散文

在昌吉漂泊的影子散文

  在三年前要決定來這座城市時,我在百度中輸入了“昌吉”這個對自己來說異常陌生的名詞。隨之彈出來的資料,多少讓我顯得些許欣喜。我喜歡雪山,而她,坐落在聞名遐邇的天山麓下;我喜歡古樸,而她,靜靜躺在久遠的絲綢古道之中;我喜歡寧靜,而她,低調含蓄得如同鄉間女子,在大漠中,閃爍著璀璨的光。

  回憶至今,已有三載光陰,第一次在故鄉之外的城市生活如此久的時間。在畢業之際,同學紛紛踏上新的征途時,我留戀了,留戀地望著這片土地。如果可以,我想留下來,擇一城,終老。

  我不是一個特別喜歡逛街的人,因而,對這座城市的熟悉,也僅僅侷限在了市區。其他倒是去了一次阜康,為了親臨神話般傳奇的天池;也去了一次奇台,尋訪失落的古城文明;我們時常會有感慨,尤其像我這個年紀的孩子,總會想著一襲素衣,一個單反,一輛車子,獨自去旅行。但是,卻從來沒有幾個人去真正付諸行動,也許是被種種現實牽絆著手腳,而無法去實現。於是,在僅有的學生時代,用懵懂的心去感受周圍斑駁的影子。

  記得初到昌吉時,自己拖著一副已經行走了千里,暈得孱弱不堪的身軀在大姨家住下。也是從那時轉變了一個觀念:每個城市給我初識的感覺都是相似的。暈車極為狼狽的我,望著車水馬龍般的路況一陣吐洩不止。當時只記得那十字路口中間矗立著一個三稜柱形的金色塑雕,最上面一匹駿馬,面朝東南,作騰飛之勢。然後扛著暈乎乎的腦袋在大姨的帶領下回家,後來才知道,我當時看到的,是昌吉的標誌建築之一——飛馬轉盤。

  在以後很長的一段時間裡,我分不清這座城市的東南西北。我承認我的方向感是極差的,屬於那種路痴的級別。在故鄉的日子裡,迎著朝陽的方向就是東方,夕陽落下的地方就是西方。我認同在這種判別方向的軌跡中平平淡淡地生活了二十年,忽而,在這座毫無參照物的城市裡,我迷失了方向。我也會早起去看太陽初升的軌道,當天的某一方向逐漸火亮起來時,我的心中卻實在無法接受,這就是東方麼?故鄉的東方為何不在這個方向?感官上迷迷糊糊。再回想故鄉的東方,我沒了主意,我的世界似乎混亂了,我甚至連我的故鄉在這座城市的哪個方位都搞不清楚。一時間,覺得自己如同困獸,耷拉著失魂落魄的腦袋,無比悲傷,因為這裡,沒有我熟悉的方向。

  在這種失去方向感的狀態下過去了近一年,才逐漸接受了這裡的日出東方,這裡夕陽落下的方向。我竟也逐漸生出了親切感來,不可否認的是,這裡變成了我的第二故鄉。有時,我凝望著東南的天空,也許有那麼一片雲,正帶給我故鄉久違的雨露甘霖。也許,每個人都會經歷初次離家的惶恐,那種沒有歸屬感的冷漠,但終究,我們都會融進新的環境,以熟悉的角度,仰望著哺育我們的故土。

  初來昌吉,我在吃的問題上出現了很多不適應。在我的認識中,這裡的食物實在太辣了,而我,又實在不敢吃太辣的東西,以防臉上被更多的痘痘所侵擾。在一個偶然的機會,朋友請我去了一個很不起眼的餃子館,我最喜歡的麵食之一就是餃子,這點朋友是特別清楚的。店主是一對老夫婦,地方不大,卻總是坐滿了顧客,大多是學生,看來生意是非常不錯的。雖然那次餃子吃的我相當緊張,但卻讓我從心底認同了這家小店,從此以後,只要出來學校,便直奔他們店,來二十個餃子,一頓飽腹,歡喜而歸。

  如此一年時間,突然間老夫婦就搬走了,據說是子女接回家去享天倫之樂。待我再去熟悉的店面,冰冷的鎖釦在拉下的綠色鐵門上,顯得異常清冷。心中像是缺失了什麼,無邊無際地走,又一次覺得無家可歸。此後很長一段時間,不再出來學校。似乎除了那熟悉的餃子館,真的再無地方可去,雖然事實上昌吉的小吃是極為豐富又出名的,在我這,卻對它們沒了半點的興趣。

  臨近畢業,文學社社長請我吃飯,我心中犯了嘀咕,去哪吃?之前,我幾乎每一次聚會都會謝絕,因而,對這裡吃的不熟悉程度就跟剛來的'異鄉客一般。於是,我只能告訴他,吃飯可以,但我只吃餃子。在他無可奈何的神態中,我們便漫無目的地走。沿著學校的外圍一直走到了學校後面,眼瞧著快要走到車站,驀地一個綠色的牌子吸引了我們的眼球,“東北餃子館”五個大字很醒目地刺激著我,下面還有一行小字——“特售:酸菜餃子”。社長看到對我笑了笑:“全符合你的口味。”我也笑了,的確,我愛吃餃子,也愛吃酸菜。進去之後,發現這裡佈置得很是古樸大方,我心中一樂,我是愛上這個地方了。

  自這次之後,我又對這裡留戀不捨了,雖然比起老夫婦的店,這裡實在遠了些,但還是不辭辛勞,為了可口的餃子,一有時間,便往那裡跑。似乎那裡已成了我的家,我承認,心有所屬的感覺,又回來了。

  曾記得有人說過,要麼讀書,要麼旅行,身體和心靈必須要有一個在路上。想起我心中便覺得愧對自己,書讀得不多,旅行幾乎沒有,如此一想越發覺得自己是虛度了光陰。又記得同學時常這樣評價我:死氣沉沉,毫無這個年齡段該有的勃勃生氣。這時,我又很無奈,上天怎麼造了這樣一個我。於是,我也在嘗試著去外面逛一逛,不能如此的死氣沉沉下去。

  初次去濱湖河是在大二的夏季,這裡應該是每一個來到昌吉的朋友都應該去的地方。這是條人工河,朝南向北橫躺在這座城市之間。不得不說在建設這條河的時候人們是花了很大功夫的,沿著河流逆水而上,小橋、樓閣、山林、水草幾乎一應俱全。河流作高低梯階式,所以,即便是人工河,水流依舊清澈非常。常有人在河邊垂釣,細看之下,河中魚兒很多,成群飛速流動。在市政府前,專門在河中設白壇養育著幾株白蓮,葉子鋪開來幾乎覆蓋了整個河面。幾株蓮花護著花蕊,小心地綻放著,別有一番清香。這種別緻給予我的,除了舒心,還有一絲喜悅,昌吉被譽為“花園城市”是一點都不為過的。

  步跡昌吉每一處,總能給我感動。這是一座古樸而又年輕的城市,隨街都可以看見古色古香的痕跡。江南小鎮清一色的古色建築,小巧玲瓏,彷彿有一種真正置身江南水鄉的錯覺。回民小吃街更是集吃、喝、玩、樂為一身的古樸味道。再看公園,廣場上隨處可見的古色涼亭,長廊,牌坊,恍惚遊走在古代的幻景之中。古樸與現代完美的融合在一起,特色非常。

  飽讀詩書可以博學,步跡天涯可以開闊胸襟。也許,在行走的過程中,對於生命,也是一種難得的釋懷和昇華吧。

  可能出於時間緊張,或者資金原因,對於我特別嚮往的昌吉周邊縣城,卻從未去過。外地人常說,來新疆不能不去天池,如同來北京不能不去長城一般。想著來了昌吉近三年,一定也得去一次,今年五一放假,也算了了一個夙願。

  天池坐落在阜康境內,以往,都是從電視,書籍上看到有關她的介紹,當我去親臨其境的時候,心中莫名多了許多感動和欣喜,還有緊張。天池,又名瑤池,傳說為西王母沐浴的地方,這個說法又為她渡了一層神秘的面紗。而我,顯得迫不及待,想揭開這層紗,一親芳澤。

  旅遊區間車迎著陡峭的山峰盤旋而上,山路雖然是標準的硬化公路,但又實在太陡。我覺得有些胸悶,路邊鎖欄外便是懸崖峭壁,這種狀態下,我又發現自己胡思亂想,生怕那剎車失了靈,墜落下去。把這想法告訴身邊的朋友,他驚訝地瞪著我,好似要穿透我的腦袋看裡面裝了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其實,我也知道,剎車不會出現問題,只是我自己從小缺了這種安全感,亂想罷了。

  天池謂之天池,的確是名副其實。她靜靜躺在海拔兩千多米的半山腰間,輕霧繚繞。左右邊皆是直插雲天的峭壁險巖,點綴著墨綠非常的青松。池水背後是隱入雲層的皚皚雪峰,在陽光的投射下,聖潔雄偉。因為這裡海拔比較高,五月份的時候氣溫很低,潮溼的寒氣包裹著雙腿,不禁令我打了幾個冷顫。在恍如幻境的時空裡,似乎可以拋卻一切凡塵間的雜念,返璞歸真。在天池不遠處,有一座修築雄宏的道觀,站在道觀最高處,可以全覽天池景色。一時間,人的渺小和自然的雄奇又被很強烈的對比出來。有那麼一刻,我想駐足,做個道童,靜看日出日落,何不暢然?

  回來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心中像是著了魔,想著那塊翡翠般的聖地,似乎把心丟了那去。也許,是因為心中常有隱去山林的一種念頭在作怪的緣故吧。

  再到後來,初冬時節,我去了奇台,這個從昌吉坐車需要四個小時才能到達的小縣城。我是坐車就暈的孩子,雖然一直對這個擁有燦爛歷史的地方有所向往,但終究因為路途遙遠而放棄。這次若不是老師邀請去參加一個文學交流會,估計,對這個地方的拜訪又要遙遙無期了。

  不出所料,車走到阜康,我就難受不已,吐了。經過瑪納斯時,已經吐得一塌糊塗。到達奇台已近中午,在老師的攙扶下去了辦公室歇著。為了這樣一個會議把自己搞到如此狼狽不堪,似乎太不划算。但我的潛意識裡遲早都要來一趟,於是這些身體上的折磨也就顯得不太重要了。由於時間緊迫,參加完會議老師特意帶我去吃了餃子,去其他地方已不可能,便帶我去了就近的古代商業街。我欣喜若狂,老師也是懂得我的喜好的,我自己更是把因暈車帶來的不適拋到了腦後。

  古樸的街道坐落在縣城中央,冬日陽光的暖意融化在每一處琉璃邊,散發著久遠的味道。街道兩旁的店面清一色的都是玉石古玩,老師也是一位玉石收藏家,饒有興趣地帶我去參觀了各個店面。我自己不懂識玉之術,因此只能跟著老師不敢多言一句,幾乎每一家店面都裝飾得古色古香。看著這一街的玉石王國,不難想象,新疆的玉石緣何如此出名了。

  直到下午四點才搭上回來的客車,不曾想回來時卻一路愉悅,再沒有暈車的跡象。我對自己的這種現象形容為“思家心切,忘記了吐苦水”。

  也許,我真的是行走太少,提筆之下就覺得語拙,無法去描繪我生活了三年的這座城市。但儘管如此,我還是盡力去用文字把一些難忘的點滴記錄下來。也許有一天,我會離開昌吉,但我總會記得,昌吉,她曾經收留了一個他鄉的孩子,這孩子,永遠懷念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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