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游唐婉的千古悲情

陸游唐婉的千古悲情

  引導語:陸游二十歲的時候結婚,他能有幸娶到像唐婉這樣溫柔多情、美麗賢惠而又和他琴瑟和鳴的妻子真是幸運,可是他們甜蜜的鴛鴦蝴蝶夢很快就被陸母的無情棒打破,表面的理由是唐婉沒有生育,這在“不孝有三,無後為大”的時代是可以做為離婚理由提出來的,才有後面的千古悲情故事。

  

  陸游是南宋時期著名的愛國詩人。他出生於越州山陽一個殷實的書香之家,幼年時期,正值金人南侵,常隨家人四處逃難。這時,他母舅唐誠一家與陸家交往甚多。唐誠有一女兒,名喚唐婉,字蕙仙,自幼文靜靈秀,不善言語卻善解人意。與年齡相仿的陸游情意十分相投,兩人青梅竹馬,耳鬢廝磨,雖在兵荒馬亂之中,兩個不諳世事的少年仍然相伴度過一段純潔無暇的美好時光。隨著年齡的增長,一種縈繞心腸的情愫在兩人心中漸漸滋生了。

  青春年華的陸游與唐婉都擅長詩詞,他們常借詩詞傾訴衷腸,花前月下,二人吟詩作對,互相唱和,麗影成雙,宛如一雙翩躚於花叢中的彩蝶,眉目中洋溢著幸福和諧。兩家父母和眾親朋好友,也都認為他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於是陸家就以一隻精美無比的家傳鳳釵作信物,訂下了唐家這門親上加親的姻事。成年後,唐婉便成了陸家的媳婦。從此,陸游、唐婉更是情愛彌深,沉醉於兩個人的天地中,不知今夕何夕,把什麼科舉課業、功名利碌、甚至家人至親都暫時拋置於九霄雲外。陸游此時已經蔭補登仕郎,但這只是進仕為官的第一步,緊接著還要赴臨安參加“鎖廳試”以及禮部會試。新婚燕爾的陸游留連於溫柔鄉里,根本無暇顧及應試功課。陸游的母親唐氏是一位威嚴而專橫的女性。她一心盼望兒子陸游金榜題名,登科進官,以便光耀門庭。目睹眼下的狀況,她大為不滿,幾次以姑姑的身份、更以婆婆的立場對唐婉大加訓斥,責令她以丈夫的科舉前途為重,淡薄兒女之情。但陸、唐二人情意纏綿,無以復顧,情況始終未見顯著的改善。陸母因之對兒媳大起反感,認為唐婉實在是唐家的掃帚星,將把兒子的前程耽誤貽盡。於是她來到郊外無量庵,請庵中尼姑妙因為兒、媳卜算命運。妙因一番掐算後,煞有介事地說:“唐婉與陸游八字不合,先是予以誤導,終必性命難保。”陸母聞言,嚇得魂飛魄散,急匆匆趕回家,叫來陸游,強令他道:“速修一紙休書,將唐婉休棄,否則老身與之同盡。”這一句,無疑晴天忽起驚雷,震得陸游不知所以。待陸母將唐婉的種種不是歷數一遍,陸游心中悲如刀絞,素來孝順的他,面對態度堅決的母親,除了暗自飲泣,別無他法。

  迫於母命難違,陸游只得答應把唐婉送歸孃家。這種情形在今天看來似乎不合常理,兩個人的感情豈容他人干涉。但在崇尚孝道的中國古代社會,母命就是聖旨,為人子的得不從。就這樣,一雙情意深切的鴛鴦,行將被無由的孝道、世俗功和虛玄的命運八字活活拆散。陸游與唐婉難捨難分,不忍就此一去,相聚無緣,於是悄悄另築別院安置唐婉,有機會就前去探望,訴說相思之苦。無奈紙總包不住火,精明的陸母很快就察覺了此事。嚴令二人斷絕來往,併為陸游另娶一位溫順本分的王氏女為妻,徹底切斷了陸、唐之間的悠悠情絲。

  無奈之下,陸游只得收拾起滿腔的幽怨,在母親的督教下,重理科舉課業,埋頭苦讀了三年,在二十七歲那年隻身離開了故鄉山陰,前往臨安參加“鎖廳試”。在臨安,陸游以他紮實的經學功底和才氣橫溢的文思博得了考官陸阜的賞識,被薦為魁首。同科試獲取第二名的恰好是當朝宰相秦檜的孫子秦壎。秦檜深感臉上無光,於是在第二年春天的禮部會試時,硬是藉故將陸游的試卷剔除。使得陸游的仕途在一開始就遭受了風雨。

  禮部會試失利,陸游回到家鄉,家鄉風景依舊,人面已新。睹物思人,心中倍感淒涼。為了排遣愁緒,陸游時時獨自倘祥在青山綠水之中,或者閒坐野寺探幽訪古;或者出入酒肆把酒吟詩;或者浪跡街市狂歌高哭。就這樣過著悠遊放蕩的生活。在一個繁花競妍的春日晌午,陸游隨意漫步到禹跡寺的沈園。沈園是一個佈局典雅的園林花園,園內花木扶疏,石山聳翠,曲徑通幽,是當地人遊春賞花的一個好去處。在園林深處的幽徑上迎面款步走來一位綿衣女子,低首信步的陸游猛一抬頭,竟是闊別數年的前妻唐婉。在那一剎間,時光與目光都凝固了,兩人的目光膠著在一起,都感覺得恍惚迷茫,不知是夢是真,眼簾中飽含的不知是情、是怨、是思、是憐。此時的唐婉,已由家人作主嫁給了同郡士人趙士程,趙家系皇家後裔、門庭顯赫,趙士程是個寬厚重情的讀書人,他對曾經遭受情感挫折的唐婉,表現出誠摯的同情與諒解。使唐婉飽受到創傷的心靈已漸漸平復,並且開始萌生新的感情苗芽。這時與陸游的不期而遇,無疑將唐婉已經封閉的心靈重新開啟,裡面積蓄已久的舊日柔情、千般委屈一下子奔洩出來,柔弱的唐婉對這種感覺幾乎無力承受。而陸游,幾年來雖然借苦讀和詩酒強抑著對唐婉的思念,但在這一刻,那埋在內心深處的舊日情思不由得湧出。四目相對,千般心事、萬般情懷,卻不知從何說起。這次唐婉是與夫君趙士程相偕遊賞沈園的,那邊趙士程正等她用餐。在好一陣恍惚之後,已為他人之妻的唐婉終於提起沉重的腳步,留下深深的一瞥之後走遠了,只留下了陸游在花叢中怔怔發呆。

  和風襲來,吹醒了沉在舊夢中的陸游,他不由地循著唐婉的身影追尋而去,來到池塘邊柳叢下,遙見唐婉與趙士程正在池中水榭上用餐。隱隱看見唐婉低首蹙眉,有心無心地伸出玉手紅袖,與趙士程淺斟慢飲。這一似曾相識的場景,看得陸游的心都碎了。昨日情夢,今日痴怨盡繞心頭,感慨萬端,於是提筆在粉壁上題了一闕“釵頭鳳”,這就是開頭所提到的第一首詞。

  隨後,秦檜病死。朝中重新召用陸游,陸游奉命出任寧德縣立簿,遠遠離開了故鄉山陰。第二年春天,抱著一種莫名的憧憬,唐婉再一次來到沈園,徘徊在曲徑迴廊之間,忽然瞥見陸游的題詞。反覆吟誦,想起往日二人詩詞唱和的情景,不由得淚流滿面,心潮起伏,不知不覺中和了一闕詞,題在陸游的詞後,這就是開頭提到的第二首“釵頭鳳”。

  唐婉是一個極重情誼的女子,與陸游的愛情本是十分完美的結合,卻毀於世俗的風雨中。趙士程雖然重新給了她感情的撫慰,但畢竟曾經滄海難為水。與陸游那份刻骨銘心的情緣始終留在她情感世界的最深處。自從看到了陸游的題詞,她的心就再難以平靜。追憶似水的往昔、嘆惜無奈的世事,感情的烈火煎熬著她,使她日臻憔悴,悒鬱成疾,在秋意蕭瑟的時節化作一片落葉悄悄隨風逝去。只留下一闕多情的《釵頭鳳》,令後人為之唏噓嘆息。

  此時的陸游,仕途正春風得意。他的文才頗受新登基的'宋孝宗的稱賞,被賜進士出身。以後仕途通暢,一直做到寶華閣侍制。這期間,他除了盡心為政外,也寫下了大量反映憂國憂民思想的詩詞。到七十五歲時,他上書告老,蒙賜金紫綬還鄉了。陸游浪跡天涯數十年,企圖藉此忘卻他與唐婉的悽婉往事,然而離家越遠,唐婉的影子就越縈繞在他的心頭。此番倦遊歸來,唐婉早已香消玉殞,自己也已至垂暮之年,然而對舊事、對沈園依然懷著深切的眷戀。常常在沈園幽徑上踽踽獨行,追憶著深印在腦海中那驚鴻一瞥的一幕,這時他寫下了“沈園懷舊”。

  其一:

  夢斷香消四十年,沈園柳老不飛綿;

  此身行作稽山土,猶吊遺蹤一帳然。

  其二:

  城上斜陽畫角哀,沈園無復舊池臺;

  傷心橋下春波綠,疑是驚鴻照影來。

  沈園是陸游懷舊的場所,也是他傷心的地方。他想著沈園,但又怕到沈園。春天再來,撩人的桃紅柳綠,惱人的鳥語花香,風燭殘年的陸游雖然不能再親至沈園尋覓往日的蹤影,然而那次與唐婉的際遇,伊人那哀怨的眼神、差怯的情態、無可奈何的步履、欲言又止的模樣,使陸游牢記不忘,於是又賦“夢遊沈園”詩:

  其一:

  路近城南已怕行,沈家園裡更傷情;

  香穿客袖梅花在,綠蘸寺橋春水生

  其二:

  城南小陌又逢春,只見梅花不見人;

  玉骨久沉泉下土,墨痕猶鎖壁間塵。

  此後沈園數度易主,人事風景全部改變了昔日風貌,已是“粉壁醉顆塵漠漠”,唯有“斷雲幽夢事茫茫”。陸游八十五歲那年春日的一天,忽然感覺到身心爽適、輕快無比。原準備上山採藥,因為體力不允許就折往沈園,此時沈園又經過了一番整理,景物大致恢復舊觀,陸游滿懷深情地寫下了最後一首沈園情詩:

  沈家園裡花如錦,半是當年識放翁;

  也信美人終作土,不堪幽夢太匆匆。

  此後不久,陸游就溘然長逝了。

  陸游與唐婉的悲劇愛情:陸游與唐琬是表兄妹嗎?

  “紅酥手,黃滕酒,滿城春色宮牆柳。東風惡,歡情薄,一懷愁緒,幾年離索。錯,錯,錯!春如舊,人空瘦,淚痕紅浥鮫綃透。桃花落,閒池閣,山盟雖在,錦書難託。莫,莫,莫!”

  這是北宋著名詞人陸游為他的前妻唐琬所寫的詞,內容悽惻傷感,催人淚下,是宋詞中的精品。

  唐琬是陸游的前妻,19歲的時候嫁給陸游。唐琬聰明伶俐,才華出眾,是當時的才女,與陸游結為夫妻後賢慧孝順,與陸游舉案齊眉、志趣相投,兩人十分恩愛。然而陸游的母親唐夫人卻不喜歡唐琬,對她橫加指責,最後硬逼著陸游休了唐琬。後來唐琬嫁給了趙士程,而陸游則娶了王氏為妻,自此二人不再相見。

  10年後陸游與唐琬在紹興沈園偶遇,陸游心生感慨,提筆在牆上寫下了這首詞,表達他內心的苦悶和傷感。而唐琬也和詞一首:“世情薄,人情惡,雨送黃昏花易落。曉風乾,淚痕殘。欲箋心事,獨語斜闌。難!難!難!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鞦韆索。角聲寒,夜闌珊。怕人尋問,咽淚裝歡。瞞!瞞!瞞!”這首詞訴說自己對陸游的無限思念,哭訴自己幽思成疾的境況,詞意更加悽慘。唐琬這次相見後由於悲傷過度,回去後不久便在抑鬱中去世。

  陸游與唐琬的愛情故事是宋朝文學史上濃墨重彩的一筆,歷來為世人所扼腕長嘆,而且無論在詩詞歌賦,還是在後代戲曲中,二人都是表兄妹關係,但也有人對此提出質疑。那麼陸游和唐琬到底是不是表兄妹關係呢?

  質疑這種關係的人指出,根據《寶慶續會稽志》記載,唐琬的父親唐閎是山陰(今浙江紹興)人鴻臚少卿唐翊之子,而陸游的母親則是江陵(今屬湖北)人唐介的孫女。這兩個地方相距遙遠,兩家雖然都姓唐,但並沒有宗族血緣關係。既然唐琬的父親唐閎與陸游的母親不是兄妹,那麼陸游與唐琬也就不可能是表兄妹了。

  但這種考證所依據的材料有限,而且方誌的記載未必可靠。而關於唐琬是陸游表妹的說法,卻是源遠流長。

  據南宋周密《齊東野語》記載:“陸務觀初娶唐氏,閎之女也,於其母夫人為姑侄。”即明確說明唐琬為陸游母親的侄女,這樣陸游與唐琬自然是表兄妹了。南宋的陳鵠在《耆舊續聞》中也有這樣的記載,其中說到唐琬是陸游的表妹,二人結婚後“琴瑟甚和,然不當母意,因出之。夫妻之情,實不忍離。後適南班士名某,家有園館之勝。務觀(陸游字)一日至園中,去婦聞之,遣遺黃封酒、果饌,通殷勤。公感其情,為賦此詞。其婦見而和之,有‘世情薄,人情惡’之句,惜不得全闋。未幾,怏怏而卒”。這段記載不僅說明二人是表兄妹關係,而且對他們結婚後的生活狀況進行了描述,對他們分離的原因作了交待,對陸游寫《釵頭鳳》的過程作了詳細的說明。

  由於陳鵠距陸游生活的年代較近,是屬於與陸游同時而稍晚的晚輩,因而所說具有較大的可信度。另外,南宋的劉克莊在《後村詩話續集》中也沿用了陳鵠、周密的說法,認為陸游和唐琬是表兄妹的關係。後來清代所編《歷代詩餘》、《宋人軼事彙編》等書中,也與《齊東野語》、《耆舊續聞》等記載相一致,認為唐琬是陸游的表妹和妻子,並且因為陸母的反對而勞燕分飛,留下一段悽美的愛情故事。

  事實上,透過考察陸母為什麼反對這段婚姻也可以發現陸游與唐琬關係的端倪。關於陸母排斥唐琬的原因,歷來有各種不同的說法,但總結起來,人們比較認同的說法有兩個。一個是如《齊東野語》所記載的,陸母見陸游娶了唐琬之後日益沉浸於卿卿我我之中,而忽略了讀書進仕,過起了出雙入對、鶯鶯燕燕的生活,因此心有不滿,怕漂亮聰明的唐琬耽誤了陸游的前程。才華橫溢的陸游婚後參加過一次考試,但沒考中,陸母不知道是政治原因(陸游試卷中力主抗金,不為當時當權者所容),就歸咎於唐琬,所以越來越看唐琬不順眼,最後就逼著陸游把她給休了。

  另一個原因是說因為唐琬婚後無子,引起陸母不滿,所以將她休了。陸游晚年曾作《夏夜舟中聞水鳥聲甚哀若曰姑惡感而作詩》,其中寫道“所冀妾生男,庶幾姑弄孫。此志竟蹉跎,薄命來讒言。”委婉地表達了唐琬結婚後一直沒有生育,從而導致表姑的不滿,最後竟然將她趕出了陸家的事情。這在現在看來或許覺得不可思議,然而在古代講究的是“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婚姻的首要目的是開枝散葉、延續香火,至於料理家務,做賢內助都是其次的。

  所以,如果婚後不能生兒子,甚至一直不能生育,就意味著婚姻的首要目的不能實現,這個婚姻就是失敗的。這時要解除婚姻就是天經地義的,不會遭到任何質問。由於這種說法源於陸游本人的詩作,而且唐琬嫁給陸游三年後的確一個孩子都沒有生,那麼這個理由很可能就是陸母反感唐琬的真正原因或者主要原因。

  而唐琬之所以一直沒能生育,則很可能是因為陸游與唐琬存在表兄妹關係,屬於近親結婚,這樣不能生育也就非常正常了。雖然在現代近親結婚是不符合法律規定的,但在古代,表兄妹結為連理卻被認為是親上加親的好事,是雙方都樂意看到的事情。然而,近親結婚的後果卻不為古人所注意和防範,因此往往很多家庭的不幸都與此有關。按照這條理由推測,唐琬婚後三年沒有生育很可能是由於她與陸游的表兄妹關係引起的,從而為他們的親戚關係提供了一個佐證。

  此外,為了確定陸游與唐琬的關係,還有學者詳細考證了唐琬的家族情況。他們排列出了唐琬的家族譜序,從而認定唐琬與陸游的母親唐夫人之間確有宗族關係,這樣,陸游與唐琬也就存在親戚關係了。可憐陸游唐琬這對富有才華的表兄妹,志趣相投結為恩愛夫妻,在當時本應是一件親上加親的好事,卻因為婚後無子而被陸母棒打鴛鴦,實在是一個悲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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