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游寫過哪些愛國詩

陸游寫過哪些愛國詩

  近來,不少朋友問陸游寫過哪些愛國詩?那麼,下面就由小編給大家介紹介紹吧,希望對大家有幫助。

  一、《病起書懷》

  病骨支離紗帽寬,孤臣萬里客江干。

  位卑未敢忘憂國,事定猶須待闔棺。

  天地神靈扶廟社,京華父老望和鑾。

  出師一表通今古,夜半挑燈更細看。

  本詩作於宋孝宗淳熙三年(1176)夏,時年五十二歲。陸游在被免官後病了二十多天,病癒之後仍為國擔憂,為了表現要效法諸葛亮北伐,統一中國的決心,揮筆潑墨,寫下了這首名垂千古之作。

  作品開篇兩句寫出了陸游的現實景況,身體剛剛病癒,並且因被罷官客居在萬里之外的成都岷江江邊,縱使有滿腔報國之志,也只能身處江湖之遠,客居江邊,無力迴天,心中的痛苦與煩惱可見一斑。

  “位卑未敢忘憂國,事定尤須待闔棺”是在寫自己的憂國心智,也不乏對眼下壓抑情緒的抒發。顧炎武曾有過“天下興亡,匹夫有責”的呼籲,陸游陸游在當時顯然不能向天下人呼籲,只能勉勵自己,雖然自己地位低微,但是從沒忘記憂國憂民的責任,這是一個被罷了官的普通百姓的愛國情懷。至於對自己的不公平,自己究竟是怎樣的人,還要待蓋棺方可定論。

  “天地神靈扶廟社,京華父老望和鑾”,這是陸游的企盼,也是天下百姓的企盼。當時因為宋朝朝廷腐敗,君主昏庸,至使大宋失落了半壁江山,老百姓處在外族蹂躪的水深火熱之中,正如陸游寫的那樣:老百姓天天企盼天地神靈能好好地保佑國家和君王,天天盼望皇帝能早一天起兵討伐外族侵略者,還百姓一個完整的國家和太平盛世,可事實上這些只是枉然。這對於陸游陸游自己來說也再明白不過了,毫無辦法。只能獨自一人挑燈細看諸葛亮的傳世之作,希望皇帝能早日悟出“出師一表通古今”的道理。

  作品通篇貫穿了陸游憂國憂民的愛國情懷,表現了中華子民熱愛祖國的偉大精神,揭示了人民與國家的血肉關係。“位卑未敢忘憂國”這一傳世警句,是陸游內心的真實寫照,也是歷代愛國志士愛國之心的真實寫照,這也是它能歷盡滄桑,歷久常新的原因所在。

  二、《關山月》

  和戎詔下十五年,將軍不戰空臨邊。

  朱門沉沉按歌舞,廄馬肥死弓斷絃。

  戍樓刁斗催落月,三十從軍今白髮。

  笛裡誰知壯士心,沙頭空照徵人骨。

  中原干戈古亦聞,豈有逆胡傳子孫。

  遺民忍死望恢復,幾處今宵垂淚痕!

  這首詩描繪了邊塞的風光,戍卒的遭遇,更深一層轉入戍卒與思婦兩地相思的痛苦。開頭的描繪都是為後面作渲染和鋪墊,而側重寫望月引起的情思。

  開頭四句,可以說是一幅包含著關、山、月三種因素在內的遼闊的邊塞圖景。在一般文學作品裡,常見“月出東海”或“月出東山”一類描寫,而天山在中國西部,似乎應該是月落的地方,何以說“明月出天山”呢?原來這是就徵人角度說的。徵人戍守在天山之西,回首東望,所看到的是明月從天山升起的景象。天山雖然不靠海,但橫亙在山上的雲海則是有的。陸游把似乎是在人們印象中只有大海上空才更常見的雲月蒼茫的景象,與雄渾磅礴的天山組合到一起,顯得新鮮而壯觀。這樣的境界,在一般才力薄弱的陸游面前,也許難乎為繼,但李白有的是筆力。接下去“長風幾萬裡,吹度玉門關”,範圍比前兩句更為廣闊。宋代的楊齊賢,好像唯恐“幾萬裡”出問題,說是:“天山至玉門關不為太遠,而曰幾萬裡者,以月如出於天山耳,非以天山為度也。”用想象中的明月與玉門關的距離來解釋“幾萬裡”,看起來似乎穩妥了,但李白是講“長風”之長,並未說到明月與地球的距離。其實,這兩句仍然是從征戍者角度而言的,士卒們身在西北邊疆,月光下佇立遙望故園時,但覺長風浩浩,似掠過幾萬里中原國土,橫度玉門關而來。如果聯絡李白《子夜吳歌》中“秋風吹不盡,總是玉關情”來進行理解,詩的意蘊就更清楚了。這樣,連同上面的描寫,便以長風、明月、天山、玉門關為特徵,構成一幅萬里邊塞圖。這裡表面上似乎只是寫了自然景象,但只要設身處地體會這是徵人東望所見,那種懷念鄉土的情緒就很容易感覺到了。

  “漢下白登道,胡窺青海灣。由來征戰地,不見有人還。”這是在前四句廣闊的邊塞自然圖景上,迭印出征戰的景象。漢高祖劉邦曾被匈奴在白登山圍困了七天。而青海灣一帶,則是唐軍與吐蕃連年征戰之地。這種歷代無休止的戰爭,使得從來出征的戰士,幾乎見不到有人生還故鄉。這四句在結構上起著承上啟下的作用,描寫的物件由邊塞過渡到戰爭,由戰爭過渡到征戍者。

  “戍客望邊邑,思歸多苦顏。高樓當此夜,嘆息未應閒。”戰士們望著邊地的景象,思念家鄉,臉上多現出愁苦的顏色,他們推想自家高樓上的妻子,在此蒼茫月夜,嘆息之聲當是不會停止的。“望邊色”三個字在李白筆下似乎只是漫不經心地寫出,但卻把以上那幅萬里邊塞圖和征戰的景象,跟“戍客”緊緊連繫起來了。所見的景象如此,所思亦自是廣闊而渺遠。戰士們想象中的高樓思婦的情思和他們的嘆息,在那樣一個廣闊背景的襯托下,也就顯得格外深沉了。

  陸游放眼於古來邊塞上的漫無休止的民族衝突,揭示了戰爭所造成的巨大犧牲和給無數徵人及其家屬所帶來的痛苦,但對戰爭並沒有作單純的譴責或歌頌,陸游像是沉思著一代代人為它所支付的沉重代價。在這樣的矛盾面前,陸游,徵人,乃至讀者,很容易激起一種渴望。這種渴望,詩中沒有直接說出,但類似“乃知兵者是兇器,聖人不得已而用之”(《戰城南》)的想法,是讀者在讀這篇作品時很容易產生的。

  離人思婦之情,在一般陸游筆下,往往寫得纖弱和過於愁苦,與之相應,境界也往往狹窄。但李白卻用“明月出天山,蒼茫雲海間。長風幾萬裡,吹度玉門關”的萬里邊塞圖景來引發這種感情。這隻有胸襟如李白這樣浩渺的人,才會如此下筆。這幾句並不是侷促於一時一事,而是帶著一種更為廣遠、沉靜的思索。用廣闊的空間和時間做背景,並在這樣的思索中,把眼前的思鄉離別之情融合進去,從而展開更深遠的意境,這是其他一些陸游所難以企及的。

  三、《十一月四日風雨大作二首》

  其一

  風捲江湖雨暗村,四山聲作海濤翻。

  溪柴火軟蠻氈暖,我與狸奴不出門。

  其二

  僵臥孤村不自哀,尚思為國戍輪臺。

  夜闌臥聽風吹雨,鐵馬冰河入夢來。

  第一首詩主要寫十一月四日的大雨和陸游之處境。前兩句以誇張之法寫大雨瓢潑,其聲響之巨,描繪出黑天大風大雨之境,很是生動,波濤洶湧之聲正與作者渴望為國出力、光復中原之心相印。後兩句轉寫近處,描寫其所處之境,寫出作者因天冷而不思出門,其妙處是把作者的主觀之感和貓結合一起寫。這首詩也道出了作者處境悲涼。

  第二首詩以“痴情化夢”的手法,深沉地表達了作者收復國土、報效祖國的壯志和那種“年既老而不衰”的矢志不渝精神,向讀者展示了陸游的一片赤膽忠心。

  詩的開頭兩句,意思緊密相聯:“僵臥孤村不自哀”敘述了作者的現實處境和精神狀態,“尚思為國戍輪臺”是對“不自哀”這種精神狀態的解釋,前後照應,形成對比。“僵、臥、孤、村”四字寫出了作者此時淒涼的境遇。“僵”字寫年邁,寫肌骨衰老,“臥”字寫多病,寫常在床蓐;“孤”字寫生活孤苦,不僅居處偏僻,而且思想苦悶,沒有知音;“村”寫陸游貧困村居,過著荒村野老的悽苦生活。四字寫出了作者罷官回鄉後處境寂寞、窘迫、冷落的生活現狀。籠罩著一種悲哀的氣氛,讓人十分同情。但接下去“不自哀”三字情緒急轉,又現出一種樂觀豪放之氣。陸游對自己的處境並不感到悲哀,貧病淒涼對他來說沒有什麼值得悲哀之處;陸游自己尚且“不自哀”,當然也不需要別人的同情。但他需要理解,理解他終生不渝的統一之志,理解他為這個壯志奮鬥的一生,理解他的滿腔熱血、一顆忠心,就是“尚思為國戍輪臺”的精神狀態。這兩句詩是陸游靈魂和人格的最好說明,山河破碎,國難當頭,自有“肉食者謀之”,陸游不必多此一舉。另外,陸游正是因為“喜論恢復”、熱心抗敵才屢屢受打擊,最後才罷官閒居的。作為一個年近七旬的老人,他一生問心無愧,對國家的前途和命運盡到了自己的責任,而今後國運如何他可以毫不負責。其次,雖說“天下興亡,匹夫有責”,陸游作為年邁多病的老人也已不能承擔報國殺敵的義務了。作為一個既無責任也無義務的七旬老人仍有“為國戍輪臺”的壯志,這就讓人肅然起敬慷慨扼腕。相比之下,那些屈辱投降的達官貴人和苟且偷生的人,他們承擔著責任和義務卻無心復國,顯得渺小和可鄙。

  “夜闌臥聽風吹雨”緊承上兩句。因“思”而夜闌不能成眠,不能眠就更真切地感知自然界的風吹雨打聲,由自然界的風雨又想到國家的風雨飄搖,由國家的風雨飄搖自然又會聯想到戰爭的風雲、壯年的軍旅生活。這樣聽著、想著,輾轉反側,幻化出特殊的夢境——“鐵馬冰河”,而且“入夢來”反映了政治現實的可悲:陸游有心報國卻遭排斥而無法殺敵,一腔禦敵之情只能形諸夢境。“鐵馬冰河入夢來”正是陸游日夜所思的結果,淋漓盡致地表達了陸游的英雄氣概。這也是一代志士仁人的心聲,是南宋時代的`民族正氣。

  四、金錯刀行

  黃金錯刀白玉裝,夜穿窗扉出光芒。

  丈夫五十功未立,提刀獨立顧八荒。

  京華結交盡奇士,意氣相期共生死。

  千年史冊恥無名,一片丹心報天子。

  爾來從軍天漢濱,南山曉雪玉嶙峋。

  嗚呼!楚雖三戶能亡秦,豈有堂堂中國空無人!

  這是一首託物寄興之作,在結構上具有由物及人、層層拓展的特點。全詩分三層意思:第一層從開頭到“提刀獨立顧八荒”,從賦詠金錯刀入手,引出提刀人渴望殺敵立功的形象。第二層從“京華結交盡奇士”到“一片丹心報天子”,從提刀人推擴到“奇士”群體形象,抒發其共同的報國丹心。第三層從“爾來從軍天漢濱”到結束,聯絡眼前從軍經歷,揭明全詩題旨,表達了“中國”必勝的豪情壯志。

  陸游感嘆“丈夫五十功未立”,這裡的“丈夫”,是一個愛國壯士的形象。孟子說:“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此之謂大丈夫。”(《孟子·滕文公下》)這段話有助於理解“丈夫”的涵義。詩句中所說的“功”,不能僅僅理解為陸游個人的功名,而是指恢復祖國河山的抗金大業。“一片丹心報天子”一句,似乎有忠君色彩,但在那時的歷史條件下,“天子”與國家社稷難以分開,“報天子”即是報效國家,其積極意義仍應肯定。

  陸游還指出:“京華結交盡奇士,意氣相期共生死。”意即懷抱報國丹心的並非只有自己,當時朝廷中已經形成一個愛國志士群體。隆興初年,朝中抗戰派勢力抬頭,老將張浚重被起用,準備北伐,陸游也受到張浚的推許。這些愛國志士義結生死,同仇敵愾,是抗金復國的中流砥柱。因此,陸游在詩的最後發出了“豈有堂堂中國空無人”的時代最強音。引用戰國時“楚雖三戾,亡秦必楚”的楚車民謠作比,用反詰句表明:漢族人民定有英雄人物能趕走女真統治者收復中原。楚民謠雖僅八字,但深刻說明民心不會死、民力可迴天這一道理。陸游雖生活於國力衰微偏安江左的南宋,但基於對民心、民力的正確認識,在述志時他堅信中國有人,定能完成北伐事業,其愛國精神感人至深。

  這首詩題為“金錯刀行”,但並不是一首詠物詩,它不以鋪陳描繪寶刀為宗旨,而只不過是借寶刀來述懷抱、言志向。因此,詩中多議論和直抒胸臆的句子,以氣勢、骨力來感染讀者、激勵讀者。詩中無論是“丈夫五十功未立”的喟嘆,還是“意氣相期共生死;的表白,無論是“一片丹心報天子”的誓詞,還是“豈有堂堂中國空無人”的宣告,無不是以陸游的民族自豪感和正義必勝的自信心為底蘊,因此決非粗豪叫囂之作可比,讀來大聲鞺鞳,氣勢奪人。長於議論,同時又富於充沛的感情,是此詩藝術上成功的首要原因。

  好詩畢竟離不開鮮明的形象。這首詩在描繪具體形象時著墨不多,卻起到了重要的點染作用。

  先看對寶刀的描繪。“黃金錯刀白玉裝”一句,描繪寶刀外觀之美。黃金裝飾的刀身,白玉鑲嵌的刀柄,金玉相映,華美無比。“夜穿窗扉出光芒”一句,描繪寶刀內質之佳。它在黑夜中光芒四射,竟可穿透窗戶,確實不凡。這兩句,從詩歌意脈上說,是託物起興,透過對寶刀的描繪和讚美,自然引出下面的提刀人形象。而從內在意蘊上說,又對提刀人的身份和志趣起著一種映襯作用,實質暗示了寶刀無用武之地,英雄無報國之門。

  次看對提刀人的描繪:“丈夫五十功未立,提刀獨立顧八荒。”這裡有三層意思:“提刀獨立”寫提刀人的動作,顯出其急欲上陣殺敵;“顧八荒”寫提刀人的神態,既有英雄無用武之地的落寞惆悵,更顧盼自雄的豪邁氣概;“丈夫五十功未立”則慷慨直陳,向天浩嘆,更顯出了提刀人的胸懷大志。

  再看對漢中終南山的描繪:“爾來從軍天漢濱,南山曉雪玉嶙峋。”寫終南山頂山石嶙峋、白雪耀眼,雖只是略施點染,但雪光與刀光相輝映,卻為愛國志士之“一片丹心”大大增色,最終還是突出了詩中抒情主人公的凜然不可屈服的形象。

  這是一首七言歌行。歌行體詩往往轉韻,此詩在用韻上是四句一轉,與陸游情感表達的流瀉起伏變化相適應,讀起來抑揚頓挫。全詩共十二句,前面十句皆為七言,最後兩句卻變化了句式,先用嘆詞“嗚呼”提唱,末句則用一氣趕下的九字反詰句,讀起來顯得鏗鏘有力,彷彿擲地有金石之聲。

  陸游生活在民族危機深重的時代。南宋國勢衰微,恢復大業屢屢受挫,抗金志士切齒扼腕。陸游年輕時就立下了報國志向,但無由請纓。他在年將五十時獲得供職抗金前線的機會,親自投身到火熱的軍旅生活中去,大大激發了心中蓄積已久的報國熱忱。於是他借金錯刀來述懷言志,抒發了誓死抗金、“中國”必勝的壯烈情懷。這種光鑑日月的愛國主義精神,是中華民族浩然正氣的體現,永遠具有鼓舞人心、催人奮起的巨大力量。

  五、夜泊水村

  腰間羽箭久凋零,太息燕然未勒銘。

  老子猶堪絕大漠,諸君何至泣新亭。

  一身報國有萬死,雙鬢向人無再青。

  記取江湖泊船處,臥聞新雁落寒汀。

  此詩寫出作者雖懷報國壯志而白髮催人的悲憤。古今陸游感嘆歲月不居、人生易老者頗多,但大都從個人遭際出發,境界不高。陸游則不同。他感嘆雙鬢斑白、不能再青為的是報國之志未酬。因而其悲哀就含有深廣的內容,具有崇高壯烈的色彩。此聯為“流水對”但其後關連,不是互為因果,而是形成矛盾。讀者正是從強烈的矛盾中感到內容的深刻,產生對陸游的崇敬。陸游類似的詩句尚有“塞上長城空自許,鏡中衰鬢已先斑”等。

  這是一首七言律詩,作于山陰奉祠,時作者已家居九年。 山陰是江南水鄉,作者常乘小舟出遊近村的山水,夜泊水村為即景之作。首聯寫退居鄉野、久離疆場、無緣抗敵的落寞悵惘。“羽箭久凋零”,足見其閒居的鬱悶。“燕然未勒銘”,典出《後漢書·竇憲傳》:竇憲北伐匈奴,追逐單于,登燕然山(即今蒙古杭愛山),刻石紀功而還。燕然未勒,意謂虜敵未滅,大功未成。這一聯用層遞手法,“久凋零”,乃言被棄置已久,本就失落、抑鬱;“未勒名”,是說壯志難酬,則更憤懣不平。起首就奠定了一種失意、悲愁的感情基調。

  頷聯抒發了“烈士暮年,壯心不已”的志願,表達了對那些面臨外寇侵凌卻不抵抗、無作為的達官貴人的指斥。上句是說大丈夫在神州陸沉之際,本應“捐軀赴國難,誓死忽如歸”才對,怎麼可以安然老死呢?一個“猶”字道出他不甘示弱的心態。“絕大漠”,典出《漢書·衛將軍驃騎列傳》,是漢武帝表彰霍去病之語。兩鬢蕭蕭,仍然豪氣干雲,朝思夢想著馳騁大漠、浴血沙場;這就反照出朝廷中的那些面對強虜只知俯首稱臣割地求和而不思奮起抵爭的文官武將的奴相。(另一說是取老子(李耳)騎青牛出關,絕於大漠之中而悟道的傳說)“諸君何至泣新亭”,典出《世說新語·言語》:“過江諸人,每至美日,輒相邀新亭,藉卉飲宴。周侯中坐而嘆:‘風景不殊,正有山河之異!’皆相視流淚。唯王丞相愀然變色曰:‘當共同戮力王室,克服神州,何至作楚囚相對!’作者藉此典,表達了他對那些高居廟堂的袞袞諸公在國家山河破碎之際要麼醉生夢死,要麼束手垂淚的懦弱昏庸的精神面貌的不滿。

  頸聯以工穩的對仗,揭示了歲月蹉跎與夙願難償的矛盾。“一身報國有萬死”,儘管個人的力量是渺小的,儘管生命是短暫的,但是為了拯救國難,“我”卻甘願死一萬次。“一”與“萬”的強烈的對比,鮮明地表達了自己的拳拳愛國心與殷殷報國情,誠可謂擲地有聲。“雙鬢向人無再青”,這一句是說,歲月不饒人,滿鬢飛霜,無法重獲青黑之色,抒發了對華年空擲、青春難再的感傷與悲憤。即便我抱定了“為國犧牲敢惜身”的志向,可是又誰能瞭解我的苦心我的喟嘆呢?這兩句直抒胸臆,是全詩之眼。

  尾聯點破詩歌題面,回筆寫眼前自己閒泊水村的寂寥景象。你想,一個老翁,處江湖之遠,眼看著干戈寥落了,鐵馬逝去了,戰鼓靜滅了,大宋江山是任人宰割了,他的心怎不會如刀割一般的苦痛!“夜闌臥聽風吹雨,鐵馬冰河入夢來”,可是夢醒之後呢,所看到的是荒寒的汀州上尋尋覓覓的新雁,哪裡有可以安棲的居所!這怎不教人潸然落淚呢?這兩句是借象表意,間接抒情。

  全詩以夜泊水村所見的景象而寫懷遣悶,而落筆卻跳轉到報國之志上,寄慨遙深。“壯士淒涼閒處老”(陸游《病起》),有心報國卻無路請纓,理想與現實的深刻矛盾,這是這首詩慷慨悲歌的一個根本原因。用典貼切,出語自然,感情充沛,“渾灝流轉”(趙翼 語),使本詩在悲歌中又顯出沉雄的氣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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