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園春雪的歷史人物評價分析

沁園春雪的歷史人物評價分析

  對《沁園春雪》的講解歷來有兩個難點:一是如何理解詩人關於“秦皇漢武,略輸文采;唐宗宋祖,稍遜風騷。一代天驕,成吉思汗,只識彎弓射大雕”的批判;二是“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中“風流人物”究竟指誰?下面是小編幫大家整理的沁園春雪的歷史人物評價分析,供大家參考借鑑,希望可以幫助到有需要的朋友。

  對《沁園春雪》的講解歷來有兩個難點:一是如何理解詩人關於“秦皇漢武,略輸文采;唐宗宋祖,稍遜風騷。一代天驕,成吉思汗,只識彎弓射大雕”的批判;二是“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中“風流人物”究竟指誰?圍繞這兩個問題,有過各種不同的分析。後來,作者自己作了注,說“略輸文采”云云,都是“批判二千年封建主義的一個反動側面”,並且解釋說,“只能如是,須知這是寫詩啊!難道可以謾罵這一些人們嗎?”“風流人物”則明確指示:“是指無產階級。”(《毛澤東詩詞選》,人民文學出版社1986年版)這自然是具有權威性的解釋。但是,我們如果不拘泥於作者事後的註釋,是否還可以作別樣的“新解”呢?想來是應該允許的吧。

  近來讀毛澤東早期著作,在1913年冬所記的《講堂錄》裡看到了下面幾段話,覺得頗耐尋味——

  王船山:有豪傑而不聖賢者,未有聖賢而不豪傑者也。

  聖賢,德業俱全者;豪傑,歉於品德,而有大功大名者。拿(破侖)翁,豪傑也,而非聖賢。

  有辦事之人。有傳教之人。前如諸葛武侯、範希文,後如孔、孟、朱、陸、王x明等是也。

  宋韓、範並稱,清曾、左並稱。然韓、左辦事之人也,範、曾辦事而兼傳教之人也。

  帝王一代帝王,聖賢百代帝王。

  據有關專家考證,上述議論是毛澤東在湖南省立第四師範讀書聽楊昌濟先生的修身課時所記,但有他自己的發揮(參看李銳:《毛澤東早年讀書生活·一個用心聽講的學生》)。這裡,引人注目地將“聖賢”與“豪傑”作了概念上的區分:“豪傑”即是“辦事之人”,而所謂“辦事”則指“建立事功”(同上),即在具體的事業上建立了“大功大名”,成為一代傑出軍事家或政治家,但“歉於品德”,沒有自己的思想體系,而缺乏精神的`影響力。“聖賢”則不同,毛澤東在以後的著作裡,曾解釋說:“所謂聖人,而最大之思想家也。”(《體育之研究》)“聖人,既得大本者也;賢人,略得大本者也。”(1917年8月20日致黎錦熙書)這就是說,聖賢已超越了具體的事功,達到了對“大本大源”即人類、宇宙本源(真理)的根本體認,以思想、學術影響當代與後世,成為“傳教之人”,即“改造人類靈魂,淨化世俗風氣的精神導師”(參看陳晉:《毛澤東的文化性格·聖賢精神》)。這兩類人在歷史發展中的作用自然很不相同;而毛澤東則顯然以將“豪傑”與“聖賢”集於一身為己志,既要稱一世之雄,也要做“百代帝王”,從根本上影響中國與世界。

  自然,這都是早年的豪言壯語。但年輕時代立下的大志看來是影響毛澤東的一生的。研究者早已指出,毛澤東建國後的許多大膽試驗都根源於他早年的理想,並稱之為“返祖現象”(參看李銳:《毛澤東的早年與晚年·關於毛澤東功過是非的一些看法》)。以早年對“豪傑”、“聖賢”的區分與不同評價,來看中年所寫的《沁園春雪》,我們自不難發現,毛澤東在詞裡論及的中國歷史上聲名顯赫的秦皇、漢武、唐宗、宋祖,以至成吉思汗,都只是“豪傑”之士,他們雖有“大功大名”,都“略輸文采”“稍遜風騷”,歉於品德、思想,因此,是“辦事之人”,而非“傳教之人”,僅“一代帝王”,而非“百代帝王”。如此,“今朝”的“風流人物”當是毛澤東的自況。但其所抒發的,並不是《沁園春雪》發表時,許多人所說的“帝王思想”,而不過是重申他早年立下的“集豪傑與聖賢於一身”的大志。但在1945年向世人公開這樣的志向,卻是意義重大的。此時歷史正處於“黑暗的中國”向“光明的中國”的大轉折中,作為新中國的建立者的毛澤東在軍事、政治上的豐功偉績已是舉世公認,《沁園春雪》的發表意味著從不滿足於現狀的毛澤東向全中國與全世界宣佈他的下一個奮鬥目標:他要超越歷史上所有的英雄豪傑,也要超越已成為歷史的過去的自己,追求“聖賢”的人格理想,要做“傳教之人”,自覺地用毛澤東思想來改造人類的靈魂、改造中國與世界。歷史確實也從此進入“毛澤東的時代”。因此,毛澤東在《沁園春雪》裡所作出的歷史選擇是決定性的,不僅影響了幾億人的命運,也影響了他個人的命運。——不過,這都已是後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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