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壁賦》寫作手法

《赤壁賦》寫作手法

  引導語:《赤壁賦》不論抒情還是議論始終不離江上風光和赤壁故事。這就形成了情、景、理的融合,充滿詩情畫意而又含著人生哲理的藝術境界。以下是小編精心整理的《赤壁賦》寫作手法,歡迎大家借鑑與參考,希望對大家有所幫助。

  【寫作手法】

  (1)“情、景、理”融合。

  全文不論抒情還是議論始終不離江上風光和赤壁故事。這就形成了情、景、理的融合,充滿詩情畫意而又含著人生哲理的藝術境界。

  (2)“以文為賦”的體裁形式。

  本文既保留了傳統賦體的那種詩的特質與情韻,同時又吸取了散文的筆調和手法,打破了賦在句式、聲律的對偶等方面的束縛,更多是散文的成分,使文章兼具詩歌的深致情韻,又有散文的透闢理念。散文的筆勢筆調,使全篇文情鬱郁頓挫,如“萬斛泉湧”噴薄而出。與賦的講究對偶不同,它相對更為自由,如開頭的一段“壬戌之秋,七月既望,蘇子與客泛舟遊於赤壁之下”,全是散句,參差疏落之中又有整飭之致。以下直至篇末,大多押韻,但換韻較快,而且換韻處往往就是文意的一個段落,這就使本文特別宜於誦讀,並且極富聲韻之美,體現了韻文的長處。

  (3)形象優美,善於取譬的語言特色。

  如描寫簫聲的幽咽哀怨:“其聲嗚嗚然,如怨如慕,如泣如訴,餘音嫋嫋,不絕如縷。舞幽壑之潛蛟,泣孤舟之嫠婦。”連用的六個比喻,渲染了簫聲的悲涼,將抽象而不易捉摸的聲音訴諸讀者的視覺和聽覺,寫得具體可感,效果極佳。

  【主客關係】

  第一,前賦的主客之間,感情的旨趣更和諧。此賦首言“蘇子與客泛舟,遊於赤壁之下……於是飲酒樂甚,扣舷而歌之……客有吹洞簫者,倚歌而和之。”主客同船共遊、同飲共樂、同調歌吹,極朋友相和相知之情。末有“客喜而笑,洗盞更酌……相與枕藉乎舟中,不知東方之既白”的描寫,這裡更是渲染出經過一番思想交流之後,朋友之間更深一層的情意和諧。而後賦雖也設為主客,主客之間也以宴飲遊樂始:“二客從餘過黃泥之坂……行歌相答……於是攜酒與魚,復遊於赤壁之下。”但二客卻不能像前客一樣與蘇子始終同趣,當蘇子游赤壁斷岸時,“二客不能從”,顯示了主客之間情致之異,和作者的孤寒之情。至於末尾部分的“須臾客去,餘亦就睡”的意興蕭索正和前賦末尾形成鮮明對照。

  第二,後賦的主客之間,思想的交流更深入,主客情感上的和諧並未成為思想交流的障礙,反而成了其交流的基礎。主客先後坦言對個人存在的不同感受和思考,在瞭解溝通之後主人才翻進一層,以帶有禪意的哲思開導客人思想的淤塞。當然,如果我們還記得蘇軾作於同一時期的《念奴嬌》(大江東去)一詞,就會明白,客方的人生如夢、個人渺小思想其實也是蘇子心中盤桓不去的陰影。所以,主客問答的內容又分別代表了蘇軾思想中對立互抑的兩個側面。主之答客,不僅替客破悶,而且自通關節。而在後賦中,主客的感情交流既停止在一個淺表的層次,思想之間更形不成碰撞或互慰。一個明顯的跡象是主客除了在開頭尋找酒菜以消良夜時興趣相近略有問答外,在文章的其它部分特別是在蘇子借景抒情的重要段落,主客之間並沒有形成問答交流,以至於作者不得不借一隻突兀的孤鶴意象來寄其情懷。文章的末尾部分雖採用主客問答體,然此客非彼客,他是與“二客”風馬牛不相及的夢中道士,也就是曾在前賦中與蘇子甚相得的道士之魂。而且他與主人之間的問答也是引而不發,他只以一句“赤壁之遊樂乎”挑動蘇子的.心絃,使之發出嫋嫋的餘音。這不僅在文賦的結構上實屬變體,即使僅從形象而言,也已不純,它反映了後賦主客關係的鬆散性。這是兩賦主客關係的主要區別。

  這種主客關係的緊密與鬆散之別,與情思起伏幅度的大小共同決定了兩賦或以動盪見奇、或以平進示幽的不同結構。而結構的差異則表明了作者在寫作兩賦時,鬆弛與緊張兩種不同的創作心態。前賦結構在張弛有度、首尾圓閤中表現出的完美性,是蘇軾才情沒有受到精神壓抑的自由鬆弛心態的體現。惟有在這樣的心態中,創作才會出現不可重複的高潮,技巧才會融化到不見痕跡的境界,使思想與感情表達如那隻滑翔在不辨水天、無盡空明之境的小舟,全然感覺不到侷限羈絆,全然不見安排與勉強。前賦的感情與思想表達之所以令人感受到行雲流水般的舒暢自然,從而被視為文賦一體不可再現的傑作,關鍵就在於它是善思的蘇軾在鬆弛自由的創作心態中完成的精神遨遊。“白露橫江,水光接天”、“縱一葦之所如,凌萬頃之茫然”是自由飛動的境象,客之悲哀、主之寬解是自由宣發的內情,或歌或憂、或悲或笑,是自由無忌的生活態度。它們都是從鬆弛的蘇軾心中自由奔赴到他的筆下的。

  然而自由的心態不易獲得,它受到外境內情的各種制約。缺乏境界相同而相得的朋友,缺乏令感覺滋潤的美景,缺乏內在情懷的暢通無阻——或者說因為前緣、因為思考所必經,內在的情緒節奏剛好處在一個低點,都不能使創作完成於鬆弛自由的心態之中。與自由鬆弛相對應的是緊張,全然的緊張根本不能使人創作出完整的作品,而部分的緊張則無礙。後賦就完成在部分的緊張這一創作心態之下。所以它的整體情思是含蓄的、內傾的,在結局處也沒有開啟,沒有表現出前賦那樣如波濤般起伏的情思節奏。對文賦這種文體來說它不免屬於異數。這種緊張的心態不僅在內情上顯現,也在它的外境上顯現。“斷岸千尺”所喻示的自然的擠壓感,“山高月小,水落石出”形成的瘦硬與緊張感,孤鶴橫江、掠舟而過形成的意象突兀感,別借一道士以完成主客問答所造成的斷裂感,將道士夢影與孤鶴對接所造成的著意感,以及明知是與道士夢中問答、醒後卻要“開戶視之,不見其處”的勉強感,都說明了作者作此賦時心態不夠自然而處於某種緊張狀態。當然,比較緊張的心態雖造成了其情思表達的不夠跌宕自如,且露出著意安排的痕跡,但它在審美經驗上卻別造一境,使散文具有了抒情詩意味深長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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