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賀唐詩《感春》

李賀唐詩《感春》

  《感春》是唐代詩人李賀的作品,全詩情調極其幽冷,意象極為悽怨。以下是小編分享的李賀唐詩《感春》賞析,歡迎大家閱讀!

  《感春》

  日暖自蕭條,花悲北郭騷。

  榆穿萊子眼,柳斷舞兒腰。

  上幕迎神燕,飛絲送百勞。

  胡琴今日恨,急語向檀槽。

  【前言】

  《感春》是唐代詩人李賀的作品。此詩首聯寫的是初春時節,大地還是一派蕭條景象;頷聯寫的是春天家中院內的景象;頸聯詩人渴盼祥瑞、攘避兇災的美好祝福;尾聯寫詩人拿起胡琴來排遣胸中的遺恨,將滿腔的心事向琴槽訴說。全詩情調極其幽冷,意象極為悽怨。

  【註釋】

  ①北郭騷:春秋齊國的一個讀書人,關心國事,講義氣,樂於助人,以賢良忠孝聞名鄉里。但家貧如洗,每天結罘網捉鳥獸,割蒲葦織草鞋,換些柴米來奉養母親。還曾向晏子借過糧食。(《呂氏春秋·季冬紀·士節》)

  ②萊子眼:古錢幣名,即耒子。南朝宋廢帝劉子業所鑄二銖錢,文曰“景和”。形式轉細,無輪郭、不磨鑿者,謂之“耒子(萊子眼)”。

  ③柳斷舞兒腰:源自杜甫的《絕句漫興九首》:“隔戶楊柳弱嫋嫋,恰似十五女兒腰。”

  ④上幕:垂掛的簾幕

  ⑤飛絲:飄蕩在空中的蜘蛛絲。百勞:鳥名,即伯勞,又名鵙或鴂。額部和頭部的兩旁黑色,頸部藍灰色,背部棕紅色,有黑色波狀橫紋。吃昆蟲和小鳥。善鳴。朱熹《孟子》注曰:“伯勞,惡聲之鳥,蓋梟類也。”傳說所鳴之家必有兇,故言“送百勞”。

  ⑥檀槽:檀木製成的琵琶、琴等絃樂器上架弦的槽格。

  【翻譯】

  天氣變暖,但家境仍冷落蕭條,白花齊開,更使我這北郭騷悲傷無聊。一文不名,只有像來子錢一樣的穿眼榆莢,不見舞妓,倒有比舞妓細腰更柔軟的柳條。張開簾幕,迎接神燕,弋射飛絲,送走伯勞。彈起胡琴,藉以抒發今日的愁恨,頻繁急切的樂聲撲向那紫檀琴槽。

  【賞析】

  李賀的一生都在矛盾和痛苦之中掙扎,他擁有一顆苦悶的靈魂,因此他早夭於世,詩歌情調極其幽冷,意象極為悽怨。

  他是唐宗室後裔,不過到了父親晉肅一代,家族早已敗落,家境頗為貧寒。詩人幻想透過科舉之途徑去實現自己的人生理想和遠大抱負,徹底擺脫現實的貧窮落魄,卻因種種原因,應舉受阻,仕途受挫。詩人對於自我才能的過分自負和對於前途的過高期望,最終是壯志難酬、懷才不遇。作為一名窮愁潦倒的才子,再加上自身的體弱多病,他只能在殘酷的現實中無盡地哀嘆,跌進悲劇人生的深淵。

  《感春》是詩人在春日感於自己的貧困落魄、不為世用,抒發愁悶之作。

  首聯“日暖自蕭條,花悲北郭騷”,寫的是初春時節,大地還是一派蕭條景象。獨居寒室的北郭騷家境貧困,又有年邁的母親,連花朵都在為他傷悲。這裡運用了用典的表現手法,借古代齊國的北郭騷來自比,顯示出詩人的家境貧寒。同時,詩中還運用比興手法,借蕭條之景來引出詩人處境的悲苦。“悲”字用得極為巧妙,運用了擬人的手法,賦予了花兒以人性,借物以表情,塑造了生動的形象和意境。春天是美好的季節,然而,在詩人的眼裡,不但“蕭條”,而且絢爛的春花也在為自己悲愁。由此可見,李賀貧病交加,不為世用,以及又要奉養老母的困苦境地。在這明媚的春光裡,詩人無法盡情歌唱,只留下無盡的悲嘆。

  頷聯“榆穿萊子眼,柳斷舞兒腰”,寫得是春天家中院內的景象。院中的榆樹花開,像是一串串穿起來的銅錢。此處並不是詩人眼花錯把榆樹花當作銅錢,而是透過盛放的花朵,來反襯詩人家中沒有錢糧的困境。萊子,即二銖錢。除了榆樹之外,院中的柳樹也隨風舞動,好像有位女子在舞動細腰。比喻手法的運用,形象生動地寫出了柳樹的柔弱。詩人在這句詩中透過對美好春景的描寫,藉以烘托自己的悲悽。

  頸聯“上幕迎神燕,飛絲送百勞”,深化了詩歌的意境,寫的是詩人渴盼祥瑞、攘避兇災的美好祝福,即開啟門簾迎接燕子這種吉祥之鳥的到來,在飛絲動盪的春天裡送走不祥之鳥伯勞。自古至今,世人皆以燕為禖官嘉祥,神物也,象徵著吉祥。而詩人惡伯勞,伯勞象徵著災兇,言所鳴之家必有兇也。詩人在這美好的春天裡,透過“迎神燕”“送百勞”來寄託自己的祝願,即憧憬著美好的未來。

  尾聯“胡琴今日恨,急語向琴槽”,寫的是拿起胡琴來排遣胸中的遺恨,將滿腔的心事向琴槽訴說。對於詩人來說,所謂的“心中的遺恨,滿腔的心事”,是指理想落空的.失意,懷才不遇的孤憤,報國無門的苦痛,憂病、畏死的恐懼。對於這些,詩人向琴槽訴說,無力改變,無奈悲嘆的心理情結,因而顯得格外的淒涼傷感。末句緊扣題目,以胡琴傳恨,將“感春”落實在失意的愁苦之中。

  運用大量的意象,是李賀詩歌中的一大特色。無論是自然類意象,還是社會類意象,其詩歌中核心意象群的審美特徵就是“悽怨”。而形成這一審美意象的原因則是在於詩人悽怨的心態和情感。杜牧評其詩為“怨恨悲愁”。這首詩中採用了大量的意象,如榆柳等景物的美好,烘托詩人的悽苦,以榆錢、柳斷補足“蕭條”之意。“神燕”、“伯勞”寄託了詩人盼祥瑞、避兇災的美好願望。“胡琴”成為了詩人排遣苦悶的工具,而“琴槽”則成為了詩人訴說心事的物件。詩人對這一連串的意象,進行了極力的渲染烘托,展示了一種飽“悲”之美,藉以強化了詩人的悲慘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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