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讀李煜詩詞有感

我讀李煜詩詞有感

  李煜的詞按其內容及風格大致可以分為亡國之前和亡國之後兩個階段。但是不管是他亡國之前的詞還是之後的詞,都無不體現了他“真”的這一特點。大多數人認為,李煜前期的詞仍未脫花間習氣,其實不然。李煜前期有很多作品還是可以體現他“真”的特點的。比如下面這首《菩薩蠻》:

  花明月黯籠輕霧,今宵好向郎邊去!

  剗襪步香階,手提金縷鞋。

  畫堂南畔見,一晌偎人顫。

  奴為出來難,教君恣意憐。

  這首詞寫的是李煜和小周後幽會的情景,為了不讓人發現,小周後就穿著剗襪悄悄在香階上走,一雙繡花鞋就提在自己手上。當他們在畫堂南畔相見的時候,小周後依偎在李煜懷中,對他訴苦自己出來一次是多麼的難,讓他好好珍惜自己。雖然只是一首小令,卻將兩人陷入愛河的情景刻畫的惟妙惟肖。特別是將小周後的形象刻畫得極好,一個可愛動人的形象馬上就出來了。這首詞是李煜從生活中提取的一個場景,然後將它自然而然的描繪出來,非常真切。

  李煜亡國之後的詞是他所有詞中的最高成就。李煜後期的詞是在沉鬱中體現其真情的。“情以鬱而後深”,沉積在心中的鬱結使感情格外真切。所謂“亡國之音哀且思”與他前期詞不同的是,後期詞的'思想性更高了。最讓人悲痛的是“江南剩有李花開,也被君王強折來”。從君王變成階下囚,就像從天上落到地上一般。李煜的絕筆詞《虞美人》寫道:

  花秋月何時了,往事知多少!小樓昨夜又東風,故國不堪回首月明中。

  雕欄玉砌應猶在,問君能有多少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

  詞的開頭便是兩個詰問,讓人猝不及防。這是詞人向外觀察和向內反省的結合。“雕欄玉砌應猶在“是永恆不變的無情之物,而“只是朱顏改”是無常多變的有情之人。亡國之痛至極就承接了“問君能有多少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這一句一口氣貫徹下去,滔滔不絕,聲情合一。李煜愛用水做比喻,比如“自是人生長恨水常東”、“流水落花春去也”、“九曲寒波不朔流”。這些關於水的句子通常是抓住了水一去不復返的特點,詞人常常都是將自己的愁喻入水中,正如水一樣,連綿不斷。

  李煜前後兩個階段的詞體現的都是他的“真”,雖然環境發生了變化,經過了種種磨難,但不變的仍然是詞人的詞心。《惠風詞話》裡有:“吾聽風雨,吾覽江山,常覽風雨江山處有不得已者在,此乃不得已這,即詞心也,而能以吾言寫吾心者,即吾詞也。此萬不得已者,由吾心醞釀而出,即吾詞之真也。”

  詞心即李煜作詞中體現出的真性情,他全身心投入寫詞的創作之中。李煜的詞中既蘊育著特定的時代氛圍,又顯現出獨特的審美風貌。所以王國維說“李重光之詞,神秀也”。這“神”我認為是他性情之真在他詞中得到的昇華。“手揮五絃易,目送歸鴻難”,可見摹行容易摹神難啊!而李煜卻將自己的靈魂注入自己的詞中,是他的詞篇煥發了生命,這才是李煜詞能長久被人推崇的最中要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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