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子密州出獵的古詩詞鑑賞

江城子密州出獵的古詩詞鑑賞

  江城子 密州出獵

  上闋著力描寫出獵的陣勢,豪興勃發,氣勢恢宏。“狂”字是核心,雖是聊發,卻緣自真實。蘇軾外任或謫居時期常常以“疏狂”、“狂”、“老狂”自況。如《十拍子》:“強染霜髭扶翠袖,莫道狂夫不解狂。狂夫老更狂。”

  他寫這首詞時節三十八歲,卻自稱老夫,此中意味,需要特別體會。

  “為報”句寫出太守與人民的親切關係和頗為自負的豪情。

  下闋抒寫為國效力的願望。從熙寧三年到七年,遼和西夏數次南侵,北宋政府割地賠銀,喪權辱國,令許多尚氣節之士義憤難平。故蘇軾借出獵的豪興,將深隱心中的夙願和盤托出,其狂字下面潛涵的赤誠令人肅然起敬。

  詞中一連串表現動態的詞如發、牽、擎、卷、射、挽、望等,也十分生動形象。

  [賞析]

  在作者生活的年代,宋朝的主要邊患是遼和西夏,雖訂立過屈辱的和約,可是軍事上的威脅還是很嚴重的。這首詞前段寫打獵的場面有聲有色。後段從打獵引申到“天狼”,表現出作者抗擊敵人的壯志和決心。全篇的氣概都很豪邁,大有“橫槊賦詩”的氣概,把詞中歷來香豔的吳儂軟語,變成可報國立功的黃鐘之音,拓展了詞的表現範圍,提高了詞的意境。

  這首詞作於熙寧八年(1075年)冬。蘇軾詞風於密州時期正式形成,這首詞即公認的第一首豪放詞。蘇軾對這首痛快淋漓之作頗為自得,在給友人的信中曾寫道:“近卻頗作小詞,雖無柳七郎風味,亦自是一家。呵呵,數日前,獵於郊外,所獲頗多,作得一闋,令東州壯士抵掌頓足而歌之,吹笛擊鼓以為節,頗壯觀也。”蘇軾此詞一反“詩莊詞媚”的傳統觀念,“一洗綺羅香澤之態,擺脫綢繆宛轉之度”,拓寬了詞的境界,樹起了詞風詞格的別一旗幟。

  蘇軾深受儒家民本思想的影響,歷來勤政愛民,每至一處,都頗有政績,為百姓所擁戴。密州時期,他的生活依舊是寂寞和失意的,鬱積既久,噴發愈烈,遇事而作,如挾海上風濤之氣。這首詞起句陡兀,用一“狂”字籠罩全篇,藉以抒寫胸中雄健豪放的一腔磊落之氣。蘇軾時年四十,正值盛年,不應言老,卻自稱“老夫” ,又言“聊發”,與“少年”二字形成強烈反差,形象地透視出、流露出內心鬱積的情緒。他左手牽黃狗,右手擎獵鷹,頭戴錦繡的帽子,身披貂皮的外衣,一身獵裝,氣宇軒昂,何等威武。“千騎卷平岡”,一“卷”字,突現出太守率領的隊伍,勢如磅礴傾濤,何等雄壯。全城的百姓也來了,來看他們愛戴的太守行獵,萬人空巷。這是怎樣一幅聲勢浩大的行獵圖啊,太守倍受鼓舞,氣衝斗牛,為了報答百姓隨行出獵的厚意,決心親自射殺老虎,讓大家看看孫權當年搏虎的雄姿。上闋寫出獵的壯闊場面,表現出作者壯志躊躇的英雄氣概。

  下闋承前進一步寫“老夫”的“狂”態。出獵之際,痛痛快快喝了一頓酒,意興正濃,膽氣更壯,儘管“老夫”老矣,鬢髮斑白,又有什麼關係!以“老”襯“狂”,更表現出作者壯心未已的英雄本色。北宋仁宗、神宗時代,國力不振,國勢羸弱,時常受到遼國和西夏的侵擾。蘇軾由出獵聯想到國事,聯想到自己懷才不遇,壯志難酬的處境,不禁以西漢魏尚自況,希望朝廷能派遣馮唐一樣的使臣,前來召自己回朝,得到朝廷的信任和重用。“會挽雕弓如滿月,西北望,射天狼”,“天狼”,即喻指遼和西夏。作者以形象的描畫,表達了自己渴望一展抱負,殺敵報國,建功立業的雄心壯志。下闋借出獵表達了自己強國抗敵的政治主張,抒寫了渴望報效朝廷的壯志豪情。

  這首詞感情縱橫奔放,令人“覺天風海雨逼人”。詞中表現了作者的胸襟見識,情感興趣,希望理想,一波三折,姿態橫生,“狂”態畢露;雖不乏慷慨激憤之情,但氣象恢弘,一反詞作柔弱的格調,“指出向上一路,新天下耳目”,充滿陽剛之美,成為歷史彌珍的名篇。

  江城子密州出獵

  蘇軾在熙寧四年(1071)因對王安石變法持不同政見而自請外任。朝廷派他去當杭州通判,三年任滿轉任密州太守。這首詞是熙寧七年(1074)冬與同僚出城打獵時所作。

  詞的上片記敘此次出獵的情況。蘇軾此時38歲便自稱“老夫”,頗有悱惻意味。開頭說老夫本不該狂,而自己卻要聊且發發少年人的豪情狂態。左手牽著黃犬,右臂架著蒼鷹,戴上錦蒙帽,穿上貂鼠裘。率領眾多的.隨從,縱馬狂奔,飛快地越過小山岡。說明這是一次裝備齊全,人數眾多的熱熱鬧鬧的狩獵。“卷平岡”極言行走之快,可見出獵者情緒高昂,精神抖擻。下面一層寫作者為回報人們傾城而出來觀看太守狩獵的盛情,他要像當年的孫權那樣親自挽弓馬前射虎。孫郎即孫權,《三國志》記載在一次出行中,孫權的坐騎為虎所傷,他鎮定地在馬前打死了老虎。這就在濃墨重彩地描繪出獵的群眾場面後,又特別突出地表現了作者的少年狂氣。

  下片以抒情為主,寫作者酒酣之後胸寬膽壯,兩鬢出現了一點白髮又有什麼關係呢!作者並不在意自己的衰老,而更在意的是希望朝廷能夠重用他,給他機會去建立功業。這裡作者用了一個典故;據《史記·張釋之馮唐列傳》記載:漢文帝時,魏尚為雲中太守,抵禦匈奴有功,只因報功時多報了六個首級而獲罪削職。後來,文帝採納了馮唐的勸諫,派馮唐持符節到雲中去赦免了魏尚。這裡作者是以魏尚自喻,說什麼時候朝廷能像派馮唐赦魏尚那樣重用自己呢?最後作者表述了自己企望為國禦敵立功的壯志,說到那時我一定會把雕弓拉得滿滿的,向西北方的天狼星猛射過去。天狼星,據《晉書·天文志》說是“主侵掠”的,這裡用以代指從西北來進擾的西夏軍隊。蘇軾在結句表達了自己要報效國家,關懷國家命運的愛國精神。

  這首詞從題材、情感到藝術形象、語言風格都是粗獷、豪放的。與溫庭筠的《望江南》格調截然不同。寫此詞後,蘇軾曾寫信給朋友說這首詞“雖無柳七郎(柳永)風味,亦自是一家”(《與鮮于子駿簡》),可見當時的作者已意識到詞應有兩種不同的風格,蘇軾在他的一些詞作中便是自覺地實踐著自己的風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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