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樺樹下散文

白樺樹下散文

  六月。晴天麗日。

  午後的風雖然平靜了下來,但輕撫在臉上的感覺,著實讓人熱得有些受不了。

  徜徉在鄉間的小路上,額頭沁著汗珠,但我和妻子兩人依然勃勃興致。

  這是長白山餘脈的綠野,空氣中盪漾著幽幽的新鮮。路邊的莊稼似舒軟的綠毯,此起彼伏,漫際展向遠遠的山間。大片的苞米苗甩開膀子,急匆匆地向上竄著,長勢已近膝蓋;壟攤上的大豆秧支起毛絨絨的圓葉,微微顫動著,墨綠可人。

  清風掠過波瀾的綠色,迎面撲來,送來縷縷馨香。看著妻子的高興勁兒,我的內心不禁湧起了喜悅。我倆這次到山野郊遊,還是妻子的想法。剛開始我對這個地方還有些猶豫,現在看來妻子的選擇太對了。

  “你看,白樺樹。”妻子忽然指著前邊的一趟樹林,驚喜地喊道。

  順著她指的方向,只見不遠處的綠叢中,幾棵白樺樹在陽光的照射下,傲然聳立,純潔依依。

  “啊!這麼美!”我忍不住驚歎著。

  踏著青青的小草,我倆幾乎小跑般地擁向白樺樹。

  湛藍的天空高遠清透,幾朵白雲輕輕地飄浮。站在白樺樹下,仰望著它那偉岸的樹幹,彷彿淡淡的雲朵正順著通天的乾枝傾瀉下來。

  白樺樹,東北林海雪原極普通的一種樹!然而,有多少名家名篇不惜筆墨對它有著清純的描寫;上世紀六七十年代,又有多少知青的青春夢想在白雪茫茫的.白樺樹下悽美地流進歲月的時光裡,讓人不得不含著淚花想起默默不語的白樺樹……我喜歡作家梁曉聲的作品,就因為他的筆下不止一次地閃過白樺樹的影子,那情景、那印在心裡的情懷,令我感動,令我難忘……白樺樹,筆直的幹,淨瓷的白,讓人遐想不已;樹幹的白與樹葉的綠達成的和諧色調,儼然使它成為森林中的“白馬王子”。

  漫步白樺樹下,殷殷的美感油然而生。環視周邊,遍地的草綠翩翩嫵媚,盡情地合著颯颯的風流;紅綠浸色的八角葉靜默無語,安享在多彩的光芒中;間或的野花藏在綠的深處,悄悄彈出一朵驚豔,零星地點綴著茵茵的芳草;幾棵青翠欲流的葉柞樹,在白樺樹的腰下靜靜地展開濃蔭,為腳下的花綠支撐著斑駁的清涼……詩一樣的意境,賦一般的場景!

  一陣說話聲隱隱飄進了耳鼓。

  不覺中我們已經靠近一座小院。來到門前,這是個不大的院子,周圍白色的籬笆欄精巧別緻,院中木製的兩層小樓褐顏厚重,靜寂典雅。院子裡,鮮花綻豔。一棵高挺的白樺樹下,兩位穿著儉樸的男人正靠坐在花壇邊,抽著煙、嘮著嗑。見我們過來,他們友好地打著招呼;我們禮貌地回應著遂走進小院。

  相互交談中得知,他們是不遠處一個叫閆家窩棚的小山村的農民,在為莊稼地噴灑除草劑,正小憩。

  小時候我生活在沈北虎石臺公社,當時家裡有塊園子,曾跟隨父母侍弄過莊稼和果蔬,所以對農活兒略知一點兒,至今還記得些。

  還有兩天就是今年的夏至了。夏至前後,地裡的活兒就要結束,然後就等著秋天收割。最後一遍除草得趕緊在這幾天完成,再趟一遍壟,就結束夏忙。

  “節氣不等人啊!這些天是最忙的。”其中的一位老農告訴我們。

  我點著頭,很理解他們此時的心情。

  交談間歇,我忍不住問道:“這兒也有白樺樹?”

  見我們對白樺樹感興趣,另一個老農的臉上洋溢著滿滿的自豪,“白樺樹是黑龍江興安嶺特有的樹種,多數生長在雪山樹林,好看,但唯一的不足就是“弱”,在我們這兒成活的不多。你們在這裡見到白樺樹,實屬不易!”

  是啊,老農說的沒錯。前些年我去黑龍江邊陲出差,曾見過漫山遍野的白樺林,也曾被白樺林的壯觀景緻所感動!現在,聽了老農的介紹,我們頓時有所感悟,白樺樹確實是綠色中的一道靚麗的景觀。

  老農比劃著手勢讓我們到樓上看看。順著小樓外簷下的木梯,我們登上二樓平臺。還沒走近臺欄,我們就被一眼收底的廣袤視野給“震”住了,歡心的激動無以言表——如果說我們看到的是一幅巨大而精美的青綠山水畫,那麼這幅畫在我們的面前正徐徐展開。遠處的山脈峰巒疊起,峻峭的山巔託著白雲;起伏的山巒蔥蔥郁郁,清澈的溪水經過小河上的浮橋正流進附近的田間。高俊的白樺樹鑲嵌在藍天下,綠色的原野瀰漫在遙遠的天邊。

  “太美啦!太美啦!”我和妻子不由得歡聲雀躍。

  太陽漸漸偏向西山,遍野默默地褪成銅黃般的色澤。白樺樹在金子般的光燦中愈加威武,浩然挺拔。

  在返回的鄉間小路上,驀然回首漸行漸遠的白樺樹,忽有一股清新的爽意襲上心來。哦——是白樺樹表皮的潔淨無意間浸透了我們心底的潛意識,讓我們在夏日的熱烈裡尋到了心態的平靜和淡然,讓我們在平日裡忙忙碌碌之餘收穫了難得的輕鬆、浪漫和美好……

  白樺樹,我心中的聖潔之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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