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城裡的廢墟散文

羅城裡的廢墟散文

  中華文明,源遠流長。而中華文明的形成與發展又燦爛了我們祖先獨特的文化,在我的故鄉黃土高原上就留下了這樣許許多多的殘痕遺蹟。當你站在茫茫的荒野、凝視夕陽下的幽遠,那一處處廢墟深處不知吞沒了多少人的企盼,被歲月斑駁了的瓦礫碎片散落於荒草遍野,又不知承載了多少的疼痛與苦難,感悟腳下這片厚厚的黃土地,祖輩們留給我們的卻是太多太多的滄桑。

  我的故鄉忻州陽村位於山西省晉北黃土高原,自古忻州人文鼎盛,名賢輩出,古蹟甚多,歷史底蘊豐厚。史上春秋為晉,戰國屬趙。相傳漢高祖北上抗擊匈奴,兵敗被困,脫圍時到忻口方擺脫追兵。六軍欣然而歸,高祖破愁為笑。因“欣”通“忻”故得名。在陽村的東面約一公里處有一地名叫羅城。雖名為羅城,但鄉音裡卻普遍稱之為“狼”城,到底狼有多少,多到什麼程度無人知曉。不管“狼城”也好“羅城”也罷,到底因何而其名是眾說紛紜,沒有一個確切的解讀。如此,習慣了也就“狼”城了。此處雜草叢生,悽悽慼慼,幾顆枯樹在蕭瑟的荒涼中搖落著悲哀的嘆息,片片瓦礫碎片在死一般的沉寂裡守護著一個古老而神秘的傳說。此情此景,想必那一定是范仲淹秋思裡的詩句“塞下秋來風景異,衡陽雁去無留意。四面邊聲連角起,千嶂裡,長煙落日孤城閉”於此處的感懷吧。

  小時候常在羅城的廢墟上撥豬草,一片片歲月凋零的瓦礫,一塊塊腐蝕了的磚塊,讓人感覺到這裡歷史的久遠與深邃。暮晚時分,慘淡的光芒,銀灰色的暮露,籠罩著蒼茫下的羅城,更顯此處的陰鬱與灰濛的驚恐。沒有人能說的清楚這裡是何年何月的城堡,又是誰在此處留下過什麼輝煌,只有空留的遺憾和歲月流逝而殘留的嘆息。

  聽老人們說這是一個非常遙遠的故事,原來的九原州曾在此處設州築城,轄管邊防和少數民族地區,商販雲集,一派繁榮景象。後不知什麼原因九原州竟然遷址於現在的忻州。傳說裡,有一天村中的老百姓第二天天亮起床後,看到所有的家畜都是大汗淋漓,非常的奇怪。當準備好商品進城趕集的時候,居然發現城池不知去了何方,滿是滄桑廢墟、一片狼藉。驚恐之餘、百思不得其解,後經多方打聽才慢慢知悉,原來是州老爺閒“狼”城的狼太多,經常侵擾九原州郡的居民們和商埠,更有時居然跑到衙門裡脅擾太太、公子、小姐們,於是州府大人便決定移城遷址。隨即祭祀天地,並拜請天宮地府和各路神仙后,發動了所有的'家禽家畜一夜間完成了遷城。

  無法考證的歷史,也無法究明的廢墟,只有一個斷斷續續的民間傳說和一片實實在在毀滅了的廢墟。由此,我相信廢墟下葬送了的一定是輝煌的故事。佇立廢墟旁我感慨萬端,訣別的昨天,又是如何選擇的今朝,在時間的力量裡,只給我們留下了無限的遐想。

  常聽大伯父說:羅城有過城現的幻影,也就類似海市蜃樓的自然現象。伯父說是他親眼所見,羅城的宏偉和曾經燦爛的文化不止幻現過一兩次,村中好多人都目睹過羅城古文明的美景。到底是真是假,還是伯父老眼紅花了,抑或是上火後的迷幻錯覺,實在難以說的清。不過是在陰雨濛濛的天氣裡,站在村子的牆東眺望幽幽的羅城,那確是一部蒼茫而又深邃的歷史,讓人感到無邊的浩瀚和博大精深。後又聽哥哥說小時候放牛時看到過城現後的民宅,清晰的北方人傳統的民居風俗,一副炕頭的圍畫靚麗無比。

  實實在在的羅城,迷茫了的只是昨天、和昨天的那些故事。但它真實記載了故鄉的幽幽歲月和父輩們在此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以及那一個個黃土堆下淹埋了的憎恨與失落、淚水和歡愉、辛酸與迷茫的故事。是黃土地將面朝黃土背朝天的人們重合成了一種形式的美,將靈魂轉化為皈附大地的廢墟。

  走近羅城、感悟廢墟,感悟凋零,傾聽那遙遠的呻吟。雄渾的廢墟永遠是時代最終的歸宿,也是我們人類最終的歸宿。廢墟的留存,是故鄉古老文明的象徵,抹去了昨夜的憂傷,拾起歷史的殘夢,輝映我們後人的自信。黃土裡深埋著熠熠生輝的靈魂,那是我們文明的根。

  羅城的文明,依然在歲月裡斑駁、閃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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