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思》詩詞鑑賞3篇

《春思》詩詞鑑賞3篇

《春思》詩詞鑑賞1

  李白

  燕草如碧絲,秦桑低綠枝。

  當君懷歸日,是妾斷腸時。

  春風不相識,何事入羅幃?

  【韻譯】

  燕塞春草,才嫩得象碧綠的小絲,秦地桑葉,早已茂密得壓彎樹枝。

  郎君啊,當你在邊境想家的時候,正是我在家想你,肝腸斷裂日子。

  多情的春風呵,我與你素不相識,你為何闖入羅幃,攪亂我的情思?

  【賞析】

  李白有相當數量的詩作描摹思婦的心理,《春思》是其中著名的一首。在我國古典詩歌中,“春”字往往語帶雙關。它既指自然界的春天,又可以比喻青年男女之間的愛情。詩題“春思”之“春”,就包含著這樣兩層意思。

  開頭兩句:“燕草如碧絲,秦桑低綠枝”,可以視作“興”。起興一般應就眼前景物,這兩句卻以相隔遙遠的燕、秦兩地的春天景物起興,頗為別緻。“燕草如碧絲”,是思婦的懸想;“秦桑低綠枝”,才是思婦所目睹。把想象中的遠景和眼前近景配置在一幅畫面上,並且都從思婦一邊寫出,從邏輯上說,似乎有點悖情理,但從“寫情”的角度來看,卻是可通的。試想:仲春時節,桑葉繁茂,獨處秦地的思婦觸景生情,終日盼望在燕地行役屯戍的丈夫早日歸來;她根據自己往昔與丈夫的恩愛相處和對丈夫的深切瞭解,料想遠在燕地的丈夫此刻見到碧絲般的春草,也必然會萌生思歸的願望。見春草而思歸,語出《楚辭·招隱士》:“王孫遊兮不歸,春草生兮萋萋!”首句化用《楚辭》語,渾成自然,不著痕跡。詩人深刻地把握了思婦複雜的感情活動,用兩處春光,興兩地相思,把想象與懷憶同眼前實景融合起來,據實構虛,造成詩的妙境。不僅起到了一般興句所起的烘托感情氣氛的作用,而且還把思婦對於丈夫的真摯感情和他們夫妻之間心心相印的親密關係表現出來了,這是一般的興句所不易做到的。另外,這兩句還運用了諧聲雙關。“絲”諧“思”,“枝”諧“知”,這恰和下文思歸與“斷腸”相關合,增強了詩句的美與含蓄美。

  三四兩句直承興句的理路而來,因此仍從兩地著筆:“當君懷歸日,是妾斷腸時。”丈夫春日思歸,足慰離人愁腸。按理說,詩中的女主人公應當感到欣喜才是,而下句竟以“斷腸”承之,這又似乎違背了一般人的心理,但如果聯絡上面的興句細細體會,就會發現,這樣寫使表現思婦的感情又進了一層。元代蕭士贇注李白集曾加以評述道:“燕北地寒,生草遲。當秦地柔桑低綠之時,燕草方生,興其夫方萌懷歸之志,猶燕草之方生。妾則思君之久,猶秦桑之已低綠也。”這一評述,揭示了興句與所詠之詞之間的微妙的關係。詩中看似不合理之處,正是感情最為濃密所在。

  女主人公的可貴之處在於闊別而情愈深,詩的最後兩句是:“春風不相識,何事入羅幃?”詩人抓住了思婦在春風吹入閨房,掀動羅帳的一霎那的心理活動,表現了她忠貞不移的高尚情操。誠如蕭士贇所說:“末句比喻此心貞潔,非外物所能動”。從藝術上說,這兩句讓多情的思婦對著無情的春風發話,又彷彿是無理的,但用來表現獨守春閨的特定環境中的思婦的情態,又使人感到真實可信。春風撩人,春思纏綿,申斥春風,正所以明志自警。以此作結,恰到好處。

  無理而妙是古典詩歌中一個常見的藝術特徵。從李白的這首詩中不難看出,所謂無理而妙,就是指在看似違背常理、常情的描寫中,反而更深刻地表現了各種複雜的感情。

《春思》詩詞鑑賞2

  「年代」:

  宋

  「作者」:

  史達祖——《萬年歡·春思》

  「內容」

  兩袖梅風,謝橋邊、岸痕猶帶殘雪。 過了匆匆燈市,草根青發。 燕子春愁未醒,誤幾處、芳音遼絕。 煙溪上、采綠人歸,定應愁沁花骨。 非幹厚情易歇。 奈燕臺句老,難道離別。 小徑吹衣,曾記故里風物。 多少驚心舊事,第一是、侵階羅襪。 如今但、柳發晞春,夜來和露梳月。

  「鑑賞」:

  史達祖在婉約詞發展過程中,繼承了周邦彥那種“縝密典麗”,“富豔精工”的創作風格,而又有發展,煉字鍛句,竟秀爭高,給後來重視寫作技巧的人比較大影響。

  首兩句描寫初春的景物:漫步在謝橋邊,吹拂著落梅的輕風,也吹滿詞人的雙袖。沿岸春寒未褪,猶見殘雪痕跡。“謝橋”,指謝孃家的橋,唐時有名妓謝秋娘,因常以指女子所居之地。兩句從歐陽修《蝶戀花》詞(一作馮延巳詞)“獨立小橋風滿袖”化出。

  四、五句點明時節。燈市,指正月十五的元宵燈市,上冠以“匆匆”二字,略露作者的心情,可與姜夔《琵琶仙》詞“奈愁裡、匆匆換時節”參看。元宵過後,草已開始變綠,春天已是到來了,可是,詞人卻說“燕子春愁未醒”,燕子在春分前後才由南方飛回,而今春社未到,燕子未歸,故發出“誤幾處、芳音遼絕”的怨望之語。江淹《擬李都尉從軍》詩有“袖中有短書,願寄雙飛燕”之句,《開元天寶遺事》也載有燕子傳書之事,詩詞家將之當作常典使用。“燕子”二語,與作者《雙雙燕》詞“應自棲香正穩,便忘了天涯芳信”有同工之妙。山川間阻,音信難通,只能把一襟幽怨,寄諸燕子,正見其用筆精妙處。題中“春思”之意,至此方出。“煙溪”二句,筆鋒一轉,從對面著想:那遠方的情人啊,這時也許在輕煙迷漫的溪水邊採摘綠草歸來,她一定滿懷心事,連花心深處都沁透著她的春愁。“采綠”,出自《詩小雅·采綠》:“終朝采綠,不盈一掏。”舊注認為這是婦人思念遠行的丈夫。綠,是一種芻草的名。“采綠”,暗與上文“草根青發”照應。“愁沁花骨”四字甚煉,寫出女子懷人的深情,句意並美。

  下片“非幹厚情易歇”,筆意俱換,詞極樸直,卻更見情深意厚,更表現作者無可奈何的心情。這一切,並不關兩人深厚的感情有所改變,而是由於命運的安排:離別,使有情人再也不能相見了。“奈燕臺句老,難道離別”,這真是痛心徹骨之語。“燕臺”,用唐詩人李商隱事。李曾作《燕臺》詩四首,哀感頑豔,被一位叫做柳枝的姑娘所深賞,並相約幽會。由於機緣的錯失,兩人未能歡好便離別了。這裡借用而轉換加強說,自己縱使有李商隱那樣的風流文筆,但在此情此境,一切的語句都顯得是那麼陳舊和多餘。

  “小徑”四句,回首前塵,深情如揭。記得當年在故鄉多少美好的情事,那幽深的小徑,微風吹衣——那是與她舊遊之地。在紛來沓至的追憶中,第一難忘的是:她,久久地悄立玉階之下,夜色漸深,清涼的露水侵進她的羅襪,她還在等待著我的到來。詞中特標出“驚心”二字,表現了情人相會時心情激盪的`情景。“小徑吹衣”,又與首句“兩袖梅風”相應,今昔對比,更是難以為懷了。

  結二句“如今但、柳發晞春,夜來和露梳月”,用春景中的景物寫愁思,更見梅溪詞心思之巧妙。由回憶跌回現實中。一切成為既往,如今剩下的只是:那柳樹疏疏的長條,紛披在春日和煦的陽光中;晚上,又沾上清涼的露水,在月下來回拂動。兩句表面上是寫景,實際上是喻人。“柳發”,亦指自己稀疏的頭髮:“晞”,晞髮,披髮使幹。《楚辭。九歌。少司命》有“晞女(汝)發兮陽之阿”之語。“夜來”句,寫自己在涼露冷月之下,悽然撫鬢的情景。結二句煉字極工,或未免著跡。

  史達祖的長調詞,著意於佈局,字鍛句煉,極見功力。雖然前人批評他“用筆多深興巧”(賙濟《介存齋論詞雜著》),但他對於技巧的細緻運用也發展了婉約詞。

《春思》詩詞鑑賞3

  古詩原文

  鶯啼燕語報新年,馬邑龍堆路幾千。

  家住層城臨漢苑,心隨明月到胡天。(層城 一作:秦城)

  機中錦字論長恨,樓上花枝笑獨眠。

  為問元戎竇車騎,何時返旆勒燕然。

  譯文翻譯

  鶯歌燕語預報了臨近新年,馬邑龍堆是幾千裡的疆邊。

  家住京城比鄰著漢室宮苑,心隨明月飛到邊陲的胡天。

  織錦回文訴說思念的長恨,樓上花枝取笑我依然獨眠。

  請問你主帥車騎將軍竇憲,何時班師回朝刻石燕然山。

  註釋解釋

  馬邑:秦所築城名,今山西朔縣,漢時曾與匈奴爭奪此城。龍堆:白龍堆得簡稱,指沙漠。

  層城:因京城分內外兩層,故稱。

  苑:這裡指行宮。

  機中句,竇滔為苻堅秦州刺史,後謫龍沙,其妻蘇蕙能文,頗思滔,乃織錦為迴文旋圖詩寄之。共八百四十字,縱橫反覆,皆成文意。論:表露,傾吐。

  為問兩句:後漢竇憲為車騎將軍,大破匈奴,遂登燕然山,命班固作銘,刻石而還。元戎:猶主將。返旆:猶班師。勒:刻。燕然:燕然山,即今蒙古人民共和國杭愛山。

  詩文賞析

  這首詩題為《春思》,大意是寫一位出征軍人的妻子。在明媚的春日裡對丈夫夢繞魂牽的思念,以及對反侵略戰爭早日勝利的盼望。盛唐是社會相對安定的時期,但邊境戰爭卻並未停息。前方將士與家鄉親人相互思念之情。仍然是詩人們吟詠的重要主題。這一類詩作總的來說具有較為深刻的社會意義,內容也較為充實。由於富有真情實感.其中不乏千古傳湧的佳作。

  首聯“鶯啼燕語報新年,馬邑龍堆路幾千”,對比鮮明,動人心絃。“鶯啼燕語”,這是和平寧靜的象徵;新年佳節,這是親人團聚的時辰。但是,另一方面,在那遙遠的邊關,從徵的親人卻不能享受這寧靜,無法得到這溫情。上句“鶯啼燕語”四字,寫得色彩濃麗,生意盎然。使下句“馬邑龍堆”,更顯得沉鬱悲壯。詩人好似信筆而下,但震撼力卻很強。

  良辰美景,未必便能帶來歡樂;溫柔鄉里,最易惹動離情。“家住秦城鄰漢苑”,秦城指咸陽,漢苑指長安。詩中的女主人公雖然目睹京畿的繁華與和平,卻是“心隨明月到胡天”,早巳飛到丈夫的身邊。關河萬里,能隔斷人的形體,卻隔不斷心靈的呼喚,而作為心靈交通媒介的,大概只有那普照萬方的明月了。

  為了寄託無窮的思念,女主人公纖纖擢素手,札札弄機杼,仿照古人故事,為遠方的夫君織一幅錦字迴文詩。迴文詩迴圈可讀,無始無終,思婦的離恨也纏綿不盡,地久天長。“機中錦字論長恨,樓上花枝笑獨眠。”上句一個“論”字。下句一個“笑”字,都是擬人化的寫法。錦字迴文詩的內容。無非離情別恨。錦字詩有多長,恨便有多長,錦字詩無窮,恨也無窮。樓上花枝本無情,然而在詩人眼中。那花團錦簇的樣子,很像是在嘲笑獨眠之人。

  詩的結尾筆鋒一轉,提出一個意義深遠的問題:“為問元戎竇車騎,何時返旆勒燕然?”不問別人而問元戎,因為他是軍中主帥:你什麼時候才能得勝班師,勒石而還?女主人公對親人的思念是痛苦而深摯的,然而她也深明大義。她當然懂得,只有徹底戰勝了敵人,才會有不光自己,同時也包括普天之下所有離散家庭的重新團聚。就這樣,詩中女主人公將自己的命運和國家民族的命運統一起來,賦予了這首詩以比較積極的社會意義。

最近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