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居易《長恨歌》作品的價值

白居易《長恨歌》作品的價值

  導語:《長恨歌》這首長篇敘事詩,在一氣舒捲之中,有著曲折離奇、自具首尾的情節描寫和完整鮮明的人物形象塑造,而在語言音節上發揮了樂府歌行的特點,顯得特別流暢勻稱,優美和諧。由此被後人奉為古代長篇歌行中的絕唱。

  白居易《長恨歌》四分之三的篇幅是描寫男悲女怨的悵恨,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悲劇,然而讀完全篇,卻又並不讓人哀哀欲絕,橫生一種詛咒人生的悲感。恰恰相反,透過李楊的悲劇,我們還能分明感受到唐明皇那份思念裡的傷感充滿了才子式的儒雅風流,那見月傷心、聞鈴腸斷的多情善感,那耿耿星河悠悠生死的魂牽夢縈,都是文人的本色,這既是唐明皇才子本性的體現,也是作者文人特質賦予的結果。所以唐明皇的傷感並不單純,多了一種文人式的風流,特別是他那種既痴心又痴情地等待楊玉環的魂魄能夠入夢的痴迷情態,格外令人感動,也更鮮明地印證著他那感傷中的美麗和美麗中的感傷,這使唐明皇這一形象極富於多層次的美感。而楊玉環在經歷了那既殘酷又讓他心寒的馬嵬事變後,並不怨恨當時“掩面救不得他”的唐明皇,反而是不棄舊物,不忘舊盟,不斷舊情。李楊的愛情悲劇衍化到此時,已有了一個質的昇華和飛躍,他們之間的戀情飛昇到一個真情相礪、痴情相得的理想的愛情境界,成為一種忠貞的愛情。然而這忠貞的愛情只是一種被白居易充分理想化了的愛情,李楊間際遇糾葛,準確地說原本只是一個故事而絕非愛情,白居易不過是藉助這個故事的軀殼,吹噓進了浪漫的情思、詩意的幻想和美好的願望,所以,李楊間悲歡離合的故事,已經被白居易充分地詩化美化了。

  這詩化美化的具體內容是豐富而複雜的,或來自於民間的傳說,或來自於白居易自己慘痛的婚戀悲劇,如白居易在青年時曾與一位叫湘靈的姑娘有過刻骨銘心的熱戀,後來由於社會和家庭的阻力而被迫分手,這樣他就在經意和不經意之間,把自己這一段慘痛的人生經歷及其感受,融入《長恨歌》的'創作裡,這就又有了奪他人酒杯澆自己胸中之塊壘的特點,就遭遇了婚戀的不幸且痛徹肺腑這一點說,白居易是把唐明皇看成了“同為天涯淪落人”,自然會產生一種惺惺相惜的深切同情,當然也就在《長恨歌》的描寫裡,傾注了他的全部熱情和真情。那“恨”是樂極生悲的恨,是有情人難成眷屬的恨,是至死不休的恨;恨正深,恨太痛,恨永久。這便是詩題裡恨的豐富內涵及其特點。

  在《長恨歌》裡,白居易先以旖旎華麗的情思和辭采,寫出了楊貴妃那嬌豔驚人的美和嬌媚可人的美。你看她春風得意時是“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顏色”,只那淺淺一笑,就流溢位讓人無法抗拒、令人神魂顛倒的嫵媚,這是貴妃自身“一笑”與“百媚”的對比,同時也是極為傳神的誇張;而這“一笑”的頃刻之間眨眼之時,又立刻讓六宮三千佳麗黯然失色自慚形穢,這也是貴妃與環境的極化對比,這又一重對比也包含著給人印象深刻的誇張。在貴妃這美豔絕倫的描寫裡,寄寓了白居易為代表的一批中唐文人普遍都有的以風流才子自命的心理,他們不僅需要真情慰心,也需要美色娛目。

  以才子自命,當然更關注自己個人在現實的感受和享受,更注重自己個性情緒上的撫慰和滿足。特別是一個紅塵裡的紅顏知己。這位紅顏知己已是中國文人處於感傷心態時的最佳撫慰者,衍化到後來,竟形成一種心理定勢――唯有在這紅顏知己的真情撫慰下感傷才能獲得消釋和平復,也正是在這紅顏知己的真情撫慰下,感傷也變得風流而美麗。

  中唐的文人們品嚐著人生的各種失意,面對這種種失意,中唐又人已無力也無心做出盛唐文人才有的耀眼抗爭,他們既源於這失意而無奈傷感,也在這失意的體味飲恨中獲得一種詩意的悲慨悲感,既以此自娛,亦以此娛人,中唐的文人實際上已經開始了對窮苦之音易好、富貴之音難工的文化心態的認同。在婚戀的層面上感傷、感慨著人生的悲歡。

  綜上所述,從“對歷史的重構體現作者的歷史觀和現實觀”方面探索了《長恨歌》的價值,它被後人奉為長篇歌行中的絕唱,還有一些價值值得我們去探討,如敘事藝術方面的創新,語言的優美明麗和運用對偶、排比、頂針等修辭手法的嫻熟圓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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