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眠夜語經典散文

失眠夜語經典散文

  涼意把我從飄渺的夢境中扯回現實,粗暴而不容抗拒。夢裡的我正在一所二本學校裡的一間教室裡聽高中地理老師扯天扯地,而教室的一根柱子上有著這麼幾個大字:中國人民大學名師教堂。我不知道夢究竟有多強大,但它竟然可以忽略時空以及現實的約束,將不同時期、不同地方的人聚集在一起,上演一個看似合理的夢境。這是一個令人嚮往而又令人恐懼的事,以至於我愈發覺得這夜深邃得無法看透。

  已經連續好幾天了,我幾乎是在半夜同一時刻醒來,驚醒我的東西卻是各異。有時是涼意,有時是夢中之人事,有時只是不起眼的聲音,而有時卻是自然醒來。我常常以為我是與半夜有一個約定,而這個約定讓我不得不在黑夜中睜開我的雙眸。睜開雙眸的剎那,無際的厚重的黑便競相湧進我的眼睛,迅速霸佔我的大腦。我的腦海卻並未抵抗,任由它進入,然後沉澱,繼而化為一個個模糊的影像投射在腦海中。這些影像仍和處在光明之下一般模樣,所少的卻是至關重要的東西——給人以真實和安全。他們就像好人與壞人一樣。我以為好人與壞人的區別並不絕對,但好人常常讓人倍覺真實與安全,而壞人便讓人覺得迷惑而不安。

  我並沒有過多在意這些模糊的影像。他們有什麼用呢?不會言語,不會舞動,便連基本的色彩都無法給予。他們存在的唯一意義不過在於證明他們是存在的。

  但我終究要繼續我的`漫漫黑夜。假使我會讓人瞬間入眠的法術,那或許我會好受點;又或者我狠勁足夠,便可以把我的小腦撞向床沿,這樣似乎也不錯。但事實是,我必須得面對我能力以及心理上的雙重不足——不會法術,也不夠狠。

  我想過數綿羊,但我數到一百個的時候,我的思緒就自覺地飄飛,無目的,亦無方向。它就像脫韁野馬,奔騰至何處,何處就是天堂。天堂有時是過去某個角落,有時是現在一塊地方,或是未來一個場景,甚至是虛無縹緲的存在。我喜歡的天堂是在有陽光的下午,自由地在寬廣無垠的草地上追逐一根漂泊的羽毛。那羽毛潔白而輕盈,處在金光下,愈是聖潔而迷人。它忽快忽慢,忽高忽低地飄著,而我一直在追逐於它,卻從不靠近。

  思緒飄飛久了,大腦便會覺得有點飄然。以至於分不清現實或是想象。以為這是睡著了,入夢了,一陣風又立馬發狠,於是一陣聲響又把我驚醒得徹底。

  我該怨恨這風吧?不眠人的情懷因著它的調皮而煩躁,而不安。我輾轉了幾次,反側了若干回,它的嗚嗚聲依然從我全身的毛孔鑽入,直抵我的腦海深處。那是幽怨的曲目,卻只有斷續的旋律;那是喃喃之語,偏又時而大吼一聲;那是風的嬉戲聲,卻又聽不出半點喜悅之意。我深深地吸一口氣,再重重地撥出,心情積鬱。

  不知時間的流逝,亦不知黑夜的長度,我便如漂泊在茫茫海洋中的一名浪子。無奈而鬱悶。

  我乾脆坐了起來!我倚在床邊的牆壁上,看著對面的牆壁,默默不語。假使我現在有煙,那我一定會毫不猶豫地點上。再也沒有比在黑夜中抽菸更酷的啦,我想。但我的身邊除了黑暗,便只有已然入眠的手機。

  我很喜歡我的手機,僅僅因為它的外觀。滑蓋的LG,有著唯美的設計——精緻,小巧,以及配有柔軟鍵盤。即使市場上定性其為女性手機,但我依舊沒有猶豫。或許她不再流行,或許她功能欠缺,但我依舊不會更替她。用手機,有時只是一種習慣。

  我開了機,習慣性地登上了QQ——我一直覺得將手機與QQ結合在一起是項天才的發明。許是夜深的緣故吧,頭像幾乎全是灰色,亮著的又全是陌生且熟悉的名字。虛擬的世界即便模糊了熟悉與陌生的界限,但我依舊固執,依戀著我所喜歡的熟悉。我只好失落落地下線,轉而登陸空間。

  空間的更新停留在半夜12點,而現在卻已是四點。草草瀏覽了一遍他人的心情,覺得索然無味。

  經過一番折騰的我此刻愈發精神,便就有了出門晨跑的精力。但我向來不願跑步,更不會在凌晨晨跑。但這精力卻生生地徘徊在我的體內,絲毫沒有被疲倦取代的跡象。精力不足是煩惱事,精力足得不是時候也讓人焦頭爛額。我只得開啟我的主頁,寫起日誌。

  本以為失眠夜漫長,而所思又頗多,下起筆來即便不能如有神,亦當如小溪流水,雖淙淙卻不斷絕,但事實是流年不利,剛結束夏旱便又迎來秋幹。於是,苦思良久的我只落筆幾行,揮墨幾回。這幾行字不僅短,且不甚合我意,因而我只得刪了,便欲重來。此時的我深深覺得自己功力不深,內力不純,招式不熟,應變不夠。當遇見要展示本領的時候,自信滿滿地上臺,灰溜溜地下臺。如此幾回,便連信心也去了不少。我雖然堅持著憋字,無奈終不是巧婦,這炊也只得作罷。

  一番徒勞後,天終於是露了一點白,並不吝嗇地分我一點灰。我眨巴眨巴眼睛,便想起床了。不料我剛欲起來,砰的一聲,我的頭便與天花板相撞。我摸著我撞得生疼的頭,心想,這夜折磨了我半夜,臨去了,還不忘給我一份禮,真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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