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游《訴衷情》賞析(通用15篇)

陸游《訴衷情》賞析(通用15篇)

  《訴衷情》反映了一位愛國志士的坎坷經歷和不幸遭遇,表達了作者壯志未酬、報國無門的悲憤不平之情。以下是由應屆畢業生網小編為您整理的陸游《訴衷情》的賞析,歡迎閱讀!

  陸游《訴衷情》賞析 篇1

  陸游四十八歲,應四川宣撫使王炎之邀,從夔州前往當時西北前線重鎮南鄭(今陝西漢中)軍中任職,度過了八個多月的戎馬生活。 開篇兩句,懷著自豪的心情回憶從戎南鄭的生活。起處用“當年”二字領起,化實為虛,點出所敘係指往事。“覓封侯”,謂尋找殺敵立功以取封侯的機會。“匹馬”既是紀實,也刻劃出作者從軍時的勃勃英姿。“戍梁州”,具體指出駐守的地方。南鄭屬古梁州,故曰。那是乾道八年(1172)的春天,陸游接到王炎的邀請書後,便匹馬單身離開夔州,風塵僕僕地奔赴前線,去任“四川宣撫使司幹辦公事兼檢法官”。當時他十分興奮,希望能在萬里邊防線上找到殺敵報國的機會。來到南鄭之後,他身披鐵甲,跨上戰馬,腰懸利劍,手挽長槍,冒著酷暑嚴寒,踏著崎嶇坎坷的山路,賓士於岐渭蜀隴之間,調查地形,瞭解敵情,積極為北伐進行準備。他曾向王炎陳進取之策,對收復失地、統一祖國充滿了勝利的信心。詩人回憶這段生活,是為了與後文對照,揭示英雄末路的悲哀。

  “關河”兩句一轉,回筆描寫現實。殺敵報國的理想破滅了,而今只有在夢中才能重返前線。可是夢醒之後,一切都消失了,那雄偉險峻的關山江河又在什麼地方呢?只有當年從軍時穿過的那件“舊貂裘”,積滿灰塵,還掛在牆上,作為“匹馬戍梁州”的紀念。陸游對這件“舊貂裘”十分珍視,因為他曾穿著它在前線衝鋒陷陣:“貂裘半脫馬如龍,舉鞭指麾氣吐虹。”(《醉歌》)還穿著它在荒灘上親手剌死過一隻猛虎:“百騎河灘獵盛秋,至今血濺短貂裘”。(《醉歌》)所以當他離開南鄭後,一直把它藏在身邊儲存著。“舊貂裘”是此篇中唯一展現在作者眼前的物象,雖然詞中只用一句輕輕帶過,但卻是理解此詞的關鍵。原來詩人是睹物傷情,因見貂裘而引起對往事的回憶和感慨。也可以說,“舊貂裘”是這首詞靈感的觸媒。

  換頭三句,緊承上片結拍,寫夢醒後的悲涼心情。“胡未滅”,謂入侵中原的金人尚未被消滅,半壁河山還在敵寇的鐵蹄蹂躪之下;“鬢先秋”,慨嘆自己發如秋霜,年邁體衰,不能重返前線;“淚空流”,是說壯志成空,憂國憂民的眼淚等於白流。這裡連用“未”、“先”、“空”三個虛詞,表達作者對現實的幻滅感,一唱一嘆,感人至深。 “未”表達了作者逆胡(金入侵者)沒有消滅,功業沒有建成,感到無比遺恨之情;“先”表達了作者歲月不多,兩鬢已蒼,雄心雖在,壯志難酬的沉痛之情;“空”表達了作者對朝廷的不滿和憤慨,內心的失望和痛苦之情。

  最後三句,透過自身的遭遇反映現實和理想的矛盾,抒發對南宋統治集團誤國誤民政策的無比憤慨。誰會料到,像他這樣一生志在恢復中原,時刻準備奔赴疆場,為國獻身的人,卻落得如此下場!此時被罷官回鄉,只得披上漁蓑,去作江邊的無名隱士,終老於鏡湖之濱了。這種“心在天山,身老滄洲”的矛盾,不僅體現在陸游身上,南宋許多愛國志士同樣也有切身的體驗。因此陸游所抒發的悲憤之情,具有一定的代表性。梁啟超《讀陸放翁集》(之二)說:“辜負胸中十萬兵,百無聊賴以詩名。誰憐愛國千行淚,說到胡塵意不平。”這首詞雖然沒有從正面揭露和譴責南宋投降派,僅就個人的身世經歷和遭遇而言,但透過詩人飽含熱淚的訴說,不難看到投降派迫害愛國志士的罪行,從而激起讀者對他們的憤恨。

  此篇語言明白曉暢,用典自然,不著痕跡,感情自胸臆流出,不加雕飾,如嘆如訴,沉鬱蒼涼,有較強的藝術感染力,是陸游愛國詞作的名篇之一。

  陸游《訴衷情》賞析 篇2

  積貧積弱,日見窘迫的南宋是一個需要英雄的時代,但這又是一個英雄“過剩”的時代。陸游的一生以抗金復國為己任,無奈請纓無路,屢遭貶黜,晚年退居山陰,有志難申。“壯士淒涼閒處老,名花零落雨中看。”歷史的秋意,時代的風雨,英雄的本色,艱難的現實,共同釀成了這一首悲壯沉鬱的《訴衷情》。

  作這首詞時,詞人已年近七十,身處故地,未忘國憂,烈士暮年,雄心不已,這種高亢的政治熱情,永不衰竭的愛國精神形成了詞作風骨凜然的崇高美。但壯志不得實現,雄心無人理解,雖然“男兒到死心如鐵”,無奈“報國欲死無戰場”,這種深沉的壓抑感又形成了詞作中百折千回的悲劇情調。詞作說盡忠憤,迴腸蕩氣。

  “當年萬里覓封候,匹馬戍梁州”,開頭兩句,詞人再現了往日壯志凌雲,奔赴抗敵前線的勃勃英姿。“當年”,指乾道八年(1172),在那時陸游來到南鄭(今陝西漢中),投身到四川宣撫使王炎幕下。在前線,他曾親自參加過對金兵的遭遇戰。“覓封候”用班超投筆從戎、立功異域“以取封候”的典故,寫自己報效祖國,收拾舊河山的壯志。“自許封侯在萬里”(《夜遊宮》),一個“覓”字顯出詞人當年的自許、自負、自信的雄心和堅定執著的追求精神。“萬里”與“匹馬”形成空間形象上的強烈對比,匹馬徵萬里,“壯歲從戎,曾是氣吞殘虜”(《謝池春》),呈現出一派卓犖不凡之氣。“悲歌擊築,憑高酹酒”(《秋波媚》),“呼鷹古壘,截虎平川”(《漢宮春》),那豪雄飛縱、激動人心的軍旅生活至今歷歷在目,時時入夢,之所以會這樣,是因為強烈的願望受到太多的壓抑,積鬱的情感只有在夢裡才能得到宣洩。“關河夢斷何處,塵暗舊貂裘”,在南鄭前線僅半年,陸游就被調離,從此關塞河防,只能時時在夢中達成願望,而夢醒不知身何處,只有舊時貂裘戎裝,而且已是塵封色暗。一個“暗”字將歲月的流逝,人事的消磨,化作灰塵堆積之暗淡畫面,心情飽含惆悵。

  上片開頭以“當年”二字楔入往日豪放軍旅生活的回憶,聲調高亢,“夢斷”一轉,形成一個強烈的情感落差,慷慨化為悲涼,至下片則進一步抒寫理想與現實的矛盾,跌入更深沉的浩嘆,悲涼化為沉鬱。

  “胡未滅,鬢先秋,淚空流”。這三句步步緊逼,聲調短促,說盡平生不得志。放眼西北,神州陸沉,殘虜未掃;回首人生,流年暗度,兩鬢已蒼;沉思往事,雄心雖在,壯志難酬。“未”、“先”、“空”三字在承接比照中,流露出沉痛的感情,越轉越深:人生自古誰不老?但逆胡尚未滅,功業尚未成,歲月已無多,這才迫切感到人“先”老之酸楚。“一事無成霜鬢侵”,一股悲涼滲透心頭,人生老大矣!然而,即使天假數年,雙鬢再青,又豈能實現“攘除奸兇,興復漢室”的事業?“朱門沉沉按歌舞,廄馬肥死弓斷絃”,“雲外華山千仞,依舊無人問”。所以說,這憂國之淚只是“空”流,一個“空”字既寫了內心的失望和痛苦,也寫了對君臣盡醉的偏安東南一隅的小朝廷的不滿和憤慨。“此生誰料,心在天山,身老滄洲”。最後三句總結一生,反省現實。“天山”代指抗敵前線,“滄洲”指閒居之地,“此生誰料”即“誰料此生”。詞人沒料到,自己的一生會不斷地處在“心”與“身”的矛盾衝突中,他的心神馳於疆場,他的身卻僵臥孤村,他看到了“鐵馬冰河”,但這只是在夢中,他的心靈高高揚起,飛到“天山”,他的身體卻沉重地墜落在“滄洲”。“誰料”二字寫出了往日的天真與此時的失望,“早歲那知世事艱”,“而今識盡愁滋味”,理想與現實是如此格格不入,無怪乎詞人要聲聲浩嘆。“心在天山,身老滄洲”兩句作結,先揚後抑,形成一個大轉折,詞人猶如一心要搏擊長空的蒼鷹,卻被折斷羽翮,落到地上,在痛苦中呻吟。

  陸游這首詞,確實飽含著人生的秋意,但由於詞人“身老滄洲”的感嘆中包含了更多的歷史內容,他的闌干老淚中融匯了對祖國熾熱的感情,所以,詞的情調體現出幽咽而又不失開闊深沉的特色,比一般僅僅抒寫個人苦悶的作品顯得更有力量,更為動人。

  陸游《訴衷情》賞析 篇3

  陸游當年萬里覓封侯。匹馬戍梁州。關河夢斷何處?塵暗舊貂裘。胡未滅,鬢先秋,淚空流。此生誰料,心在天山,身老滄州。

  這首詞是作者晚年隱居山陰農村以後寫的,具體寫作年代不詳。

  詞中回顧自己當年在梁州參軍,企圖為恢復中原、報效祖國建功立業的往事,如今壯志未酬,卻已年老體衰,反映了作者晚年悲憤不已,念念不忘國事的愁苦心情。

  上片前兩句是當年作者在梁州參加對敵戰鬥心情與生活的概述。他胸懷報國鴻圖,匹馬單槍馳騁於萬里疆場,確實想創立一番不朽的業績。“覓封侯”不能單單理解為陸游渴望追求高官厚祿,因為在寫法上作者在這裡暗用了《後漢書·班超傳》記載的班超投筆從戎的典故。班超投筆“以取封侯”,後來在西域立了大功,真的被封為“定遠侯”。陸游這樣寫,說明當年他在梁州的時候,也曾有過象班超那樣報國的雄心壯志。可是,陸游的願望並未變成現實,後兩句便是眼前生活的真實寫照:睡夢裡仍然出現舊日戰鬥生活的情景,說明作者雄心未已,睜眼看看眼前,“關河”毋庸說已經無影無蹤,當年的戰袍卻早就被塵土所封,滿目是淒涼慘淡的景象。

  下片緊承上片,繼續抒發自己念念不忘國事,卻又已經是“心有餘而力不足”的鬱悶心情。“胡未滅”說明敵寇依然囂張;“鬢先秋”慨嘆自己已經無力報國;“淚空流”包含作者的滿腔悲憤,也暗含著對被迫退隱的痛心。

  結尾三句,蒼勁悲涼,寓意深刻。“誰料”二字感嘆自己被迫退隱,流露了對南宋統治集團不滿的情緒。“心在天山,身老滄州”是年邁蒼蒼的陸游血與淚的凝聚,它很容易讓讀者想起放翁那首常常使人熱淚盈眶的《示兒》詩:“死去原知萬事空,但悲不見九州同。王師北定中原日,家祭毋忘告乃翁。”這是因為,兩者所表現的愛國主義思想完全是一致的。

  情感真摯,絲毫不見半點虛假造作;語言通俗,明白如話;悲壯處見沉鬱,憤懣卻不消沉。所有這些,使陸游這首詞感人至深,獨具風格。

  陸游《訴衷情》賞析 篇4

  遠離故鄉的遊子,即將踏上歸家的路程,那種激動興奮的心情是難以形容的。而作為被強留於金的吳激來說,這種心態顯得更加複雜而深沉。在這首詞中,作者以飽蘸感情的筆墨,運用白描的手法,既對這種歸心似箭的情態作了生動的描述,又吐露了一腔思鄉的濃烈情意。

  上片夜寒茅店不成眠,殘月照吟鞭兩句寫景,但採用了化景物為情思的手法。在寒意料峭的涼秋深夜,遊子獨自歇宿於荒郊茅店,因久別將歸而一時難以入眠。這裡所寫旅人的內心感受,使人想起唐代溫庭筠在《商山早行》中的著名詩句:雞聲茅店月,人跡板橋霜。旅店的客人迎來第一聲雞鳴,趁著月色起身趕路,足跡印在板橋的霜上。詩人透過典型的物景,把羈旅早行的意象表現得有聲有色。從旅途的感受來說,詞裡的含意有相似之處,但觀照下句的殘月照吟鞭,則意境上是又有不同的。吟鞭指詩人的馬鞭,中天的月亮照著半夜起程趕路的遊子,他不是因寒冷而滿腹牢騷,倒像是高興得自言自語,且行且吟。一個寒和照字,不僅寫出了旅人的感覺與視覺形象,而且豐富了感情的容量。

  黃花細雨時候,催上渡頭船。這兩句是以自然景物來渲染氣氛。細雨霏霏,秋菊盛開,在具有風雅興致的詞家眼中,本該是飲酒賞菊的美好時光,但一個催字卻使意境陡轉。柳永在《雨霖鈴》中寫過都門悵飲無緒,留戀處,蘭舟催發的情景,那是表現一種不忍離別而又不得不離別的難捨的意緒,而這裡的催上渡船是寫遊子急於思歸的心態。

  上片以寫景為主,作者把自然景象與人物心情有機地交織在一起,景中含情,而情融於景。這樣寫思念家鄉之情顯得十分真切自然。

  詞的下片,鷗似雪,水如天兩句,承上轉下,由眼前水行所見,喚起對記憶深處美好情景的神遊。作者生於江南、長於江南,江南水鄉之美景,誘發了他對諳熟事物的親切感。瑩白的水邊鷗鳥,秋高氣爽,水天相接,這詩與畫的交融,可以說與王勃筆下那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的境界,有著異曲同工之妙。接下來,作者思緒轉向身邊細事。憶當年,到家應是,童稚牽衣,笑我華顛。此情此景,十分親切動人。初唐詩人賀知章寫過膾炙人口的《回鄉偶書》:少小離家老大回,鄉音無改鬢毛衰。兒童相見不相識,笑問客從何處來。這裡雖沒有兒童笑問的場面,但兒童牽衣,笑我頭髮已經花白的情景,既富有戲劇性,又充滿了輕鬆活潑的家庭氣氛。然而那只是往昔的場景,或者說是想象中的一幕,而此刻不得遣返,只能留下難以忘懷的思念。

  吳激早年在宋朝甚有聲名,春風得意。此時屈仕北國,貳臣之疚自不待言,而思念故鄉之情也只能託歸來的遊子之口道出。整首詞造語清婉,哀而不傷。那無可奈何的'思鄉情絲仍能激發起讀者深切的同情。

  陸游《訴衷情》賞析 篇5

  此為詠春詞,抒發了客子即將到家時的喜悅心情。全詞圍繞著喜字落筆,輕盈流走,詞意婉麗,為詠春詞的創作開創了新的境界。

  開頭一句點出喜還家這一全篇主旨。那清脆的一聲鞭響,打破了拂曉時的沉寂,啟奏了一支輕快的還鄉曲。詞接著宕開筆墨,描述客子歸程上的情態和周圍的景緻,烘托歡樂的氣氛。宿醉困流露。流露,泛指美酒。昨晚因還家即,把盞痛飲,一夜沉醉,今朝登程,馬上猶帶餘醒。他抬起惺忪醉眼,覺得周圍的一切都浸潤喜慶的氣氛之中:夜來小雨新霽,雙燕舞風斜。醉眠不知窗外事,一夜小雨,清曉方停,策馬而行,天朗氣清,更有那一雙春燕,晨風中上下翻飛,似乎也為他起舞助興。雙燕,亦暗示昔日別妻出遊,如同勞燕分飛,而今重新比翼之期已不遠。

  過片山不盡,水無涯,望中賒,寫客子快要到家了,不禁回望歸程。此處,詞中歡快的旋律略作頓宕,稍超深沉。遊子回一望一路艱難跋涉的迢迢歸程和浩闊風塵,心中充滿了歷盡滄桑的複雜意緒。客子感慨之餘,但見漫天楊花,撲面而來,便信手拈來一句妙語:送春滋味,念遠情懷,分付楊花。讓我把自己年年客中送春、倍受煎熬的悲涼滋味,還有家人為我牽腸掛肚、思親念遠的悽苦情懷,統統分付給楊花吧!濛濛楊花,總是報告暮春的訊息,撩起人們傷春的意緒,而今卻成為這位客子往昔愁苦的負載物。他將邁著鬆快的腳步,去和家人團聚。詞最後以幽默、俏皮將歡情再度揚起,結束了全篇。

  陸游《訴衷情》賞析 篇6

  這首詞標題為“春遊”,上片寫一位女子在春天的出遊,下片則寫了所見所感的春天的風物。

  “小桃枝下試羅裳”,是說出遊前的準備。天氣漸暖,要換上春天的羅裳,不是一換就得,所以要試,試衣於小桃枝下,很可能是普通農家的女孩子。站在小桃枝下。很容易使人聯想起唐人崔護的《題都城南莊》“人面桃花相映紅”,這當然是一種很美的映襯。不僅如此,鮮豔的桃花和女子衣上的香澤又引來了翩翩的蝴蝶。不說蝴蝶環繞飛舞,卻說“蝶粉鬥遺香”,蝶翅上撲落的粉末和女子遺落的香澤比賽,哪一種更香,這就婉轉曲折深有意趣了。在花叢中翩翩起舞的蝴蝶,本來也是美的化身,所以梁山伯祝英臺的故事中,才有化蝶之說。

  遊春的人自然很多,有乘寶馬香車的,“玉輪碾平芳草”,從芳草地上忽忽駛過,車中的貴婦嬌娃,也只在車窗中露出了半面。但“半面惱紅妝”,這半面嬌容卻引起這位遊春少女的不快。可能是因為她們乘坐的香車對於芳草的摧殘,也可能因為她們不暇他顧的高傲姿態。古代“半面”一詞有曾見過面的意思。《後漢書·應奉傳》載應奉曾見一車匠於門中露半面,後數十年遇之於途中。仍能認出他來。故有“半面之舊”的說法。也有就指半邊臉面,如湯顯祖《牡丹亭》:“沒揣菱花偷人半面。”或者又指古代遮面之具。還有一個“半面妝”的著名典故,《南史·梁元帝徐妃傳》:“妃以帝眇一目,每知帝將至,必為半面妝以俟,帝見則大怒而出。”李商隱《南朝》詩云:“地險悠悠天險長,金陵王氣應瑤光。休誇此地分天下,只得徐妃半面妝。”諷刺南朝苟安於半壁江山,猶如徐妃之半面妝,如取用李商隱詩意,則“半面惱紅妝”當指南明福王朱由崧即位南京,只圖苟安一時,如同南朝梁、陳末年故事。這種時事使人煩惱,故云:“半面惱紅妝。”准此,前面的“玉輪碾平芳草”也可解釋為暗指南明弘光朝排斥忠良壓制賢才、這樣來解釋這兩句詞,可能顯得牽強一些,但是,“半面惱紅妝”又似乎不是一般語言,很值得探究。

  下片“風乍暖,日初長,嫋垂楊”三句,寫的是初春景象。風才開始變暖,白天才開始變長,垂掛的柳枝才綴上新綠而隨風飄蕩。三句非常緊湊。從幾種事物中觀察,感受表現了初春的特點。而以下的三句“一雙舞燕,萬點飛花,滿地斜陽”卻大有春事已過的景象。關於燕子,在子龍詞中多次提及,如《山花子·春恨》“惟有無情雙燕子,舞東風”,《眼兒媚》“只愁又見,柳綿亂落,燕語星星”、《蝶戀花·春日》“燕子乍來春漸老,亂紅相對愁眉掃”、《江城子·病起春盡》“憑燕子,罵東風”。幾乎都是與暮春春盡聯絡著。此處“一雙舞燕”恐怕也不是早春景象,“萬點飛花”更是暮春特有之景,“滿地斜陽”也平添了一份悽清。這後面的三個四字句,與前面的三個三字句,意思上有承接,時間上有發展,似是感嘆著“九十韶光如夢短”(《漁家傲》),由初春寫到春夫,時間上的跨度是為了表現情感上的跨度。王士禛評此詞“情景相生”(《陳忠裕全集》引)。處處是景語,也處處是情語,客觀景物無不打上感情的烙印,故能深切感人。

  陸游《訴衷情》賞析 篇7

  這首詞抒寫女子的離愁別恨。詞以形傳神,從人物的外貌轉而深入其內心世界,透過描寫一位歌女的生活片斷,即在冬日的清晨起床梳妝時的生活情景,展現了歌女們痛苦與苦悶的內心世界。上片即行點題。首二句以素描手法勾勒出一幅圖畫:主人公於冬日凌晨臨鏡梳妝,精心地在額上塗出梅狀五色花朵。“簾幕卷”,暗示她已起床;輕霜,氣候只微寒;因微寒而呵手,可想見她的嬌怯;梅妝,是一種美妝,始於南朝宋壽陽公主;試梅妝,謂試著描畫梅花妝。後二句寫她本有離愁別恨,所以把眉畫得像遠山一樣修長。古人有以山水喻別離的習慣,眉黛之長,象徵水闊山長。用遠山比美人之眉,由來已久。

  以上,讀者從歌女一番對鏡梳妝、顧影自憐的舉動中,尤其是從她描眉作“遠山長”當中,可以窺見她內心的悽苦和對愛情的渴望。下片極其成功進行了心理刻畫,描寫了歌女內心的悽苦和悲涼。首三句寫她追憶往事,哀嘆芳年易逝,內心傷感不已。此三句,寥寥數語便道出了女主人公對於自身命運不能自主而只得讓美好年華虛度在陪人歡笑上的痛楚。結尾三句,以女主人公“擬歌先斂”、強顏歡笑、寸腸欲斷的情態,活靈活現地刻畫出歌女無法獲得幸福生活而為生計被迫賣唱的痛苦心情。“擬歌先斂,欲笑還顰”八個字,透露了這位靠色藝謀生的歌女不得不強顏歡笑的苦悶。自己捲起帶霜的門簾,然後呵手試妝,可見其孤獨困苦。是對賣笑生活的總結,也是對從良後的現實的概括。末句“最斷人腸”隱含著作者的同情,語簡意深,十分傳神。此詞寫人眉目傳神,入木三分,將歌妓的怨嗟和悲苦刻畫得栩栩如生、呼之欲出,足見詞人生活體驗和藝術功力之深。

  陸游《訴衷情》賞析 篇8

  此詞以寫景為主,上片點明“天氣欲重陽”,下片以“憑高目斷”相照應,可知此詞為重九登高所作。詞中透過對節令、景物、環境的描寫,烘托出重陽佳節倍思親的氣氛,最後以“無限思量”點出主題。

  詞起兩句:“芙蓉金菊鬥馨香,天氣近重陽。” 選出木芙蓉、黃菊兩種花依然盛開、能夠在秋風中爭香斗豔來表現“重陽”到臨前的季節特徵。接著“遠村秋色如畫,紅樹間疏黃”兩句,從近景寫到遠景,從周圍寫到望中的鄉村,從花寫到樹。秋景最美的,本來就是秋葉,這裡拈出樹上紅葉來寫,充分顯出時令特徵。紅樹中間還帶著一些“疏黃”之色,樹葉之紅是濃密的,而黃則是稀疏的,濃淡相間,色調更豐,畫境更美。

  下片“流水淡,碧天長,路茫茫”三句從陸上寫到水上,從地面寫到天上。著一“淡”字,寫出中原地區秋雨少,秋水無波,清光澄淨之景緻;而天高氣爽,萬里無雲,平原仰視,上天寬闊無際,於是,又用一“長”字狀天。這兩字看似平常,卻很貼切。上面景語,用筆疏淡,表現作者的心境是閒適的。至“路茫茫”三字,則帶感慨情緒:前路茫茫,把握不住。接下去:“憑高目斷,鴻雁來時,無限思量”寫久久地登高遙望,看到鴻雁飛來,引起頭腦中的無限思念。

  王國維在《人間詞話》中指出:“一切景語,皆情語也。”此詞之寫景正與此境相合。正因為前面所寫之景蘊含著作者的感情,因此最後點題水到渠成,收到情景相生的藝術效果。

  陸游《訴衷情》賞析 篇9

  此詞為暮春即興之作。作者詞中描繪了西湖清波門附近的美景,並其中寄寓了自己灑脫曠達的襟懷和自從容的行止。詞之上片寫嫣然獨絕的湖畔春景,以表現動態美見勝;下片以表現深靜之意境見工。上下兩片,一動一靜,相映成趣,頗具珠聯璧合之妙。

  上片首句“清波門外擁輕衣”,寫作者受風的衣裾,膨鬆松地擁簇著自己往前走,衣服也象減去了許多分量似的。一個“擁”字下得極工煉,與“輕衣”的搭配又極熨貼。一種清風動袂、衣帶飄然的風致,就這樣被活靈活現地描繪出來了。寫罷湖上的和風,接著寫柳絮。古代楊柳飛絮是暮春的使者。隨風飄蕩的楊花陪伴著自己走上寺門的歸路。“相送飛”三字將一種殷勤護持的情意傳達出來了。“西湖”句由景物描寫折到時令,筆意一轉,帶出下文。“水樹亂鶯啼”五字重塗濃沫,儼然一幅江南春色圖畫。丘遲《與陳伯之書》所述“暮春三月,江南草長,雜花生樹,群鶯亂飛”之佳麗景色,並於此五字中見之。特別是這個“亂”字下得很有力量。由此可以想見,一個緇衣白足的詩僧,徜徉湖邊山腳的花徑上,周圍是繽紛的花雨,耳邊是紛亂的蔦聲,組成一幅愜意的遊春圖景。詞的上片,作者將春色之麗寫得蕩人心魂,美不勝收。

  換頭一起三句,點出寺宇闃寂、僧寮清幽的場景,而用一“歸”字與前片關合,以實現這一場景的轉換。曰“閒”,曰“小”,曰“初”,皆涉筆輕靈,雅稱其題,彷彿把人帶進一個紅塵不到的世界。

  結拍三句,進一步烘托寺中的環境,補足前意。作者抓住這鐘聲、篆香和月色,三個有時間特徵的景物來加以刻畫。結語悠然,有竟體空靈之妙。撞鐘擊鼓,為佛門旦暮必行的功課。盧綸“孤村樹色昏殘雨,遠寺鐘聲帶夕陽”(《出關言別》),杜牧“夜深月色當禪處,齋後鐘聲到講時”(《贈惟真上人》),都是描寫晚鐘的名句。仲殊即景寫來,亦實亦虛,尤有遠韻。接著又拈出“篆香才點”與之作偶,更覺筆有餘妍。用“篆”定形容迴旋上升的煙縷,真是工緻入微了。以晚鐘之遠韻匹篆香之煙痕,是聲與色、與大小之對比,又都取景目前,真如天設地造一般。“月到門時”,本是歸時實景,用鐘聲、篆香之後,便覺充滿禪機和妙不可言。

  此詞為人作者人格、性情的真實流露;詞中的物象,是這位詩僧的心靈折光。

  陸游《訴衷情》賞析 篇10

  “柳腰”兩句,述女子懷春。此言伊人身穿翡翠色的衣裙曼歌盤舞著柔軟的細腰身。但是舞技雖妙,無人賞識,所以她只得興趣索然地回房獨眠,可是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卻又難以入睡。兩句活現了一位孤獨女子懷春時那種醒也不是,睡也不是的處境。“花塵”兩句,寫春天景色。此言春季的白天裡是萬紫千紅,豔陽暖人;可是一到傍晚天空中卻又不知不覺地變得陰沉沉了。江南地區那種“春天天氣十八變”時晴時雨的狀況。詞人用兩句話,十一個字傳神地概括出來。並且此處雖然明寫天氣,暗中又刻劃出那位獨守空房女子的心情,也與這春天天氣一樣的忽晴忽陰,時喜時悲地不能自己。

  “吳社水”三句,點明地點。此言在吳地郊外一座土地廟旁的河中,拴著一艘遊春的客船。女主人公感嘆:時光過得多快啊!轉瞬間又到了一年中的春天郊遊時節。“東風”三句,再寫女子觸景生情的心態。她說:“東風只管自己歡快地吹拂,卻不管人世間萬物的命運究竟如何?我見到燕兒又重新飛來室中,可見燕子尚能留戀舊宅;反過來說那羈旅在外的人啊,卻仍是不見他的蹤跡。因此我這個獨守空房的女子,更覺得自己是多麼的無依無靠,在這初春的寒夜裡,我輾轉反側一夜無眠,正是多麼的難熬啊!”

  陸游《訴衷情》賞析 篇11

  此為詠春詞,抒發了客子即將到家時的喜悅心情。全詞圍繞著“喜”字落筆,輕盈流走,詞意婉麗,為詠春詞的創作開創了新的境界。

  開頭一句點出“喜還家”這一全篇主旨。那清脆的一聲鞭響,打破了拂曉時的沉寂,啟奏了一支輕快的還鄉曲。詞接著宕開筆墨,描述客子歸程上的情態和周圍的景緻,烘托歡樂的氣氛。“宿醉困流霞”。流霞,泛指美酒。昨晚因還家即,把盞痛飲,一夜沉醉,今朝登程,馬上猶帶餘醒。他抬起惺忪醉眼,覺得周圍的一切都浸潤喜慶的氣氛之中:“夜來小雨新霽,雙燕舞風斜。”醉眠不知窗外事,一夜小雨,清曉方停,策馬而行,天朗氣清,更有那一雙春燕,晨風中上下翻飛,似乎也為他起舞助興。“雙燕”,亦暗示昔日別妻出遊,如同勞燕分飛,而今重新比翼之期已不遠。

  過片“山不盡,水無涯,望中賒,”寫客子快要到家了,不禁回望歸程。此處,詞中歡快的旋律略作頓宕,稍超深沉。遊子回一望一路艱難跋涉的迢迢歸程和浩闊風塵,心中充滿了歷盡滄桑的複雜意緒。客子感慨之餘,但見漫天楊花,撲面而來,便信手拈來一句妙語:“送春滋味,念遠情懷,分付楊花。”讓我把自己年年客中送春、倍受煎熬的悲涼滋味,還有家人為我牽腸掛肚、思親念遠的悽苦情懷,統統分付給楊花吧!濛濛楊花,總是報告暮春的訊息,撩起人們傷春的意緒,而今卻成為這位客子往昔愁苦的負載物。他將邁著鬆快的腳步,去和家人團聚。詞最後以幽默、俏皮將歡情再度揚起,結束了全篇。

  陸游《訴衷情》賞析 篇12

  這是柳永在“奉旨填詞”,漫遊江南時所作的一首思念故人的中調詞。作為中調這首詞在寫景與抒情時,既不大肆鋪敘,也不特別凝鍊,詞旨點到為止,結構完整。

  詞的上闋描寫秋景,江南水鄉的秋色在詞人的感受中是平遠開闊、疏淡優美的。“雨晴氣爽,佇立江樓望處”寫的是:雨晴之後,溽暑已消,天高氣爽,給人以舒適清新之感;這時登江樓遠望,很有詩情畫意。“澄明遠水生光,重疊暮山聳翠”是寫目光所及的山水美景。江水是“澄明”的,表現了秋水的特點,“生光”是波浪在落照中鱗鱗閃映所致;更遠處是層層蒼翠的遠山:這都是從高處遠眺所見的景象,並透過“暮山”暗示了具體的時間。“遙認斷橋幽徑”一句,再進一步描繪江上秋晚的景色。“遙認”兩字用得相當確切,很適合具體的環境,因為久久地“佇立江樓”,眺望中漸漸辨認出較遠的景物形象。

  斷橋、幽徑、漁村、孤煙,它們在臨近黃昏的江上秋色的背景中構成了秋色平遠的畫面。這幅荒江日暮秋色圖給人以荒寒、悽清、寂寞的感受。

  詞的上闋描敘秋景,已為下闋悲秋傷別作了鋪墊。

  過片“殘陽裡”句以“殘陽”的意象承上啟下,轉入抒情,至此,作者關於具體時間已用“暮山”、“向晚”、“殘陽”間接或直接地加以強調,突出秋江日暮對遊子情緒的景響。“脈脈朱闌靜倚”,是含情靜倚樓闌,轉入思索動了“黯然情緒”,“黯然情緒”即傷別情緒。無際的離愁已使人如未飲先醉了。“如醉”表現情感的陷溺而不能自拔的狀態,“愁無際”。

  這黯然情緒是由“暮雲過了,秋光老盡,故人千里”引起的。這是在現實中悲秋所生的遲暮之感與客處異鄉所生的懷人的傷別意緒的混合。現實的景物增強了傷別意緒,因而無法消除,唯有“盡日空凝睇”以寄託對“故人”的思念。作者並未將“故人”寫得具體一些,而是含糊其詞。聯絡柳永其他的羈旅行役之詞來看,這“故人”概指他在京都相識的青年歌妓。

  這首詞雖非柳永的代表作,但也清新可人,結構工巧。上闕寫秋景,悽美動人;下闕思舊情,哀婉感人。意群之間互相照應和映襯,如“佇立”對“靜倚”,“暮山”對“暮雲”等,詞意發展脈絡清晰,是一首結構謹嚴的好詞。

  陸游《訴衷情》賞析 篇13

  詞的上片描寫秋景,江南水鄉的秋色在詞人的感受中是平遠開闊、疏淡優美的。詞開篇“雨晴氣爽”兩句總寫登樓遠眺。先以“雨晴氣爽”烘托環境氣氛,給人以舒適清新之感,同時暗指時值秋季;再以“江樓”點出登臨地點,“佇立”而“望”則使一個在江樓上長久的孤獨默立、凝望遠方的詞人形象兀現在讀者眼前,這也直接引出了下文的景色描寫。

  “澄明遠水生光,重疊暮山聳翠”是寫目光所及的山水美景。腳下,遠去的江水清澈明淨,波光閃動;隔江而望,暮色中重巒疊嶂,蒼蒼莽莽。這裡從大處落筆,一句寫江,一句寫山。寫江水突出了秋水清澈,澄靜如練的特點;寫“暮山”則突出了層巒疊翠、高聳入雲的特點。這兩句對仗工整,字句的錘鍊也頗見功力:“遠”字把江水逶迤遠去的景象點染了出來,使畫面一下就開闊起來;“暮”字為景物塗上了蒼茫的背景,使整幅畫面意境全出。

  接下來,詞人的視線落在了水際山巒之中。“遙認斷橋幽徑”三句,再進一步描繪江上秋晚的景色。遠遠地辨認出斷橋、幽僻的小路,還隱隱約約地辨認出有個小漁村,在這黃昏時分,一縷炊煙正在村裡嫋嫋升起。“遙認”兩字用得相當確切,拉開了人與景的距離。景物顯得遠而小,有些模糊,增加了畫面的縱深感。“斷橋”、“幽徑”、“漁村”、“孤煙”,這些衰殘的意象,渲染出荒涼寂寥、悽清冷落的氣氛,它們在臨近黃昏的江上秋色的背景中構成了秋色平遠的畫面。

  整個上片如一幅境界寥廓的江村晚景圖,展現在讀者眼前的是深秋雨後的江樓,無語東流的江水,層巒疊翠的遠山,還有暮色中的“斷橋”“幽徑”、“漁村”“孤煙”。景色是悽清沉寂的,心情亦當如此,由此下片轉為抒情。

  過片“殘陽裡”句以“殘陽”的意象承上啟下,轉入抒情。“殘陽裡”緊承“向晚孤煙起”,點出了時間的流逝,也給全詞蒙上了一層慘淡的色彩。至此,詞人關於具體時間已用“暮山”、“向晚”、“殘陽”數詞間接或直接地加以強調,突出了秋江日暮對遊子情緒的景響。“脈脈朱闌靜倚”一句呼應上片的“佇立江樓”,暗示了詞人一直在江樓上默然凝佇。“脈脈”二字突出了“靜倚”“朱闌”、凝望沉思時的如痴如醉,難以解脫。詞中雖為言明詞人何以長久地獨倚“江樓”,但那種濃重的傷感之情已然深深感染了讀者。於是詞作水到渠成般過渡到下面一句:“黯然情緒,未飲先如醉。”心情抑鬱,竟至沒有喝酒卻已進入醺醺而醉的狀態,足見愁情的深沉、濃烈。這其中,已暗暗透出了“黯然消魂者,惟別而已矣”(江淹《別賦》)的濃重的傷別情緒,只是引而未發罷了。隨著這種低沉感傷情緒的繼續加重,詞人滿腹的愁思也洶湧如潮起來,不由得發出了這樣的感嘆:“愁無際。”

  “暮雲過了,秋光老盡,故人千里。”這幾句點出了悲秋懷人的主旨。詞人置身深秋景色中,遠山蒼茫的迷濛,斷橋孤煙的冷落,暮雲將盡的慘淡,秋光漸老的哀傷,使詞人聯想到了羈旅生涯的苦澀艱難,前程的渺茫無望。這份生命的悲哀需要有人與他共同承擔,而“故人”卻遠隔千里。現實的景物增強了傷別意緒,因而無法消除,唯有“竟日空凝睇”以寄託對“故人”的思念。“竟日空凝睇”一句中“竟日”與前文的“暮山”、“向晚”、“殘陽”、“暮雲”相呼應,寫出了時間的推移,也暗示了詞人陷入深深的愁怨難以自拔;“凝睇”又與開頭的“江樓”佇望,換頭處的“朱闌靜倚”以及全篇的景物描寫緊密相扣,使全詞首尾圓合,渾然一體;著一“空”字,表現了詞人明知無望,卻仍然對“故人”一片痴情,頗能動人心魄。

  這首詞雖非柳永的代表作,但也清新可人,結構工巧。上片寫秋景,悽美動人;下片思舊情,哀婉感人。這首《訴衷情近》在詞體中屬於中調,柳永在創作時依據體制的特點,在寫景與抒情時,既未大肆鋪敘,也不特別凝鍊,詞旨點到即止。全詞結構完整,處處映襯照應,語言雅而不俗,筆調揮灑自如。

  陸游《訴衷情》賞析 篇14

  詞的開頭一句就把最足以作為春天表徵的桃花盛開,柳條垂拂這兩種典型景物描寫出來。第二句“春色滿江南”,用個“滿”字似乎表明不必再寫其他景物了,其實這是承上啟下,著意於過渡。一切景物都是相互關聯著的,美景還要有良辰襯托。如果碰到風雨如晦的天氣,即使是盛開的桃花,扶疏的柳條,看起來也會令人黯然魂銷。所以接下去轉向對天氣的描寫:“雨晴風暖煙淡,天氣正醺酣。”這裡邊包括四種意思:宿雨初晴,惠風和暢,煙靄澹淡,著人如酒的天氣。這樣的天氣,使人心曠神怡,正可以遊目騁懷,飽覽自然風光。

  下片前三句“山潑黛,水挼藍,翠相攙”連貫而下,以濃重的色彩,繪出了江南山水的春容。“潑”字,“挼”字用得很有魄力,非崇尚纖巧者所能辦。

  色彩濃麗的山和水,正承上闋“雨晴風暖煙淡”句而來,只有新雨之後,和風之中,天宇澄澈,萬木爭榮,才能為山水增輝。“潑黛”、“挼藍”二句不僅畫出了山色、水色,也反映了萬物春天裡的勃勃生機。寫到這裡為止,已經構成了一幅完整的色彩明麗的江南春景畫面。“良辰美景”都有了,但似乎還缺少點什麼,抬頭望處,看到了“歌樓酒旆”。樓外的酒旗迎風飄動,足以惹人神飛。“故故招人”,生動地寫出了詞人的心理狀態。“故故”這裡是故意、特意之義,酒旗當然談不上故意招人,只是因為詞人想喝酒,才產生這種感覺。這一句是移情手法的巧妙運用。酒興發作了,而阮囊已空,回去吧,卻又敗興,所以只好“權典青衫”。這一句是化用杜甫“朝回日日典春衣,每日江頭盡醉歸”(《曲江》二首之二)詩意,集中體現了詞人的性格、情趣。

  黃庭堅這首小令,短短的四十四個字,江南春景層層敘寫,逐步展現。桃柳、天氣、山水、“歌樓酒旆”到結語,層層勾勒,上下呼應,脈理分明,語言沉著有力,意境風神曳,情景兼備,堪稱佳作。

  陸游《訴衷情》賞析 篇15

  《訴衷情·永夜拋人何處去》是情人怨戀相思之詞。此詞運用白描手法,寫一位獨守空閨的少婦的情態與景物,表現並反襯出她在漫漫長夜中的孤寂與怨恨,既有文人詞的細膩華美,又帶有民歌風味,是寫閨情的別開生面之作。

  “永夜拋人何處去?絕來音。”“永夜”,即漫漫長夜;一個“拋”字暗示出女子對自己命運的擔心。起句劈面一問,不僅揭示了女子愁怨的根由,還寫出了她因久盼不歸而產生的焦灼、苦悶、不安和疑慮。下接“絕來音”,表明所愛深夜不歸,並不是不得已的行為,而是故意給她的冷遇,一則寫夜闌人靜、悄無聲息,烘托出女子的孤寂無伴;同時透露出在漫漫長夜、寂寂空閨中她一直在側耳凝神聆聽戶外聲息的不安心情,門外的每一點哪怕是極輕微的聲音都會喚起她的希望,使她激動和喜悅。

  “香閣掩,眉斂,月將沉。”當希望之火一次次在心頭燃起旋又熄滅以後,她終於明白今宵是無望的了,“香閣掩”三字表明瞭她內心的絕望。一個“掩”字,顯示了她的情感所繫,她並不想把那個無情的人拒於門外,依然為他留著門,悶坐空閨,獨對孤燈,痴痴等待著他。“眉斂”,正是她內心深處壓抑不住的怨情的不自禁的流露。然而直到月將西沉時分,他也沒有給她訊息,或者回來陪伴她。“月將沉”一句不僅點明天將破曉,它既暗示了清幽的月光沒有給人以任何安慰,徒然增加了女子的愁思,也透露出女子為怨思所苦而一夜無眠,在輾轉反側之際,往日恩愛廝守、形影相隨的情景盡在眼前,在獨臥孤寢的悽清中更添加了幾分寂寞和冷清。

  “爭忍不相尋?怨孤衾。”她的語氣裡有埋怨,有委屈,“爭忍”二字反問,表明她怨中有愛,情絲難解,既有不忍苛貴之意,也有不免怨怪之情,仔細體味,竟似有要對方發慈悲的意思。忍或不忍,不是因為情感的自然生髮,不是因為情不自禁,而是來自慈悲的意念。然而稍加推究,閨門緊閉,室內一目瞭然,並無可尋。“尋”這一動作,正好顯示她已陷於迷離恍惚的精神狀態。等到她頭腦稍為清醒,又得面對令人心碎的現實——孤衾獨處。“怨孤衾”一句,短而有力,長夜難眠的孤獨,自身情感依依而不獲對應的痛苦,終於直接以一個“怨”字透出。“怨”,是因愛所生的恨,是不敢決裂而去的恨。

  “換我心,為你心,始知相憶深。”情之所鍾,忽發痴語,這是女子發自內心深處的表白和對負心人的懇切呼喚。換心者,移心之謂也,主人公希望把自己的一顆心移置在對方的心腔裡,以取得對方對自己思念之深的理解。如果對方已經徹底絕情,任是怎樣他也不會回心轉意了。雖是如此,但詞這樣寫,卻愈見感情激憤而又無可奈何,沉哀深痛,入木三分。這裡既有對男子的嗔怨,更透出女子的一片深情,令人低徊不盡。

  詞寫痴情女子對負心情郎的期待、愛戀與幽怨。心不可換,情痴故欲換之,換之而不可得,益增其怨憂。寫閨怨情至於此,形象鮮明生動,無以復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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