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商隱《花下醉》全詩翻譯賞析

李商隱《花下醉》全詩翻譯賞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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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下醉

  李商隱

  尋芳不覺醉流霞,倚樹沉眠日已斜。

  客散酒醒深夜後,更持紅燭賞殘花。

  《花下醉》是著名詩人李商隱的作品,抒發對花的陶醉流連的感情,筆意極為超妙,構思新奇,風格穠麗,文學價值較高。

  註釋:

  (1)芳:花

  (2)流霞,是神話傳說中一種仙酒。《論衡》上說,項曼卿好道學仙,離家三年而返,自言:“欲飲食,仙人輒飲我以流霞。每飲一杯,數日不飢。”

  (3)日已斜(xiá):斜在中國古代時期的讀音為xiá,所以現在的古體詩詞以斜作韻腳時都念xiá,比如:遠上寒山石徑斜。此處意為夕陽斜掛,天色已晚。

  (4)更持紅燭賞殘花:仿白居易《惜牡丹花》中“夜惜衰紅把火看”,李商隱在殘花萎紅中寄託人去筵空的傷感,比白居易的詩寫得更加穠麗含蓄,情調也更悽豔迷惘。

  譯文:

  探尋花兒,不知不覺中為美酒所醉(暗指被花所醉),靠著樹深深的睡了,不覺天色已晚,日已西斜。

  深夜了,客人們都散去了。主人(詩人)酒醒了,賞花之意更濃了。手拿紅燭靜心觀賞這行將凋零的殘花在生命的最後瞬間現出光華。

  賞析:

  這是一首抒發對花的陶醉流連的小詩。

  首句“尋芳不覺醉流霞”,寫出從“尋”到“醉”的過程。因為愛花,所以懷著濃厚的興趣,殷切的心情,特地獨自去“尋芳”;既“尋”而果然喜遇;既遇遂深深為花之美豔所吸引,流連稱頌,不能自已;流連稱頌之餘,竟不知不覺地“醉”了。這是雙重的醉。流霞,是神話傳說中一種仙酒。《論衡》上說,項曼卿好道學仙,離家三年而返,自言:“欲飲食,仙人輒飲我以流霞。每飲一杯,數日不飢。”這裡用“醉流霞”,含意雙關,既明指為甘美的酒所醉,又暗喻為豔麗的花所醉。從“流霞”這個詞語中,可以想象出花的絢爛、美豔,想象出花的芳香和形態,加強了“醉”字的具體可感性。究竟是因為尋芳之前喝了酒此時感到了醉意,還是在尋芳的過程中因為心情飄飄然而對酒賞花;究竟是因迷於花而增添了酒的醉意,還是因醉後的微醺而更感到花的醉人魅力,很難說得清楚。可能詩人正是要借這含意雙關的“醉流霞”表達出生理的醉與心理的醉之間相互作用和奇妙融合。“不覺”二字,正傳神地描繪出目眩神迷、身心俱醉而不自知其所以然的情態,筆意極為超妙。

  次句“倚樹沉眠日已斜”進一步寫“醉”字。因迷花醉酒而不覺倚樹(倚樹亦即倚花,花就長在樹上,燦若流霞),由倚樹而不覺沉眠,由沉眠而不覺日已西斜。敘次井然有序,而又處處緊扣“醉”字。醉眠於花樹之下,整個身心都為花的馥郁所包圍、所薰染,連夢也帶著花的醉人芳香。所以這“沉眠”不妨說正是對花的沉醉。這一句似從李白《夢遊天姥吟留別》“迷花倚石忽已暝”句化出,進一步寫出了身心俱醉的迷花境界。

  醉眠花下而不覺日斜,似已達到迷花極致而難以為繼。三、四兩句忽又柳暗花明,轉出新境——“客散酒醒深夜後,更持紅燭賞殘花。”在倚樹沉眠中,時間不知不覺由日斜到了深夜,客人已經四處離去,酒也已經醒了,四周是一片夜的朦朧與沉寂。在這種環境氣氛中,一般人是不會想到欣賞花的;即使想到,也會因露冷風寒、花事闌珊而感到意致索然。但對一個愛花迷花的詩人來說,這種酒後人醒的深夜氣氛,反倒更激起賞花的意趣。酒闌客散,正可靜中細賞;酒醒神清,與醉眼朦朧中賞花自別有一番風味;深夜之後,才能看到人所未見的情態。特別是當他想到白天盛開的花朵,到了次日也許就將落英繽紛、殘紅遍地,一種對美好事物的深刻留連之情便油然而生,促使他抓住這最後的時機欣賞行將消逝的美,於是,便有了“更持紅燭賞殘花”這一幕。在夜色朦朧中,在紅燭的照映下,這行將凋零的殘花在生命的最後瞬間彷彿呈現出一種奇異的光華,美麗得像一個五彩繽紛而又隱約朦朧的夢境。詩人也就在持燭賞殘花的過程中得到了新的也是最後的陶醉。夜深酒醒後的“賞”,正是“醉”的更進一步的表現,正如姚培謙所說,“方是愛花極致”(《李義山詩箋註》)。清人馬位說:“李義山詩‘客散酒醒深夜後,更持紅燭賞殘花’,有雅人深致;蘇子瞻‘只恐夜深花睡去,高燒銀燭照紅妝’,有富貴氣象。二子愛花興復不淺”(《秋窗隨筆》)。“雅人深致”與“富貴氣象”之評,讀者也許有所保留,而歸結到“愛花興復不淺”,則是完全確切的。

  李商隱的故事

  在唐代,缺乏門第背景的知識分子希望在仕途有所發展,主要的入口有兩個:科舉和幕府。前者被認為是進入官場的資格,是官方對其行政能力的認可;後者是一些有勢力的官僚自己培養的政治團隊,如果表現出色,也往往可以透過這些官僚的舉薦成為朝廷正式的官員。中晚唐時期,很多官員都既有考取科舉的資格,也有作為幕僚的`經歷。

  文宗開成二年(837),李商隱考取了進士資格。在此之前,他已經失敗過多次。李商隱初次應舉的年份難以考證,有人相信甚至在10年之前——即文宗太和二年(828)——李商隱就開始了他漫長而艱苦的應舉之路。與大多數缺乏權勢背景的考生一樣,李商隱並不指望一舉成功。他目前流傳下來的詩文中沒有提及當時的情形,這多少說明他對於初試的失敗不是非常在意。然而,隨著失敗次數的增多,他漸漸開始不滿。在《送從翁從東川弘農尚書幕》詩中,他將沒有錄取他的考官(太和七年,)比喻成阻撓他成功的小人:“鸞皇期一舉,燕雀不相饒。”

  應舉的失敗不會讓李商隱反省自己學識不足。早在太和四年,曾經與他一起遊學的令狐綯就考中進士。這顯然不是因為令狐綯的學識才華比李商隱優秀,而是由於他父親令狐楚的影響力。權貴們互相提攜,大量錄取上流社會關係網中的考生,在唐代科舉中是很普遍的現象。許多缺乏靠山的考生都會在考試之前就去刻意結交關係,或者想出種種辦法引起考官及名流的注意。據李商隱自述,他在這方面是比較低調的(《與陶進士書》),但如果說他不曾對令狐楚寄予希望,可能性也不大。從李商隱在開成元年寫給令狐綯的一封信中“爾來足下仕益達,僕固不動”之類的話,可以看出他的情緒已經相當煩躁了。而他於開成二年的中舉,也正是令狐父子對當值考官施加影響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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