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了不起的女人散文

　　那天中午，我和木格鄉民政辦吳主任一起坐著摩托車一路顛簸，終於來到該鄉招林村勒竹小組世紀老人陸秀文的家。在她不算寬敞但整潔、乾淨的院子裡，我們看見一個戴著一頂小氈帽、滿面皺紋的老人正蹲在雜房篩“香粉”。我們問：“老人家，吃中午飯了沒有？”見她不做聲，我們又問：“老人家，你的家人呢？”她只是對著我的數碼相機微笑……後來隔壁的鄰居及幹農活趕回來的家人知道我們的來意後，一個個爭先恐後向我們介紹起陸秀文老人來……

　　陸秀文老人出生於宣統元年七月初三，至今已經是100歲高齡了。她老人家一共生了3個兒子，大兒子約在5歲時不幸夭折了，現在兒孫、重孫共有19人。

　　陸老人雖然耳聾了，但眼睛還好使。每天早晨六點左右，她起床後就自己疊被子、掀蚊帳等，然後到門口看看、坐坐，呼吸一下新鮮空氣。陸秀文雖然兒孫滿堂，而且她們都很孝順她，但她還是堅持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家務，比如自己洗衣服、幫家裡篩“香粉”等等。在談到老人的日常生活時，她的家人向我們介紹，老人家每天晚上都堅持洗個熱水澡，一般七點左右就休息。如今老人家的飯量保持在一碗飯，從不挑食，平時喝的是自己種的茶葉，比較愛吃家裡人撈的小魚、小蝦。

　　說起陸秀文老人，一個年長的老伯向我們講了一個至今還在流傳的故事。

　　據說解放前，招林村勒竹寨的山上常有老虎出沒。有一次，家人把牛趕到山上後自己就去做其他農活了，等做完農活想去趕牛回家時，只在草坪上看到一灘血，還有兩隻牛角，當時家人就知道母牛被老虎吃掉了。當家人拿著牛角回來告訴這個不幸的訊息時，陸老人馬上就大哭起來，十分傷心，因為在當時來說，一頭牛就是家裡的全部家當了，也是幹農活的主要工具，如今沒有了牛，以後生活如何過下去啊？於是她不顧家裡人及鄰居的勸阻，堅持要跟家裡人一起去找走失的牛犢。雖然她的腳有殘疾，但一大一小的兩腳仍然走得很快，那矮小的身子總是走在前面，當他們在一個山坳裡找到牛犢時，陸老人趕忙扔掉手裡的木棍，跑過去緊緊撫摸牛犢，終於破涕為笑，然後跟大夥一起把牛犢護送回來。

　　陸秀文老人不顧自己腿腳的不便、勇救牛犢的故事至今仍在勒竹寨流傳。

　　還有一個故事也說明陸老人相當勇敢。當時勒竹寨跟其他地方一樣，解放前仍有土匪出沒，他們來搶糧食、抓人質，弄得人心惶惶。那時候，陸老人常常是白天干活到傍晚6、7點鐘，回來吃晚飯後就一個人扛著被子到山上過夜躲起來。經常到下半夜快天亮時回來。這種日子一直經過了一個多月，直至這幫土匪被解放軍消滅。當天全勒竹寨的村民一起放鞭炮，殺雞做豆腐釀，像過年一樣高興、熱鬧。

　　聽完鄰居講的故事後，我們注視著滿臉蒼桑的'老人，心裡感嘆：一個了不起的女人！我們跟她家裡人說話，跟她的鄰居說話，給她遞煙，她一直在旁邊靜靜聽，雖然她聽不見，但她一直是和藹地微笑著、很安詳的樣子……

　　我們就要離開她家了，提議給他們照個全家福，大家都爭先恐後地到門前坐好，可是陸秀文老人卻有些害羞的樣子，遲遲不肯出來。最後還是她的二兒子把她抱出來，讓她坐在門口中央的位置上，看著老人雖然經歷那麼多坎坷和不幸，現在仍然能露出安詳、甚至有些天真的笑容，我馬上按下快門……一張全家福瞬間完成了。

　　臨走，我特意看了一下牆上的日曆——2008年元旦。那天天氣晴朗，新年的陽光暖暖地照射著這個山坡，照射著陳舊、但很整潔的小屋，照射著老人飽經風霜、滿臉皺紋，但仍堅強地微笑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