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棄疾《滿江紅》 古詩賞析

辛棄疾《滿江紅》 古詩賞析

  在現實生活或工作學習中,大家最不陌生的就是古詩了吧,古詩是中國古代詩歌的一種體裁,又稱古體詩或古風。你還在找尋優秀經典的古詩嗎?下面是小編幫大家整理的辛棄疾《滿江紅》 古詩賞析,歡迎大家分享。

  辛棄疾《滿江紅》 古詩賞析 篇1

  滿江紅·漢水東流

  作者:辛棄疾

  原文:

  漢水東流,都洗盡、髭鬍膏血。人盡說、君家飛將,舊時英烈。破敵金城雷過耳,談兵玉帳冰生頰。想王郎、結髮賦從戎,傳遺業。

  腰間劍,聊彈鋏。尊中酒,堪為別。況故人新擁,漢壇旌節。馬革裡屍當自誓,蛾眉伐性休重說。但從今、記取楚樓風,裴臺月。

  譯文

  漢水滔滔,向東流去;它衝淨了那些滿臉長著鬍鬚的敵人嘴上沾著人民的膏血。人們都說:當年你家的飛將軍,英勇威列地打擊敵人。攻破敵人堅固的城池的時候,迅速勇猛,像迅雷過耳那麼快;在玉帳裡談論兵法或者是研究戰術的時候,態度激昂興奮,語言慷慨激烈,兩頰都結了冰。回想王郎,你才到結髮的年令,就從事戎馬生活。繼承著先人的事業。現在,我腰裡懸掛的寶劍沒有用了,只有在無聊的時候,把它當作樂器,彈著劍柄唱唱歌。今天拿著酒杯,喝著酒為你送別。況且這是我的好朋友你,又是重新被任用,你簇擁旌節的儀仗,登上了拜將壇,封你為編率大軍的將軍。你是大丈夫男兒漢,應當把馬革裹屍當作自己的誓言,為了消滅敵人,為國捐軀是最光榮的。有些人,貪圖安樂,迷戀女色,是自伐生命,應以為戒,再也不要說它了。從今後,要牢牢記住:咱們在楚樓、裴臺吟風賞月的這段友誼。

  註釋

  [1]漢水:長江支流,源出陝西,流經湖北,穿武漢市而入長江。

  [2]髭(zī)胡:代指入侵的金兵。膏血:指屍汙血腥。

  [3]飛將:指西漢名將李廣。他善於用兵,作戰英勇,屢敗匈奴,被匈奴譽為“飛將軍”。

  [4]金城:言城之堅,如金鑄成。雷過耳:即如雷貫耳,極言聲名大震。

  [5]玉帳:主帥軍帳的美稱。冰生頰:言其談兵論戰明快爽利,辭鋒逼人,如齒頰間噴射冰霜。

  [6]結髮:即束髮。古代男子二十歲束髮,表示成年。從戎:從軍。

  [7]彈鋏:敲擊劍柄。

  [8]漢壇旌(jīng)節:暗用劉邦築壇拜韓信為大將事。

  [9]馬革裹屍:用馬皮裹卷屍體。

  [10]蛾眉:女子修長而美麗的眉毛,代指美女。

  [11]楚樓:即蘭臺。故址在今湖北江陵。

  [12]庾(yǔ)臺:一稱南樓,在今湖北武昌市。東晉庾亮為荊州刺史時,曾偕部屬登斯樓賞月。

  鑑賞

  這首詞寫於淳熙四年(公元1177年),辛棄疾時年三十八歲,在知江陵府兼湖北安撫使任上。上片寫戰爭過去,人們的戰爭,敵情觀念薄弱了,“髭鬍膏血”都被漢水洗淨了,這是一句反義用語,道出了作者心裡的不平。接著用“人盡說”回憶王君的“歸時英烈”。下片的過片與上片的開頭遙相照應。既然沒有戰爭了,刀劍就應入庫了。“腰間劍”四句的本意仍然是作者心中不平的發展。因為辛棄疾渡江南來,夢寐以求的是率兵北伐,與金人決戰,或是作一些與抗金事業有直接關係的工作;但南宋王朝卻不敢重用他,雖然在地方上做到了一路的軍政長官;但卻與他本人的根本意願相反,這種憂鬱與不平,經常在詞裡流露出來。從詞中的描寫來看:這位王君是擁有“江壇旌節”的一路長官,作者以很大的熱情,鼓勵他“馬革裹屍當自誓”,以馳騁戰場,為國捐軀為榮;同時,告誡了他的朋友“娥眉伐性”的苟安生活是可恥的。全詞激昂沉鬱,憤懣與不平隱含在曲折之中。

  辛棄疾《滿江紅》 古詩賞析 篇2

  滿江紅

  辛棄疾

  點火櫻桃,照一架、荼如雪。春正好,見龍孫穿破,紫苔蒼壁。乳燕引雛飛力弱,流鶯喚友嬌聲怯。問春歸、不肯帶愁歸,腸千結。

  層樓望,春山疊;家何在?煙波隔。把古今遺恨,向他誰說?蝴蝶不傳千里夢,子規叫斷三更月。聽聲聲、枕上勸人歸,歸難得。

  賞析

  這首詞的寫作年代已無法考證,也沒有其他材料可供參閱,但從這首詞的`意境推測,可能是他中年政治失意後的思歸之作。全詞的中心是寫詞人因春歸而想家的悲涼情緒,它以春景為媒介,充分體現了自家身世和國家命運都很悲慘的感嘆,是一首飽含政治色彩的上乘之作。它之所以流傳下來,為人所喜歡,不僅在於它飽含深情厚意,更在於作者在寫詞時不是枯燥地、直通通地訴說,而在生動鮮活的意境描寫中創造了幽遠深邃的抒情境界。

  上片即景傷春。詞人的藝術觸覺是十分敏銳的:他既欣賞江南之春的美好,又痛惜江南之春的不久長。

  在他的筆下,暮春的景緻是何等地使人眼花瞭亂!“點火櫻桃,照一架、荼如雪”二句,猶如彩色影片的特寫鏡頭,園林之中燦爛的春色被推到讀者的眼前。一株株櫻桃,碩果累累,紅得像著了火;一架荼正盛開著白雪般的花朵,與火焰般的櫻桃交相輝映,整個園林紅妝素裹,分外嬌豔。“春正好”是一句簡潔深情的讚語。春天好,好就好在生機勃勃。春筍穿破了長滿青苔的土階,蓬勃地向上生長;春燕牽引著初產的幼雛,在緩緩地飛翔;流鶯呼朋引伴,嬌音恰恰,就像奏響了一首首春之抒情曲。……可是好景不長,恰如前人的名句“開到荼花事了”所標示的,高潮一過,春姑娘就要回去了,想挽留也挽留不住。也許正是因為預感到春之短暫,乳燕才飛得沒有興致,其翱翔之力“弱”了下來;那些自在的流鶯,也因此而歌聲不暢,它們的啼音竟然使人有“怯”的感覺。燕之“弱”,鶯之“怯”,其實都是詞人感傷春天心理的外化。讀者切莫責怪這位曾經叱吒風雲的英雄人物怎麼會沾染上小兒女的傷春感懷,辛棄疾這裡別有滿腹心事。對於一個政治理想落空、在現實生活中屢受挫折的人來說,春歸豈不是象徵著希望破滅!自然景觀的變化和季節的無情推移,牽動了詞人滿懷的愁恨,於是他向春天發出了怨憤之語:“問春歸、不肯帶愁歸,腸千結。”這三句與作者的名篇《祝英臺近。晚春》的結拍“是他春帶愁來,春歸何處,卻不解、帶將愁去”,用語和含義都很相似,只是這裡語調更為急促,意思更為直截了當一些。作者似在對空呼喊道:千愁萬恨,都是你春天給引出來的;如今你自個兒走得利索,卻把愁留給人不管了,你可知我已經愁腸千結,無法解開!這一串怨春之語,無理之極,然而有情之極,“腸千結”三字,尤能誇張地表達出詞人抑鬱不堪的煩亂心緒。

  詞的下片,具體而細緻地抒寫這被春天觸動的愁和恨。換頭的四個三字句:“層樓望,春山疊;家何在?煙波隔。”承“腸千結”一句而來,點明詞人內心所鬱積的,並不是春花秋月的哀愁,而是懷念家山的深沉悲痛。詞人登高樓而遠望家鄉,無奈千重萬疊的春山遮斷了雙眼,茫茫無邊的煙波阻隔了歸路。這春山、這煙波,象徵祖國的分裂,象徵政局的險惡,象徵詞人執著追求的抗金恢復大業所遇到的無數艱難險阻!接下來“把古今遺恨,向他誰說”二句,愁懷浩渺,語意悲愴,英雄的孤獨感拂拂生於紙面。所謂“古今遺恨”,按字面之義自然是指從古至今的恨事,但懷古是為了傷今,因而這裡的“古今”,偏重於指“今”。今之恨,莫過於中原淪陷、祖國分裂之恨。

  由此可見,這兩句是向人們說明:詞人之“恨”的內容,決非一般文人士大夫風花雪月的小恨,而是深沉悲痛的家國大恨;而詞人為雪此大恨而奮鬥,響應都寥寥無幾,此恨幾乎無處可以傾訴,這又是自己滿腔愁恨之更深一層者!緊接“蝴蝶”二句,化用唐人崔塗的“蝴蝶夢中家萬里,子規枝上月三更”一聯而變其意。《莊子》上說,莊周夢見自己化為蝴蝶。後來文人就將做夢稱為“蝴蝶夢”。千里夢,指自己的想家夢。子規的叫聲像是在說“不如歸去”。這兩句,是就情造境的哀婉之筆,以深夜不寐的痛苦情景,來將上文所抒寫的內容進一步向廣闊的時空延伸。一個“不傳”,一個“叫斷”,是點鐵成金之語,使得這兩句比崔塗原詩更為悽切地表達出思家念遠之悲。還須指出的是,從作者的生平、思想及上文的“古今遺恨”等來綜合判斷,這裡的所謂思家,不是思念其江南地區的寓所,而是思念遠在北方金人統治之下的山東濟南老家。全闋的結拍雲:“聽聲聲、枕上勸人歸,歸難得。”“聲聲”,承“子規叫斷”而來,可謂善於呼應,構鎖嚴密。“勸人歸,歸難得”二語,修辭學上稱為“頂真格”,其作用在於文氣貫通地傾瀉自己的苦痛之懷。這裡以情語結束,但由於與前面的形象描寫相聯絡,並且語意真摯感人,所以這個結尾仍然富有韻味,令人對這位愛國志士有家難歸的痛楚油然而生共鳴之感。

  辛棄疾的政治抒情詞,就表達方式而言,可分為直抒與曲達兩種。所謂直抒,是指張口暢談,議論之聲滔滔不絕,悲壯之情,慷慨豪邁之志,全盤托出,沒有半點含蓄,從不憑藉外物,不依靠比興等手法。

  所謂曲達,是指心裡有急切想說的話,但考慮到自己處境險惡,不敢將心中所想原原本本地暢快淋漓地說出來,而是憑藉花鳥山水來抒發自己的憂憤。本詞就是屬於後類。

最近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