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詩歌中的“金”“銀”意象

李白詩歌中的“金”“銀”意象

  大唐文明是我國、也是世界古代史上的一個高峰。偉大的浪漫主義詩人李白,就是生活在這個特殊的時代,其創作也受到了唐代發達金銀文化的深深影響。

  一、唐代發達的金銀文化

  一個時代往往有一種典型的物質文化集中體現其時代特徵,這種物質文化也常伴隨著某種新的材質的使用和新的審美意識的形成而產生,它是物質文明和精神文明的高度結晶。對於唐代來說,富麗精湛、中西合璧的金銀器,正是大唐文化、大唐精神的一個縮影。大唐文明是我國、也是世界古代史上的一個高峰。唐代社會國力強盛,制度完備,內部安定,經濟基礎堅實。偉大的浪漫主義詩人李白,就是生活在這個特殊的時代,其創作也受到了唐代發達金銀文化的深深影響。

  唐代經濟空前繁榮,擁有當時世界上高度發展的生產力和領先的科技水平;唐人以非凡的開放的態度,吸收消化外來文化;繁榮的“絲綢之路”使大唐文化顯示出一種世界性;唐代舉國上下所充滿的開拓進取的豪邁與自信和欣欣向榮的精神風貌,是任何一朝一代都無法比擬的。大國盛世的氣象,使唐代金銀文化達到空前的繁盛。

  金銀物器是唐代皇室貴族生活中不可或缺的重要物品,理所應當,其製造深受重視,設有專門的機構,所造金銀物器專供皇室享用。同時,民間也大量製造。但其產品仍為封建統治階級所佔有,或是由政府直接向金銀產地索要。或為地方官員買後進奉給朝廷。唐代金銀文化的發達,除了對於金銀飾件和首飾等物器的要求外,更為突出的是對飲食器皿的追求。唐代貴族權要,多喜豪宴,需用數量極大的各種飲食器皿,迷信使用金銀食器有延年益壽的功效,特別是宴會使用的器皿講究用金銀來製作。

  二、李白詩歌中的.“金”“銀”意象

  李白詩歌境界清新,飄逸俊爽,真實簡練而又內蘊豐厚,全面展現了盛唐詩歌樂觀向上的時代精神和藝術風貌。意象是外物形象與詩人情意結合而成的,是詩人抒情言志的需要。而李白詩歌中對於“金”、“銀”意象的完美運用,使詩人的情致與詩歌的神韻表現得淋漓盡致。

  (一)“金”“銀”意象的使用充分表現出了詩人的豪放的性格

  李白為人豪放不羈,灑脫飄逸。他的詩歌也秉承了他的性格特點。“朝辭明主出紫宮,銀鞍送別金城空。”《送程、劉二侍郎兼獨孤判官赴安西幕府》“龍馬花雪毛,金鞍五陵豪。”《白馬篇》“梧桐落金井,一葉飛銀床。”《贈別舍人弟臺卿之江南》……“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幹金散盡還復來。(《將進酒》)”既然生命不長,那麼率性在人生得意之時趁著大好時光享受人生,端起“金樽”,大口暢飲,因為他有著高度的自信心,這裡充分展露出了詩人狂放自信的人格風采。再有,“金樽清酒鬥十千,玉盤珍羞值萬錢(《行路難》)”,這兒詩人同樣用“金樽”作為酒杯飲酒,以“金”的貴重為比喻,表達出詩人只有以這樣的器皿才配用來飲酒,這樣才更現暢快,更添豪放。“金”的意象,在詩人似飲酒而實感懷,似消極而實積極的情調錶達中推波助瀾,將詩人的豪邁悄無聲息的充斥在字裡行間。

  (二)“金”“銀”意象的使用表現出了詩人濃厚的道學思想

  筆者認為,李白的少年時期是在蜀地度過,而當時地那裡真是道教活躍的地方。李白信於道教,道教文化對其影響至深。同時,唐代金銀器的發展與當時唐代的道教文化有著密切的聯絡。在唐代,煉丹是道教為飛昇仙界所從事的主要活動之一。道教所宣揚的富貴長生、自由逍遙的神仙世界是唐人無限嚮往的至高境界。在這樣的世界裡,人們既可以保有永恆的生命,又可以悠享無限的歡樂。仙境吸引凡人的魔力是不可思議的。帝王貪戀位尊處優的悠意奢靡,達官眷念富貴風流的塵世榮華,文人企慕飄逸高雅的道骨仙風,他們堅信神仙能致,於是紛紛尋覓成仙之道。而煉丹的原料尤以丹砂和黃金最為重要。因此,在李白的許多詩歌中用到的“金”“銀”,都揭示了這樣的一種道教文化。

  (三)“金”“銀”意象的使用與其他意象的使用完美的結合在一起

  除了“金”“銀”意象外,在李白詩歌中,運用到了許多藝術意象,如“黃河”、“長江”、“明月”等。李白巧妙的將這些意象與“金”“銀”融合在一起,不露痕跡。“銀箭金壺漏水多,起看秋月墜江波,東方漸高奈樂何《烏棲曲》”“銀臺金闕如夢中,秦皇漢武空相待。《登高丘而望遠》” “銀鞍金絡倒平地,漢東太守來相迎。”《憶舊遊,寄譙郡元參軍》……例如《將進酒》,開頭以“黃河”為意象,寫出黃河浩蕩水勢鋪天蓋地,匯成巨流直奔東海,氣勢宏偉;而後的“千金散盡還復來”更是使詩人的情感奔湧而出,氣勢如潛龍騰空,豪放不羈,目空一切;多種意象,相得益彰。又如《把酒問月》,“唯有當歌對酒時,月光長照金樽中”,“明月”、“酒”、“金樽”的融合使用,使得整首詩歌的飄逸浪漫溢於言表,韻度飄揚。由此可見,詩人將“金”“銀”意象有效的嵌入詩中,渾然一體。

  (四)“金”“銀”意象的頻繁使用更體現出了詩人嗜酒的性格

  唐朝金銀器的發展達到了頂峰,飲器類器皿自然也不在少數。在前面的分析中不難發現,李白的詩歌中“金樽”出現的頻率很高。“金樽”就是指酒杯,酒杯自然是用來喝酒的。從這點可以說明李白嗜酒的性格。在李白鬱悶之際,他認為只有美酒才能排解他的心情,才能讓他心中暢快。從他的一些詩句裡面也可以證明這一點,如“但使主人能醉客,不知何處是他鄉”、“古來聖賢皆寂寞,唯有飲者留其名”等。

  三、其他詩人詩歌中的“金”“銀”意象

  “金”“銀”備受李白的青睞,同樣也受到了很多唐代詩人的青睞。例如杜甫,他的詩歌:“繡羅衣裳照暮春,蹙金孔雀銀麒麟。”(《麗人行》),“青袍白馬有何意,金谷銅駝非故鄉”(《至後》)。白居易的詩歌中也有用到:“井底引銀瓶,銀瓶欲上絲繩絕。(《井底引銀瓶》)”,“銀瓶破裂(乍破)水漿迸,鐵騎突出刀槍鳴。(《琵琶行》)”。

  到了宋朝,雖然金銀器製造業已經慢慢的沒落,但是在宋詞中不時也有“金”“銀”意象的出現。如辛棄疾,“白日射金闕,虎豹九關開。(《水調歌頭•白日射金闕》)”。慢慢品位之後,你會發現和李白相比,無論是杜甫、白居易還是辛棄疾,無論是唐詩還是宋詞,同樣是“金”“銀”意象,所勾勒出的意境卻都沒有那麼深蘊,令人玩味了。

  詩歌中的意象是研究一首詩歌的重要表徵之一,它是由主觀與客觀融合而成的。詩人透過將實體進行藝術加工,從而創造出有文化內涵和情感意蘊的詩歌意象。李白詩歌中的“金”“銀”意象是李白獨立個性與時代文化背景下的產物。它秉承了李白詩歌雄奇飄逸的浪漫主義特色,揭示了李白豪放不羈的個性,成為李白詩歌的重要組成部分,也成為古典詩歌審美領域的明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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