詠史李商隱原文及翻譯

詠史李商隱原文及翻譯

  《詠史》的作者是李商隱,被選入《全唐詩》的第539卷第101首。這首詩名為詠史,實為詠懷。李商隱透過借古喻今的手法借題寄慨,發表了對社會、政治的一些見解。在抒發詩人自己懷才不遇的憤懣之情的同時,作者也表達了詩人強烈的愛國主義思想。以下是詠史李商隱原文及翻譯,歡迎閱讀。

  《詠史》原文

  詠史

  作者:唐·李商隱

  歷覽前賢國與家,成由勤儉敗由奢。

  何須琥珀方為枕,豈得真珠始是車。

  遠去不逢青海馬,力窮難拔蜀山蛇。

  幾人曾預南燻曲,終古蒼梧哭翠華。

  《詠史》註釋

  ①本篇題為“詠史”,實系傷悼唐文宗逝世之作。詩作於開成五年正月文宗逝世後。

  ②《韓非子·十過》載,秦穆公問古明主得國失國之由,由余對曰:“臣嘗得聞之矣,常以儉得之,以奢失之。”

  ③沈約《宋書》載,武帝時寧州獻琥珀枕,時北征需琥珀治金瘡,即命搗碎分付諸將。

  ④《史記·田敬仲完世家》:魏惠王向齊威王誇耀他有“徑寸之珠,照車前後各十二乘者十枚”,威王說自己所珍貴的是賢臣,“將以照幹裡,豈特十二乘哉”!得真:全詩校:“一作待珍。”

  ⑤青海馬:一種產於青海湖的雜交馬,據說能日行千里,喻可任軍國大事的賢才。

  ⑥《藝文類聚》引《蜀王本紀》,秦惠王嫁五位美女給蜀王,蜀王派五壯士迎接。回來時路過梓漁,見大蛇入山洞,五力士力拔蛇尾,山崩,力士與美女均被壓死。此以“蜀山蛇”喻盤踞在朝廷與地方的惡勢力,如宦官、藩鎮。

  ⑦《禮記·樂記》:“昔者舜作五絃之琴以歌南風。”疏:“其辭曰:‘南風之薰兮,可以解吾民之溫兮。”,文宗嘗與諸學士聯句,常作詩曰:“人皆苦炎熱,我愛夏日長。”柳公權屬曰:“薰風自南來,殿閣生餘涼。”見《新唐書·柳公權傳》。

  ⑧《禮記·檀弓》:“舜葬於蒼梧之野。”蒼梧,山名,即九疑山。翠華:以翠羽為飾的旗,為皇帝用的儀仗。

  《詠史》譯文

  縱覽歷史,凡是賢明的國家,成功源於勤儉,衰敗起於奢華。

  為什麼非要琥珀才能作枕頭,為什麼鑲有珍珠才是好坐車?

  想要遠行,卻沒遇見千里馬,力單勢孤,難以拔動蜀山的猛蛇。

  有幾人曾經親耳聽過舜帝的《南風歌》?天長地久,只有在蒼梧對著翠綠的華蓋哭泣份兒。

  《詠史》賞析

  李商隱以其高度的歷史責任感和藝術上的創新精神,創作了佔他全部詩篇七分之一強的史詩,它們擴充套件了傳統詠史詩的涵義,豐富了詠史詩的題材,探索了詠史詩新的手法,將其獨特的思想性藝術性臻於和諧統—,在詠史詩的發展史上具有里程碑的意義。他的詠史詩不僅詠古況今,充分反映了他進步的歷史觀,而且借古諷今,含蓄地表達了他的現實主義傾向。同時還借題寄慨,委婉地抒發了他懷才不遇的苦悶。相對於一般詩人對時政的深沉感慨,李商隱的詩作擴大了詠史詩的表現容量。

  這首詩的第一句是說,縱觀歷史上賢明的國家,勤儉能使國家昌盛而奢侈會使國家滅亡,提出了一切政權成敗的'關鍵。

  第二句是兩個典故,第一個是琥珀枕,南朝一個皇帝在四處征戰的時候得到一個非常名貴的琥珀枕,但他將琥珀枕搗碎了給戰士敷。第二個是齊桓公,當年齊桓公和另一個君主相遇,那個君主有很多車,每一輛車都有一顆非常大的珍珠,那個君主為此非常自豪視之為奇珍,但齊桓公說他有人才,那才是他的寶物。這一聯是說明人才的重要性。

  第三句也是兩個典故。青海馬是指能擔當軍國大事的人才,蜀山蛇指亡國的禍胎(當年蜀國因為五壯士拔蛇而蜀路開,導致了蜀國滅亡),這兩句話其實有種國家滅亡也隱隱有天意的意思。義山其實很矛盾,他雖然知道“歷覽前賢國與家,成由勤儉敗由奢。”,但當時是唐文宗很有雄心壯志的,可惜被家奴所制,抑鬱而亡,所以義山也無法解釋為何國家會走向衰敗,所以他只能將其解釋為天意。

  最後一句的南薰曲是當年舜唱的《南風歌》,一唱而天下太平,幾人曾預南薰曲的意思就是沒人再聽到舜的《南風歌》了,意思便是天下將大亂。蒼梧是舜埋葬的地方,翠華是皇帝儀仗中頂上的華蓋,最後一句話的意思是,國家如此衰敗,不復當年堯舜之風了。

  這首詩,詩人根據歷史興亡的史實,概括為“歷覽前賢國與家,成由勤儉破由奢”。這些明確的以古鑑今的態度,包含著深刻的用意,比前人的認識更自覺完整。在興亡繫於何人的問題上,儘管李商隱受時代的侷限,還只能將理亂的命脈繫於帝王,但在他的詩中,大都是指責他們敗亂國家的。因此這種揭露更有進步意義。

  《詠史》作者介紹

  李商隱(約812年或813年~約858年),漢族,字義山,號玉溪生,又號樊南生、樊南子,晚唐著名詩人。他祖籍懷州河內(今河南沁陽市),祖輩遷至滎陽(今河南鄭州)。擅長駢文寫作,詩作文學價值也很高,他和杜牧合稱“小李杜”,與溫庭筠合稱為“溫李”,因詩文與同時期的段成式、溫庭筠風格相近,且三人都在家族裡排行第十六,故並稱為“三十六體”。其詩構思新奇,風格濃麗,尤其是一些愛情詩寫得纏綿悱惻,為人傳誦。但過於隱晦迷離,難於索解,至有“詩家總愛西昆好,獨恨無人作鄭箋”之說。因處於牛李黨爭的夾縫之中,一生很不得志。死後葬於家鄉沁陽(今沁陽與博愛縣交界之處)。更多古詩欣賞文章敬請關注“可可詩詞頻道”的王維的詩全集欄目。()

  據《新唐書》有《樊南甲集》二十卷,《樊南乙集》二十卷,《玉溪生詩》三卷,《賦》一卷,《文》一卷,部分作品已佚。

  《詠史》繁體對照

  詠史李商隱

  曆覽前賢國與家,成由勤儉破由奢。

  何須琥珀方為枕,豈得真珠始是車。

  呷ゲ環暱嗪qR,力窮難拔蜀山蛇。

  幾人曾預南薰曲,終古蒼梧哭翠華。

  創作背景

  這首詩作於開成五年(840年)正月文宗去世之後。據新、舊《唐書·文宗紀》及《通鑑》卷二四三載:文宗深知穆宗、敬宗兩朝之弊,即位後勵精圖治,去奢從儉。曾兩次謀誅宦官,均遭到失敗而“受制於家奴”,最終鬱悒而死。期望有成而“運去”“力窮”,勤儉求治亦無力迴天,作者既傷悼文宗,又深慮唐王朝命勢將頹,於是悲涼而哭,流露出無望的感傷情懷。[1][2]

  作品鑑賞

  文學賞析

  詩的首聯,是從總結歷朝歷代統治經驗出發,得出成功大都由於勤儉,破敗大都因為奢侈的經驗教訓。開頭兩句好像是抽象的議論,不像詩。實際上它不是在發議論,是說:像文宗那樣勤儉,應該使國家興盛的,怎麼反而破敗呢?這裡充滿著惋惜和同情,是抒情而不是議論。這樣透過表面上的議論來抒情的寫法是很特別的。

  頷聯是對這一結論的具體印證。這種議論,有道理但並不全面,因為勤儉只是治國成功的一條重要經驗,但不是惟一的經驗;奢侈是使國家破敗的一個重要原因,但也不是惟一的原因。一個王朝的興衰,自有其更復雜、更本質的原因所在。然而,事實上,非但沒有因此能使已成定局的唐王朝的頹敗之勢有所好轉,反而越搞越糟。這中間的道理,或者說最本質的原因,當然是詩人所無法理解的,所以,他只好以宿命論的觀點來解釋這一反常現象,歸之於運命。

  頸聯推進一步,但也可以說是轉折,認為比勤儉更為重要的,其實是國運和國力,一旦運去,就是虞舜那樣的賢君也無回天之力,而只能遺恨終生。這才是這首詩的主旨。詩人雖然說不清“運”究竟是什麼,但他確實感到僅靠勤儉(包括皇帝個人的其他努力),不足以挽救一個時代的衰頹之勢,而且在他看來,唐朝的國運似乎已去,難以挽回了。這種認識不免模糊含混,卻是敏感的、深刻的,不但可以說明唐代,還能用於觀照許多末代帝王。很多注家的思路則是一定要為此詩找一個詠歎物件,找的結果是唐文宗李昂。李昂節儉,史有明文;李昂清除宦官的失敗,也載於史冊。他可算自身勤儉而無力挽救國勢的典型。繼續引申,則“青海馬”是喻賢才,“蜀山蛇”是喻宦官,也表現出來了,而尾聯就成了對文宗的哀悼。

  尾聯承上而下,由理而情,由情造境,進而轉換為純然的抒懷了。文宗好詩,夏日念柳公權詩“薰風自南來,殿閣生微涼”,稱為“辭清意足,不可多得”。張採田《會箋》稱文宗“詔太常卿馮定採開元雅樂,制《雲韶法曲》、《霓裳羽衣曲》。義山開成二年登第,恩賜詩題《霓裳羽衣曲》。故結語假事寓悲,沉痛異常”。幾人曾經聽過文宗所頒佈的雅樂,參預過文宗賜題的考試,“終古”哀悼文宗在太監扼制下恨鬱死去。這裡,所表現的詩人對於文宗治國的悲劇,不是譏諷、挖苦,而是感慨、嘆息,詩人所抒發的正是對國家命運關注的深情。奢侈是使國家破敗的一個重要原因,但也不是惟一的原因,一個王朝的興衰,有其更復雜、更本質的原因所在。

  儉成奢敗本是歷代興衰的常規,但文宗在位期間,作風勤儉,政治上也多次作過重振朝綱的努力,卻一事無成,最終在“受制於家奴”的哀嘆聲中死去。面對這種無法解釋的反常現象,詩人已隱約感覺到“運去”、“力窮”,唐王朝崩頹之勢已成,即使出現一兩位明君賢臣,也難以挽回了。文宗在位時,商隱對於他的闇弱,頗多譏評;而於其身後,則又加以哀惋。無論譏評還是哀惋,均出自對國家命運的深切關注。

  正由於這種深切的關注,國運難以逆挽的崩頹之勢,成為詩人心頭難以解脫的宿命般的悲涼。如果說李商隱感傷詩風的發展成熟,就個體來說是性格、遭遇使然;那麼就時代因素來說,實是對衰颯大環境的呼吸領會。“運逢末世”,就是促成李商隱感傷詩風的內外兩層背景,身世之感與末世情懷交相促發激盪,將詩人內心的感傷越釀越濃。

  名家評價

  清·朱鶴齡《李義山詩集箋註》:此詩疑為文宗而發也。史稱文宗恭儉性成,衣必三浣,蓋守成令主也。迨乎受制家奴,自比周赧、漢獻。義山追感其事,故言儉成奢敗,國家常理,帝之儉德,豈有珀枕珠車之;事,今乃與亡國同恥,深可嘆也。義山及第於開成,《南薰》之曲固嘗闖之矣,其能已於蒼梧之哭耶?此詩全是故君之悲,玩末二句可見。特不欲顯言,故託其詞於詠史耳。

  清·胡以梅《唐詩貫珠串釋》:覽史而知前賢之家國,成則由勤儉,破則由驕奢也。何必以琥珀為枕、珍珠為車,此皆奢之足以破國者······詩雖詠史,亦隱刺當世,有謂而發。殆敬宗侈肆時作耶?

  清·陸昆曾《李義山詩解》:餘嘗謂覽古憑弔之作,必與時會相感發,詠史亦然。長孺此解,已先得我心。但“青海馬”句引宣宗時事,未免牽合。蓋詩自魏、晉以降,多工賦體,義山猶存比興。青海馬,乃任重致遠之材也。當日文宗以宦者權寵太盛,欲仗訓、注二人,以消積蠱,不謂謀之不減,血流殿陛,致使閹人愈橫,朝廷受制,詩言“運去不逢”,惜文宗不得任重致遠之人以託之耳,與日後之西戎款關何涉?

  清·沈厚塽《李義山詩集輯評》:⑴此篇為文宗而發。前半借文宗之恭儉如此,而同歸敗亂。“青海馬”比時無豪傑可仗,蜀山蛇比中人,猶言城狐社鼠也。力窮難拔,謂不惟無補,而且益禍耳。注家泥“青海”字,謬引河徨,然則蜀山又何指耶?落句傷國既無人,身受生成之德,亦不能為主分憂也。

  ⑵感時之切,託之詠史。長孺補謂其為文宗而作,近之矣。

  清·姚培謙《李義山詩集箋註》:此為文宗發也。史稱帝斥奢崇儉,終身不改,詩中深惜其運值凌夷,特託詠史發之。青海馬,惜駕馭者無英雄;蜀山蛇,恨盤結者增氣焰。義山以開成二年登第,釋褐秘書,所謂“曾預南薰曲”也。

  清·屈復《玉溪生詩意》:一二總起,三四單承奢,五六單言敗,七八以盛世難逢結。

  清·程夢星《重訂李義山詩集箋註》:此篇朱長孺謂為文宗而發,其說良是,但發明有未盡者。起二語本由余對穆公之詞而歸重於文宗之恭儉性成。三四因文宗之儉有如史稱衣必三者,故凡琥珀之枕、照乘之珠諸奢華事皆絕無之,此則有儉無奢,當成無敗矣。無如運會不逮,心力有窮。凡生平與李訓、鄭注所畫太平之策,一曰復河徨,終未及復······一曰除宦官,而宦官終不能除,逮至甘露之後,自憤其受制家奴,遂畢世難拔蜀山蛇矣。是則文宗之難成而幾於敗者,豈不克勤儉之主哉!觀其問周墀何如主,揮以堯舜對,而帝嘆周赧、漢獻尚且不如,然則南薰之昇平無聞,蒼梧之英靈已遠,深為可太息也。義山登第在文宗開成二年,當其時受知之士具在也,故日“幾人曾預”此遭際,而痛翠華之不返者,當不獨一己也。

  清·馮浩《玉溪生詩箋註》:合採朱氏、姚氏之解,已明爽矣。文宗儒雅好詩,夏日與學士聯句,帝獨諷柳公權“薰風自南來,殿閣生微涼”兩句,曰“辭清意足,不可多得”。結聯統美其好文,方得大體,不可專指義山得第之年恩賜詩題也。

  作者簡介

  李商隱(約813—約858),唐代詩人。字義山,號玉溪生、樊南生。懷州河內(今河南沁陽)人。公元837年進士及第。曾任縣尉、秘書郎和東川節度使判官等職。處於牛李黨爭的夾縫之中,被人排擠,潦倒終身。詩歌成就很高,所作“詠史”詩多託古以諷,“無題”詩很有名。擅長律、絕,富於文采,具有獨特風格,然有用典過多,意旨隱晦之病。有《李義山詩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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