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海子的詩歌

論海子的詩歌

  詩歌是有生命的。特別是像海子這樣一個用生命去寫詩歌的人,我們所能做的更多的只有敬畏。接下來小編為你帶來論海子的詩歌,希望對你有幫助。

  摘要:本文試圖從海子詩歌中太陽和麥地這一陰一陽兩種意象中探索海子的意象世界。其中前者的代表是黃昏,後者的代表是糧食。這兩種意象,一個是上升的,一個是下沉的。連線這兩種意象的橋樑是天梯,而血液是一種過渡意象,一種夾在上升與下沉這一矛盾下的複雜的血與火的抗爭。乳`房則是一種美好的嚮往以及對於各種矛盾的權衡。透過兩種意象清晰的折射出海子真實的心靈世界,並且進入海子的世界,理解一個詩人,一個時代。每個人都是矛盾的,世界也是矛盾的,每個人都像海子一樣在與自己抗爭,在與世界不停的抗爭。

  關鍵詞:海子;詩歌;意象世界

  引言

  “詩人,在任何時代都是文明的孩子,精神的天使,海子是以自身偉岸的人格,聖潔的靈魂來小心翼翼地引導著人類精神的走向。”[1](70)在《詩?語言?思》中,海德格爾曾經稱我們這個時代為諸神逝去的暗夜,在此暗夜中我們惟有傾聽詩人的歌唱,才能追尋到諸神的痕跡。在海子的詩歌世界裡,每一種意象都擁有它自己的生命。它們承載了海子深深的情感和濃濃的愛。它們是夢想,它們是生命。海子相信詩歌是具有自己的生命的,因此海子提出“實體”這一詩學概念。“實體是什麼?是分裂出去的主體。所謂‘自在之物’,說到底這乃是關於‘自在主體’的設想。[2](p259)“詩,說到底,就是尋找對實體的接觸,實體永遠只是被表達,不能被創造。它是真正的詩的基石。才能是次要的,詩人的任務僅僅是用自己的敏感和生命之光把黑乎乎的實體照亮,使它裸露於此。這是一個輝煌的瞬間,詩提醒你,這是實體---你在實體中生活---你應回到自身。”[3](1017)

  海子用盡它的一生透徹的全是了海子自身卻沒有走出海子自己。海子是一個崇尚黃昏的人,在海子眼裡“茫茫黃昏,華美而無上”。海子是一個孤獨的人,特別在秋天,“在這個世界上秋天深了,該得到的尚未得到,該表達的早已喪失。”海子的孤獨更體現在《夜色》中:“在夜色中:我有三次受難:流浪,愛情,生存。我有三次幸福:詩歌,王位,太陽。”這就是海子的一生。在海子浩瀚的詩歌海洋中,海子用海子滿腔的熱情打造出種種意象,然而每一個意象都投注了海子摯熱的真情。海子在海子1986年8月的日記裡曾寫到:“我是說,我是詩,我是肉,抒情就是血,詩是被動的,是消極的,也是在行動的深層下悄悄流動的,與其說它是水,不如說它是水中的魚,與其說它是陽光,不如說它是陽光下的影子。”

  就意象而言,它只是某種關聯自身與外物的象徵物或文字的山坡上,對於流動的語言的小溪則是阻礙。海子的天才在於海子把海子的語言凌駕於意象之上。海子創造了屬於海子自己的意象。張炯在其主編的《新中國文學五十年》中曾這樣評價海子:“海子創造了僅僅屬於自己的意象序列,海子的詩歌語言比此前流行的新詩潮的語言全然有別,海子建立了屬於自己的詩歌風格。海子是當代最具獨創性的詩人。”[4]本文試圖從海子詩歌中太陽和麥地這一陰一陽兩種意象中探索海子的意象世界。其中前者的代表是黃昏,後者的代表是糧食。這兩種意象,一個是上升的,一個是下沉的。連線這兩種意象的橋樑是天梯,而血液是一種過渡意象,一種夾在上升與下沉這一矛盾下的複雜的血與火的抗爭。乳房則是一種美好的嚮往以及對於各種矛盾的權衡。透過兩種意象清晰的折射出海子真實的心靈世界,並且進入海子的世界,理解一個詩人,一個時代。每個人都是矛盾的,世界也是矛盾的,每個人都像海子一樣在與自己抗爭,在與世界不停的抗爭。

  一、太陽:遙遠的追求和方向

  每一位詩人都是從骨子裡深深的熱愛著太陽的,因為越是追求溫暖,骨子裡越是寒涼。在海子的眼裡白天是比黑夜更加黑暗的。海子渴望光明,海子喜歡陽光。太陽雖然遙遠卻可以溫暖心房,太陽擁有巨大的能量和光芒,太陽照在太平洋上,可以把希望點亮。在海子的世界裡,瘋狂的太陽可以改變世事滄桑。

  海子首先把把太陽當作自己。在《以夢為馬》中,海子唱道:

  太陽是我的名字

  太陽是我的一生

  太陽的山頂埋葬詩歌的屍體——千年王國和我

  騎著五千年鳳凰和名字的叫“馬”的龍——我必將失敗

  但詩歌本身以太陽必將勝利。

  太陽總會沉下去,匆匆而來,匆匆而去。孩子說:“扶著你騎過萬年的天空,飛馬的頭顱,你為什麼要倒下,你為什麼這麼快地離去。你再也不能離去,莫非你不能適應大地,你這無頭的英雄,天空已對你關閉,你將要埋在大地,你不能適應的大地。”[3](953)

  海子通常是消極,或者是逃避的,然而在海子的骨子裡,海子要做一個太陽。一個血腥的反抗的太陽,一個輝煌跳躍的太陽。海子是真正的戰士。在熊熊大火中盡情的燃燒的戰士,在歷史上反抗,海子是憤怒的太陽在反抗。

  “所以海子就叫太陽,太陽就是我,一個舞動宇宙的勞作者,一個詩人和註定失敗的戰士。總而言之,我反抗過生命以外的一切,甚至反抗過死亡,因此就在這上天入地的路途上,聽見了這樣一句話:地獄之火燒傷海子的面頰,就像燒傷的但丁一樣。”[3](1035)

  太陽擁有無盡的炙熱就像海子對詩歌的熱愛。用盡一生燃燒著自己。同時太陽擁有神奇的自然的力量。太陽給海子力量,也讓海子憂傷。日出日落總是無常,今天的太陽和昨天的不一樣。

  太陽是一個永恆的遙遠的追求。海子的一生就像向日葵,總有一個點讓海子有一個光亮可以彷徨,能夠有一個夢繼續哀傷。海子是深深的熱愛著這個世界的,海子的死亡昇華成巨大的光亮,海子的離開,不是因為不愛,而是因為太愛,海子有太多的不捨和期待,可是愛又怎樣,執著又怎樣,太陽照著月光,終究躲不過離傷。沒人能懂得海子的憂傷。

  太陽帶給海子更多的是一種希望和對美好幸福的嚮往。海子的《日出》這樣寫到:

  暗的盡頭

  太陽,扶著我站起來

  我的身體像一個親愛的祖國血液流遍

  我是一個完全幸福的人

  我再也不會否認

  我是一個完全的人我是一個無比幸福的人

  我全身的黑暗因太陽的升起而解除

  我再也不會否認天堂和國家的壯麗景色

  和她的存在,在黑暗的盡頭!

  醉後清晨,所有焦躁和恐慌都隨著太陽的升起而釋然,似乎全身換了全新的血液重新流淌,走出黑暗,成就幸福的人生,其實這只是一種不可企及的幻象。就像人永遠也到達不了太陽,只能遙遙相望,感受著溫暖,體會著什麼叫做黯然神傷。我們所能做的只能是接受現實不否認一些痛苦的存在,這樣才是完全的幸福所在。拋卻該拋下的執念。真正扶你站起來不是太陽,是你自己。

  二、黃昏:自由的嚮往通向死亡

  如果說太陽是一種美好和光亮,那麼黃昏則是一種悽美和絕望,海子說:“在黃昏我夢見死亡。”黃昏是安靜的,是人類靈魂最真實的時刻體現。海子也是真實而單純的,黃昏帶給海子的是深切的痛苦,黃昏將一切美好帶走,讓一切希望的燈熄滅。是黃昏讓海子絕望。同時也是黃昏給了海子真正的自由,海子不再躲避憂傷,所有關於愛情的悲傷,都不再提起。

  “願有情人終成眷屬,願愛情保持一生,或者相反,極為短暫,匆匆熄滅。願我從此再不提起。再不提起過去。痛苦與幸福,生不帶來,死不帶走,唯黃昏華美而無上。”[3](430)

  海子披著黃昏的霞光,在死亡的邊緣彷徨,充滿了哀怨和恐慌。因為白天沒有光亮,夜晚又很寒涼,海子溫暖的心無處安放,所以喜歡上了黃昏,在黃昏裡徜徉,可以自由的懷想。懷想秋天的.落葉,懷想落日的微光,懷想星星能把夢想點亮。懷想一切的一切溫暖的時刻,這樣的懷想讓海子心酸,心酸的眼淚可以把黑夜點亮。這樣的黃昏讓人嚮往。

  海子徘徊於無數個黃昏,落日餘暉,痛徹心扉。海子無法抗拒對過去的追憶,追憶那些與黃昏有關的記憶。當年的歲月悽迷,再也無法與愛的人再相依。海子是太過執著的人。一種意念跳進心靈容易,走出心靈太難。孤獨的黃昏只有痛苦相伴。那些似水流年,回憶起來揉腸寸斷。如果逃不過離亂,那就在絕望中涅槃。跳進無盡的深淵不如燃燒成火焰,與其說黃昏是生命的終點,不如說黃昏是希望的起點。在1989年3月26日的黃昏,海子真正的自由了,海子是真的勇士,海子不再受任何的束縛,海子可以做一切自己想做的事,在那一刻,海子終於清醒,原來人生只是夢。只不過是在黃昏裡醒來又在黃昏裡睡去。

  三、天梯:通向死亡的天堂

  海子睡的很安詳,海子睡在天梯上,看到黑色的大地在向海子召喚。

  黑色七月的大地佈滿灰塵,黑色七月的天空沒有光亮。黑色七月將我埋葬,在大地與天堂之間有一座橋樑,那是通向死亡的地方。天梯就是那座橋樑。

  “我站在天梯目睹這一切,我再天空深處,高聲詢問,誰在?從天空中站起來呼喊,又有誰在?”[3](953)孤獨的海子,在海子的詩歌裡有太多有關死亡的意象,可是沒人知道海子心靈最深處的傷。

  海子站在天梯上,慢慢走向海子的天堂。海子高喊著沒人能聽懂的詩歌,海子很絕望。哪怕有人應和一聲,海子也會猶豫一下。可是在蒼茫的大地。沒人看見海子正站在天梯上,海子的呼喊蒼白而無力。在這個世界上,沒人能夠了解自己不可怕,可怕的是自己不瞭解自己。海子最終沒能瞭解一個事實。孤獨是詩人的宿命,如果戰勝不了孤獨,那麼終將寂寞一生。孤獨能怎樣,寂寞又能怎樣,生活還是要生活。天空再美好,路還是要一步一步的走。而這一切都要求我們是在路上,而不是在天上。海子是生活在天上的,大地給海子太多的痛苦。只有天空能包容海子一切的傷。在這個世界,沒有人可以無政府主義的生活,海子也一樣。

  海子的天賦無人欣賞,也無須要人欣賞。海子寂寞的來,寂寞的去。誰也阻擋不了海子的執著。海子執意的盡情的燃燒著自己。海子知道總有一天那火焰可以燎原。

  天梯,是海子的嚮往,海子通向遠方,這樣一個神奇的意象,讓海子充滿想象,最終海子臥在天梯上,將靈魂分成兩截,一個給遼闊的天堂,一個給寬厚的地母。

  西川在《懷念》一文中寫到:“這個渴望飛翔的人註定要死於大地,但是,誰能肯定海子的死不是另一種飛翔,從而擺脫漫長的黑夜、根深蒂固的靈魂之苦,呼應黎明中張賽亞洪亮的召喚?”[5](220)海子真正的自由了,從此,再也無人知道海子的小心臟裝著多少大夢想。

  四、麥地:海子的家鄉

  麥地就是海子的夢想,它像太陽的光芒,直射海子的心房。麥地是海子的故鄉,是海子樸實的嚮往。麥地就是海子的天堂。在灑滿夜色的村莊,映著月光的麥芒,指著遠方思念的姑娘,像傾瀉的河流,靜靜流淌。

  麥地,樸實的和本來一樣,麥地就是海子,在靜靜的生長。面對無數個不屑的眼光,麥地還是麥地,堅強的生長。沒人懂得麥地的蒼茫。起伏的麥浪,就像起伏的人生。痛苦而哀傷。麥地,多麼樸實的聲音,麥地,是海子快樂而短暫的童年,麥地,是海子痛苦又幸福的地方,那裡深埋著海子的靈魂,夢走海子鄉。

  麥地是極普通極普通的農民的化身,在海子的靈魂深處永遠儲存著一份純真,然而這份樸實也給海子的心靈造成巨大的創傷,在那個年代,身份的不平等,讓海子的心靈過早的受到傷害。海子不能理解世事怎是這樣的寒涼。在海子的心房種下了自卑的種子,海子更加孤獨寂寞。

  麥地是海子的歸宿,就像落葉歸根一樣每當麥子高高舉起沉痛和憂傷,茫茫的土地,泥土的氣息難忘。在海子的身體,總有一段傷口,憂鬱而彷徨,然而當海子的靈魂真正歸於麥地的時刻,海子又是釋然而快樂的。海子也有過天真幸福的時刻,雖然有些時候會有簡單的夢,有些時候倦怠的身心無所適從。然而在麥地,那是海子的家鄉,能夠體會到有一股溫暖在身體流淌。“土地,這讓海子又愛又懼的地方,它有多麼沉重,最初它戳傷海子的心臟,躁動海子的血,最後碾碎了海子的頭顱,掩埋了海子的白骨。土地,這一切是開始和一切的終結。這永恆的令人不甘的輪迴“。[6](161)縱然麥浪像一把把刀,割斷海子的夢想,割斷海子的身軀,海子還是深愛著海子的家鄉,生活帶給海子很多無奈,海子總有歸於泥土的衝動,海子太愛那片土地。故鄉總還是故鄉,即使再讓詩人寒涼那裡永遠都會留有溫暖難忘。

  海德格爾說:“接近故鄉就是接近萬樂之源(接近極樂)。故鄉最玄奧、最美麗之處恰恰在於這種對於本源的接近,絕非其海子。所以,唯有在故鄉才可親近本源,這乃是命中註定的。正因為如此,那些被迫捨棄與本源的接近而離開故鄉的人,總是感到那麼惆悵悔恨。既然故鄉的本質在於她接近極樂,那麼還鄉又意味著什麼呢?還鄉就是返回與本源的親近。但是,唯有這樣的方式還鄉,海子早已而且許久以來一直在海子鄉流浪,備嘗漫遊的艱辛,現在又歸根反本。因為海子在異鄉異地已經領悟到求素質無的本性,出而還鄉是得以有足夠豐富的閱歷……詩人的天職是還鄉,還鄉使故鄉成為親近本源之處。”[7](83)那些金燦燦的麥子曾經是海子的希望,正像那些希望瘋狂的安插在麥地上。“白楊樹圍住的/健康的麥地/健康的麥子/養我性命的妻子!”(《麥地》),“永遠是這樣美麗負傷的麥子/吐著芳香,站在山崗上”(《黎明之二》)。然而“海子藉著這柔弱的‘麥子’,維繫著心中對美和純潔的渴望,一廂情願的要在工業化文明的城市中種植莊稼,這不可能完成的任務註定了海子的悲劇”[8]麥子成熟的時候,海子不再遙想遠方,海子稱自己為王,孤獨的王,王者歸來的時候,麥子又苦又香。

  五、糧食:與火併生,是對生存的抗爭

  說嚮往,說憂傷,談理想,談荒涼,這一切都離不開生存的食糧,這是一切的基礎和前提。然而想要生存想要填充飢餓的靈魂,就必須經歷水深火熱的歷練,生存是多麼的不易,生存需要付出代價。海子的詩歌受到外界的排斥,海子的夢想無法施展,以及愛情帶給海子的傷痛,一切的一切都給海子的生存帶來巨大的挑戰,一個天才少年,只能選擇在火中歷練。在火中憤燃。而那些填滿糧食的嘴依然成為食火的嘴。無數的食火的嘴。海子們熄滅所有火焰,消磨一切抗爭的力量,海子那樣認真的燃燒著自己,卻沒有絲毫的改變,是時代使然,是命運使然。然而海子在那樣艱難的境地,在那樣一個有夢的年代,沒有半點生存的尊嚴和權利。

  海子說糧食是“谷”,“糧食——頭頂大火——下面張開嘴來。糧食,頭上是火,下面或整個身軀是嘴,張開。”[3](349)

  每個人活著都是在與生存抗爭的,當然不只是為了生存而生存,生存本身是很複雜的,因為生存不單單只是一個人的事情。然而生存又是簡單的。因為它是由自己的態度決定的。社會是一本大書,要想真正讀懂這本大書,是需要有足夠的耐力和毅力的。海子的生活,已經足夠讓一些人羨慕了,可是,人都是不滿足的,同樣的東西,在有些人看來很完美了,可是在有些人眼裡卻很多缺陷,而這就在於人們不同的追求,其實,人活著沒必要太執著,也沒必要太過於追求平衡。世界已經是平衡的了,地球繞著太陽平穩的旋轉,太陽也每天都會升起。生活每天都有新的色彩,身邊有很多美好的風景。

  然而在海子看來糧食並非僅僅是生存的物質條件。更多的是精神的力量。當感情受到傷害,當事業面臨考驗,當家庭遭受苦難,面對生活的無奈,一個年輕的詩人該怎樣釋懷。生存是如此無助。那樣複雜的心痛是怎樣一個簡單的糧食就能寬慰的。生活沒有回頭路,既然已經上路,就只能盡情的燃燒,不管生存多麼的艱難與不易,詩人終究是詩人。你可以嘲笑一個皇帝的富有,但不可以嘲笑詩人的貧窮。然而海子並不貧窮,海子是世界上最富有的人,海子擁有博大的胸懷,海子理解這一切並饒恕了這一切。不管多麼執著和熱情,青春依然無處安放,海子在天地之間迷茫又神傷。到處詢問,哪裡是天堂,糧食--這一生存食糧,不只是飢餓和恐慌,還有荒涼。頭頂星辰,寂寞難忘。

  六、血液:王者的天性

  沒有了純潔的嚮往,沒有了靈動的思想,身體裡的血液靜靜流淌,就像慾望在全身靜靜流淌。血流成江河,打擊著心臟,身體裡的血液滾滾流淌,帶走所有骯髒和恐慌。就像一種體內淤積的疼痛突然的釋放。那種快感指向心房,血液自由的流淌衝向夢的殿堂。

  身體的血液流動,好像如火的慾望的躍動,它是一種希望的燃燒,而在海子的血液裡流淌的更多是傷感和悲憤。就像海子的《血》中這樣寫到:“淌出體外,每一次,再一次血紅的大澤在我的肉上,在土地上,我曾經破魚而出全身血腥,我曾經滾入太陽,全身血腥,我曾經手爪探火,拖著天空進入地獄,我曾經斷頭舞蹈入臍。煉地獄之火為心,心,由人間糧食哺育的心,民歌的心,苦於天上人間愛情的心,詩人的心。歌的心,我的傷感和悲憤的心。”[3](624)

  血是和命運有關的,有自由的血,也有死亡的血,智慧的血,也有罪惡的血。血是從骨子裡發出的是一種痛到極致的痛。只有流出了骯髒的血,疼痛和哀傷才得以釋放。我想,海子的心是在不停的流著血的,那是一種悽美與華麗的盛放。然而盛放之後就是死亡。一箇舊的靈魂死亡,才有新的靈魂升起。人生因為有血液的流淌而擁有光彩,流出來的詩血液,闖進去的是霞光。

  每個人身體裡都會有罪惡的血,每個人來到這個世界都是為了贖罪的,今生來贖前世的罪,今世來背前世的累。“星星也被血光照亮”。那是一種狂放,在血中跳吧,在血中舞蹈吧,你終將獲得解放,自由就是懷抱著夢想跟著血液流淌,慢慢的靠近太陽,走向無盡的光芒。

  結語

  一個詩人的生命世界也並非單單幾個意象就能進入的。不管是意象也好,情感也好,最重要的是詩人的思想和心理,也就是海子的世界觀和價值觀,一個人的行為總是被海子的意識支配的,我們要更好的瞭解一個詩人,最主要的是理解海子的個人信仰和真正的追求。每個人的生命體驗不同,但是我始終相信,詩歌是最接近靈魂的東西,它一定是從心底發出的。故事誰都可以編,但詩不是誰都可以寫。故事也並非誰都可以懂,讀懂的也只是關乎自己的故事,沒人能懂海子的故事。詩歌是最真實的情感體驗,有關詩的東西大都是感性的,海子是感性的,海子的一生就是感性與理想的抗爭。最初的海子是自信的樂觀的,然而在經歷了種種磨礪和苦難之後,海子猶豫了開始懷疑了,慢慢自卑,慢慢學會躲避,海子也曾抗爭過,就是因為有太多的不甘,就是因為有太多反抗,就是因為太過執著。海子太過急躁了,海子什麼都明白,但是海子不明白海子所面對的一切都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時間,時間可以讓一切改變,可以讓一切釋然。然而,海子不願意等待,不願意看到那一天到來的瞬間。海子太過感性,但是我們也並不能說這樣不好,正因為這樣極度的感性,成就了海子的詩歌傳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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