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賀的詩歌風格是什麼

李賀的詩歌風格是什麼

  李賀的詩作有著獨特的藝術風格,引人矚目。那麼,李賀的詩歌風格是什麼呢?有著怎樣的詩歌體會呢?彰顯著怎樣的藝術魅力呢?

  幽冥淒冷是李賀詩歌的主體格調。杜牧曾以詩人所獨有的藝術敏感力,用詩的語言形象指出李賀詩歌的特徵:“賀,唐皇諸孫,字長吉。元和中,韓吏部亦頗道其歌詩。雲煙綿連,不足為其態也;水之迢迢,不足為其情也;春之盎盎,不足為其和也;秋之明潔,不足為其格也;風牆陣馬,不足為其勇也;瓦棺篆鼎,不足為其古也;時花美女,不足為其色也;荒國陟殿,梗莽丘壠,不足為其怨恨悲愁也;鯨嘧鰲擲,牛鬼蛇神,不足為其虛荒誕幻也”。十分鮮明地說出了李賀詩歌奇詭冷豔的特點。

  李賀詩歌不屑作平常語,“辭必窮力而追新”審美趣味是隨著時代的發展而變化的,只是一味的搬用傳統,常常難以創作出優秀的詩篇來。所以,對前人常表現的題材,李賀不願步人後塵,而是以新奇取勝。例如:“思牽今夜腸應直,雨冷香魂弔書客。秋墳鬼唱鮑家詩,恨血千年土中碧!”(《秋來》)人們習慣上以“腸回”、“腸斷”表示悲痛欲絕的感情,李賀卻一空依傍,自鑄新詞.採用“腸直”的說法,愁思索繞心頭,把纖曲百結的心腸牽直,形象地寫出了詩人愁思的深重、強烈,可見他用語的新奇。憑弔之事只見於生者之於死者,他卻反過來說鬼魂前來憑弔自己這個不幸的生者,更是石破天驚的詩中奇筆。

  李賀素以富於想象著稱,並且他思路的展開以及想象的銜接處多異於常理,充滿錯覺與幻覺。故所寫詩歌也常常有奇幻的特色。如《夢天》中的“老兔寒簷泣天色,雲樓半開壁斜白”,“遙望齊州九點菸,一泓海水杯中瀉”,取奇幻之象,構成包容詩人對月宮,對人世滄桑深沉感慨的意象,實現了塵世與天國的極富生命寓意的時空轉換,顯得無比奇幻怪譎。再如他的《天上謠》:“天河夜轉漂回星,銀浦流雲學水聲。玉宮桂樹花未落,仙妾採香垂驪纓。秦妃捲簾北窗曉,窗前植桐青鳳小。王子吹笙鵝管長,呼龍耕煙種瑤草。粉霞紅綬藕絲裙,青洲步拾蘭苕春。東指羲和能走馬,海塵新生石山下。”這首詩想象富麗,具有濃烈的浪漫氣息。詩人運用神話傳說,創造出種種新奇瑰麗的幻境來。詩中所提到的人物和鋪敘的某些情節,都是神話傳說中的內容。但詩人又藉助於想象,把它們加以改造,使之更加具體鮮明,也更加新奇美麗。象“王子吹笙鵝管長,呼龍耕煙種瑤草”,不僅使王子吹的笙有形可見,而且鮮明地展示了“龍耕”的美妙境界。總之,詩人把對現實生活的感受與心中虛幻世界融為一體,用詩歌傳達他內心的奇情幽思。

  李賀還常常選擇一些冷僻的意象,構成幽冥淒冷的詩境。例如《秋來》“桐風驚心壯士苦,衰燈絡緯啼寒素。誰看青簡一編書,不遣花蟲粉空蠹?思牽今夜腸應直,雨冷香魂弔書客。秋墳鬼唱鮑家詩,恨血千年土中碧。”詩人畫出了一幅多麼悽清幽冷的畫面,而且有畫外音,在風雨淋漓之中,彷彿隱隱約約聽到秋墳中的鬼魂,在唱著鮑照當年抒發“長恨”的詩,他的遺恨就象萇弘的碧血那樣永遠難以消釋!一個淒冷的世界展現在我們面前。其他如“嗷嗷鬼母秋郊哭”(《春坊正字劍子歌》),“桂葉刷風桂子墜,青狸哭血寒狐死。百年老鵠成木魅,笑聲碧火巢中起。”(《神弦曲》)“鬼燈如漆點松花”(《南山田中行》)等,意象寒氣逼人,透出陰幽之境,給人陰森恐怖之感,使人覺得詩中多鬼氣,非白晝之下不敢讀也。

  李賀對於詩歌物象的色彩描寫,多喜用冷豔色調的`語言。如寫紅,有“冷紅”、“愁紅”,寫綠,有“凝綠”、“寒綠”、“頹綠”,還有“青紫”、“酸風”等。他宛如一位高明的畫家,特別善於著色,以色示物,以色感人,不只是勾勒輪廓而已。並在關鍵色彩上加以哀傷字眼,注入強烈的主觀感受,使其詩歌呈現出淒冷格調及病態美的特徵。他常常把多種色彩交織起來,構成一幅幅裱豔斑駁,令人目亂神迷的畫面。如《雁門太守行》:“黑雲壓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鱗開。角聲滿天秋色裡,塞上燕脂凝夜紫。半卷紅旗臨易水,霜重鼓寒聲不起。報君黃金臺上意,提攜玉龍為君死。”一般說來,寫悲壯慘烈的戰鬥場面不宜使用表現裱豔色彩的詞語,而李賀這首詩幾乎旬旬都有鮮明的色彩,其中如金色、胭脂色和紫紅色,非但鮮明,而且裱豔,它們和黑色、秋色、玉白色等等交織在一起,構成色彩斑斕的畫面。他藉助想象給事物塗上各種各樣新奇濃重的色彩,有效地顯示了它們的多層次性。有時為了使畫面變得更加鮮明,他還把一些性質不同甚至互相矛盾的事物揉合在一起,讓它們並行錯出,形成強烈的對比。例如用壓城的黑雲暗喻敵軍氣焰囂張,借向日之甲光顯示守城將士雄姿英發,兩相比照,色彩鮮明,給人以感官刺激,造成濃烈的悲壯氣氛和心理效果,具有強烈的感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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