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悅君兮,君可知散文

子悅君兮,君可知散文

  當最後的一縷秋風,拂過身畔的時候,秋葉搖落一地。曾經的鮮衣怒馬,亦如這泛黃的葉,翩翩落下,隨了風,隨了流水。宛如青花的初見時光,一去不返,我們都成了勇敢的緘默者。

  佇立在初冬的門扉,守著一片狼藉,竟然不知道該怎樣來整理這個秋天,遠去的碎片。風中飄搖的那些殘垣斷壁,是誰親手寫下的離別?那一片無法抵達的風景,停在原地,在等誰緩緩歸來?眼前的路,走了千遍萬遍,只剩下一痕,雨的印記。瑟瑟的風,微涼了指尖,再也無法拾起碎了滿地的明媚。花影淺移間,曾經相擁過的地方,開出一樹冬的霜白。秋,轉眼已過,該冷了。風涼,雨涼,卻怎及此刻的心涼。

  想那緣聚緣散的路上,我們費勁萬水千山,找到彼此;又隔著八千里路雲和月,離開了彼此。是該慶幸,還是該遺憾?一心想要追尋的風景,在路上,還是在心上?對著一樹樹紅的好看的葉,忽然就失了語。與自己對峙,與秋風對峙,我迷失在通往地老天荒的路上。

  萬水千山,終究藏不住我對你的思念。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轉身後的每一天,月亮總是缺著半形,心空出了一塊,卻不想再聽到任何關於你的訊息。不是不想,只是害怕聽到一些憂傷,從你的口中說出。那荒涼,豈止是霜的寒,還有那不願觸及的滄桑。

  歲月,可以撫平所有來過的.滄桑,山河可以承受所有的風雨,我卻不可以將你來過的痕跡一一剔除。漸行漸遠的記憶裡,依舊藏著未曾“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的心願。蘸一筆落滿楓香的水墨,斟一杯桂花酒,自飲自醉。執手百年輪迴,依風尋韻。鋪滿落花的素箋上,起筆是初見的驚豔,落筆是等候的嫵媚。

  紅塵婆娑呵!面對四季的變幻無窮,常常忘記了自己身在何方。看著身邊,朝來暮去的人事,依舊匆匆。一些深愛過的人,怎麼轉身就失去了訊息?緊緊攥著曾經的念念不忘,看一些摺疊的詞句,多麼像我們青梅的樣子。最是,那一低頭的溫柔,曾經安撫過誰的哀殤?安坐初冬的時光裡,那淡淡梅香,何時故人,再來嗅?

  輕叩,葉滿門扉的銅環,惹了蒼綠,淚溼了眸。只可惜,青梅未老,竹馬已不知去向。寂寂庭院,寂寞深深,梧桐又把深秋鎖。霜染枝頭時,潮溼的心,終於把收藏的那一枚青梅,釀成了一行絕世無雙的詩詞。

  “山有木兮木有枝,子悅君兮君不知。”縱使愛過以後是荒涼,縱使眼角眉梢的憂傷,再也無人讀懂,也願用顫抖的手,輕輕寫下一份水木清華,婉兮清揚。君可知,這一場,燦若煙花的相遇,抵得過後庭三千繁華呵!

  那些,被青蘿拂綠過的句子,藏著初遇的美。那些,泛黃的時光裡,藏著我愛你時的嫵媚。緣聚緣散的陌上,相遇如煙,離別亦如煙。昨日的繾綣,成了時光裡一闋染了滄桑,卻依舊透著溫柔的詞章。

  江南,我水墨的嚮往。煙雨小橋上,誰還在執傘凝眸遠眺?經年的守候,無言的嘆息,還會疼了誰的心扉?看南迴的雁,一群群,轉眼便無聲。水岸的蘆花,一夜開滿枝頭,若我們一直走,是不是也會一不小心,就到了白頭。

  長亭煙榭,紫薇開了,又落。為何,長滿青苔的石巷,風聲簌簌,唯獨沒有你的跫音。看那楓橋的漁火燃了千年又千年,看橋上迎面而來的過客錯過一茬又一茬,我還在守一盞芽色的茶湯,等你來續。子悅君兮,君可知?

  繁華笙歌落,當時只道是尋常。走過花開,走過花落,我只是,想與你守一份平淡,在某個老去的時光裡溫柔對坐。我們聽南飛的燕子,與我們講述當年銜泥築巢的往事。我們聽北去的風,帶走的花箋,是丟在了路上,還是掛到了你的窗外。我們猜測,那一串鏽跡斑斑的風鈴,淺吟低唱。唱的是哪一年,哪一月,哪一日的長歌短亭。

  看著吱呀的老木門裡,庭院深深,古梅寂寂。一顆琉璃心,染了淡淡憂傷。別過那些鮮衣怒馬,別過那些奼紫嫣紅,到頭來,誰做了誰梅花的妻,誰放逐了所有的俗世紛擾,只為安心守著一份平淡,與相愛的人修一份前世相約,今生再續的緣?

  晚秋,忽已遠。當時光如水流逝,所有的日子,都輕的像風一樣。那些溫馨的過往,依舊會在靈魂深處,散發著如蓮的香氣。緣去緣來,人走人留,終會在生命的縫隙裡,長成殷紅的硃砂,輕輕觸及,便會有淡淡的痛疼。那是永恆的印記,無論時光如何漂洗,都不會泛白。此去經年,一起走過的時光裡,你始終如昔,微笑如花,裝飾著我生命的蒼白。

  幻世天地間,過往如雲煙。慢慢,收攏霜露過後的滄桑。我希望自己每一天,都如山間清爽的風,如天邊飄逸的雲,如一枚紅的剛剛好的楓葉,信步於自然,體味於自然。 其實,早已看透繁華,洞穿俗世。任憑,萬般皆蹉跎,不如真情伴。此去經年,只願擁一份平淡如水的心境,陪你臨水照花,靜守一段蒼綠的時光,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只是,子悅君兮,君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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