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雪芹精心結構的分水嶺《紅樓夢》第40,41回藝術新探之一

曹雪芹精心結構的分水嶺《紅樓夢》第40,41回藝術新探之一

  引導語:《紅樓夢》以“木石前盟”與“金玉良緣”相互交織的愛情糾葛為主線,聚集了賈府上上下下一大群少女形象,組成了一個青春世界,以各自悲慘命運的演奏,紛紛加入了沒落的封建貴族輓歌的大合唱。

  曹雪芹用自己的生命寫出來的藝術鉅著《紅樓夢》 ,是中國古典文學的高峰,是偉大的世界文學名著,是我們中華民族的驕傲。小說描寫了主人公賈寶玉與林黛玉,一對追求民主自由的貴族少男少女的愛情悲劇遭遇,展現了封建階級錯綜複雜矛盾鬥爭的社會生活圖景,揭示了封建貴族必然潰敗的思想主題。其中以“木石前盟”與“金玉良緣”相互交織的愛情糾葛為主線,聚集了賈府上上下下一大群少女形象,組成了一個青春世界,以各自悲慘命運的演奏,紛紛加入了沒落的封建貴族輓歌的大合唱。而大觀園,就是青春世界少女命運演奏的大舞臺,各種悲喜劇無不在這裡交響;而由主題、主線、主人公交匯合奏的主旋律,則在這裡高揚。因而有了大觀園,才有青春世界少女王國的典型環境,整部《紅樓夢》 的結構才有所依託,曹雪芹前八十回小說情節才有演進的場所,賈寶玉和林黛玉、薛寶釵等一大群少女才有青春愛情的鳴奏。因而歷來紅學家都非常重視大觀園在《 紅樓夢》結構中的作用。脂硯齋就曾有評語提示:“後大觀園方是寶玉、寶釵、黛玉等正緊文字,前皆系陪襯之文也。”① 這正緊文字,譜寫的就是貴族輓歌大合唱的主旋律,始終貫穿於整部《紅樓夢》 的藝術結構之中。

  但貴族之家輓歌的大合唱,到了第四十、四十一回,卻突然來了一個變奏一一讓農村老太婆劉老老二進榮國府,闖進了這一花柳繁華地,溫柔富貴鄉,登上了大觀園主演的舞臺,又進而光臨“與世隔絕”的“佛地淨土”攏翠庵,引出一個幽尼少女妙玉的亮相:一老一少,反客為主,盡情表演,以各自的身世遭遇和性格心理,演奏起一支極不和諧極不協調的對比強烈的變奏曲,也一起參加了大觀園的大合唱。

  在曹雪芹的八十回《 紅樓夢》 中,第四十、四十一回正好處於居中地位,無論是小說情節的拓展,人物性格的刻畫,思想主題的開掘,還是藝術結構的架設,都是極為重要的章回。它又是劉老老二進榮國府活動的天地。因而對這兩個章回的探賞,就不能不聯絡到劉老老前後的一進榮國府和三進榮國府。劉老老一進榮國府的第六回,有一段開場白

  且說榮國府中合算起來,從人至下也有三百餘口人,一天也有一二十件事,竟如亂麻一般,沒個頭緒可作綱領。正思從那一件事那一個人寫起方妙?卻好忽從千里之外芥豆之微小小一個人家,因與榮國府略有些瓜葛,這日正往榮國府中來,因此便就這一家說起,倒還是個頭緒。

  從這一段插話,可以看出曹雪芹創作《 紅樓夢》 是以劉老老作為構思的“頭緒”和結構的穿插人物的,這是一大關鍵。所以到了第六回劉老老的一進榮國府,小說結構才從序曲正式轉入正文― 有榮國府作為典型悲劇環境的展現,有小說中心人物賈寶玉和林黛玉愛情婚姻悲劇的貫串始終的主要情節故事的開展,有以賈府為代表的封建四大家庭衰亡過程的演變… … 由多線交織而成的複雜的結構網路,構成一個縱橫交錯、永珍紛呈的生活整體。而第一回至第五回的序曲部分,則很像歌德長篇詩劇《浮士德》 開頭部分的《 獻詩》 、《 舞臺上序曲》 和《 天上序幕》 ,抒發了作家的心胸情懷,闡述了作家的藝術觀點,透露了作家的創作目的,埋伏了小說的線索暗示,確立了鉅著的整體主旨。特別是第五回的《金陵十二釵正冊判詞》 和《 紅樓夢十二支曲》 ,已經列出“金陵十二釵”形象塑造的提綱。曹雪芹所經營的開頭五個章回的序曲部分,實際上已經提出了結構的綱領,具有統攝全書的功能。此後,即由劉老老的“一進”引進了《紅樓夢》 情節的發展― 一部充滿“辛酸淚”的詩劇,即由此正式登臺開演,好夢正長。值得注意的是,在劉老老一進榮國府的同時,第六回插話之前,緊接賈寶玉神遊太虛幻境之後,還穿插了這一銜接序曲與正文的中心人物的一段“初試雲雨情”的描寫。這說明他的性成熟是隨著《紅樓夢》 正文的開始而到來的,儘管此後他生活在少女王國之中,開始了他的青春覺醒和愛情追求,但比起那參與摧毀整體貴族之家的賈赦、賈珍、賈璉、賈蓉等玩弄女性之輩荒淫無恥,是要純潔得多,高尚得多的。儘管“漫言不肖皆榮出,造釁開端實在寧”, “箕裘頹墮皆從敬,家事消亡首罪寧”,但作為封建貴族的逆子貳臣,賈寶玉卻是清白無辜的。這是曹雪芹的特意安排與暗示,也是結構的一大關目。小說即以此為頭緒而由劉老老作結構的穿插,透過她的“一進”—“二進”—“三進”的客串活動,反映賈府“興盛”- “鼎盛”- “衰敗”的歷史三部曲,由此而提掣全書,豎起了《 紅樓夢》 的構架。

  劉老老“一進”之後,賈府里人物的活動,情節的發展,集中了八十回《 紅樓夢》 的兩大高潮。第一個高潮集中在第十三回和第十四回的標誌著賈府全盛時期的大喪事和大喜事― 寧國府秦可卿的殯葬和榮國府賈元妃的省親,都是花錢像流水一樣的鋪張糜費,震動了京城,也驚動了朝廷。此後,即有大觀園寶、黛、釵愛情的碰撞,即有寶黛愛情的生根,發芽,展示於第十九回至第三十四回之間而掀起的.第二個高潮― 第二十九回的“多情女情重愈斟情”和第三十三回的“不肖種種大受答撻”。圍繞這兩大高潮震盪波湧的,還有大觀園裡的少女王國和青春世界的五彩繽紛的美夢,正香,正甜… … 因而可以說,以第四十、四十一回為分水嶺,曹雪芹八十回《 紅樓夢》 的前半部分在大觀園繁弦急管競奏的,主要是喜劇進行曲—— 即使是秦可卿的喪事也辦得充滿歡樂氣氛和喜劇色彩;但也有悲劇的間奏交響― 如金釧兒投井等諸多原因導致寶玉“大受答撻”即帶有悲劇成分。到了這兩個章回的劉老老二進榮國府以後,即開始轉奏成悲劇進行曲,雖然其中也有一些喜劇的插奏,但都無不融入貴族輓歌的大合唱之中。在八十回《紅樓夢》 的後半部分,除了第五十七回“慧紫鵑情辭試莽玉”是前半部分寶黛愛情高潮的延續外,就似乎看不到有任何情節高潮了。讓人看到的,就只有封建貴族內部勾心鬥角愈演愈烈,賈府玩樂淫亂的腐敗墮落到處糜爛,對無辜少女和底層人物的蹂躪和迫害更殘無人性,追求個性解放的民主新生力量與腐朽的封建貴族勢力的矛盾鬥爭日趨白熱化― 除了這些,剩下的就只是一系列不如意的事故發生,已經顯示出大衰敗大崩潰的跡象了。正如第七十回“賞中秋”“開夜宴”過後賈母所啃嘆的:“可見天下事總難十全!”貴族之家的命運,就連這位老祖宗也有所預感了。這衰敗景象,主要表現在:遍佈大觀園大大小小此起彼伏的鬧事風波和反叛事件;第六十七回的“聞秘事鳳姐訊家童”、第六十八回的“酸鳳姐大鬧榮國府”與第六十九回的“弄小巧用借劍殺人”;第七十手回“繡春囊”事件引發的第七十四回“抄撿大觀園”的內亂― 這實際上就是續書後四十回賈府被抄家的一個預兆,一次“演習”,是頗有喜劇諷刺意味的。而緊接著的第七十五回的“發悲音”和第七十六回的“感悽清”、“悲寂寞”,那已經是曹雪芹悲劇演奏將近尾聲了。到了後四十回續書的劉老老三進榮國府,滿眼所見,大觀園內外,已是一敗塗地,慘象叢生,一片哀傷的了……

  由此可見,整部《 紅樓夢》 “興盛”- “鼎盛”- “衰敗”三部曲藝術結構的“頭緒”,是由劉老老的三次“進榮國府”引出來的。曹雪芹創作《 紅樓夢》 的綱領,實際上是交託劉老老來肩負並付諸實施的。而在劉老老三次“進榮國府”中,劉老老的“二進”所肩負的藝術使命最為重要,因為它承前啟後,是賈府盛極而衰的路標,是《紅樓夢》 情節結構的分水嶺,描寫最多,分量最足,震響最大。特別是劉老老在大觀園的活動,帶動了場景的描繪,性格的刻畫,結構的強化,主題的深化,也是一大關節。而有了劉老老的“二進”,那深藏於槐翠庵的尚未露面的金陵十二釵之一的妙玉,也才有第一次讓讀者見面的機會,並有幸欣賞“佛地淨土”的這一株“空谷幽蘭”的芳姿,及其極為高傲的神采和無比高潔的詩韻。這裡,既是劉老老的“二進”,又是妙玉的“一出”― 一個是來自農村的老婦,一個是出身貴族的幽尼;一個是賈府的疏親遠戚而來攀親附故的短期客串,一個是大觀園的非親非戚而又非主非奴的長期幽居:如今碰聚在一起,才有大觀園的精彩表演,共同彈奏出一支反客為主的變奏曲。

  [知識拓展]

  紅樓夢讀後感800字

  一次偶然的邂逅,翻開了《紅樓夢》,於是我認識了她——林黛玉。她,讓我深深的震撼,寶黛空前絕後的愛戀,流傳千古,被世人妄加褒貶。普天之下,又有誰有這資格呢?從那以後,黛玉姐姐的影子就盪漾在我心裡,來來回回,隱約中似乎聽到她嬌弱的喘息,腦海裡是她傷感的容顏,帶著一分憔悴卻萬分迷人。她落淚,因為只有放縱的哭過後才會更舒展,笑容才會更加綻放。閉上眼彷彿看見了他那柔情似水的眼神,閃爍著點點淚光,讓人沉迷其中,為之動情,不能自拔。

  常聽人評價黛玉“小性子”甚至“心胸狹窄”,可我不這麼認為!因為在這背後,只是因為她太在意寶玉了,因為愛的深、愛的切,所以不能不介意。我總覺得寶玉給黛玉的時間太少,黛玉的心太細膩,而寶玉卻體會不到。在她某個抑鬱的瞬間,心情像是走丟的小孩沒了方寸,寶玉不該到來的問候會被她駁回,狠狠的、兇兇的,卻是無心的,不是不接受,只是因為太難受,於是她只有用詩來發洩內心醞釀已久積壓不了的情感。

  詩,是她美麗的靈魂,是她精神的寄託。每當讀到她的詩,總有振人肺腑的感覺,每一個字,每一句話都像是一把尖銳鋒利的刀,深深地插入了讀者的心裡,讓人有至窒息的幻覺,無形之中像是有誰掐住了自己的喉嚨,掙脫不了的傷感,只能不情願地放下書,讓自己慢慢地清醒過來。記得她的《葬花詞》:“依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花依知是誰?試看春殘花漸落,便是紅顏老死時。一朝春盡紅顏老,花落人亡兩不知”。讀完後像是被萬箭穿心,肝腸寸斷般的陣痛。

  她的淚,像涓涓細流一樣潺潺流動,匯聚成一泓清泉,澄清著她的悲劇。她哭泣,因為她太委屈,她是悲慘的、是值得人們憐憫的,她和寶玉的愛情在那樣的社會是不被容許的。她對寶玉太痴情,她一生無限傷感,然而臨終前她笑著喊“寶玉,寶玉……”然後她永遠的離開了這個世界……

  雖然她的故事結束了,但是給我留下了萬千思念,合上書想要把這份內心的塵埃封住,但一閉上眼,那段應該被禁錮的傷感像塵埃一樣在空中飛揚、旋轉、舞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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