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上捕魚的經典散文

冰上捕魚的經典散文

  江上往來人,旦愛鱸魚美,君看一葉舟,出沒風波里。詩人看到了水上捕魚者的艱辛,卻沒看到冰上捕魚者更艱辛,因此沒有詩句傳下來,實為千古遺憾。元旦放假應託力河朋友之邀去冰上捕魚,才有了切身體會,人生又多一個經歷。

  從創業村乘農用車沿江而下,江風裹著嚴寒撲面而至,玉帶似的冰河象一條高等級的公路,蜿蜒滾動在莽莽黃沙的河床裡,“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跡滅”,在這滴水成冰的季節裡,誰都不情願出門,當然在家裡也無法感受到曠野裡的寒風有多肆虐,在這空曠天地間,好象僅殘存我們幾位想“獨釣寒江雪”的人。隨車顛簸近一小時,最後停在一處江面不太寬闊的轉彎處,原來魚兒也象我們一樣,厭煩城市的喧囂,要找一個安靜背風的地方貓冬,誰知這資訊讓人類破譯,然後追蹤而至,欲把它們一網打盡,貓冬的魚兒並不知道危險正在向它們逼近,為了今天的行動,捕魚者兩天前就把網下好了,我們是坐收魚翁之利來了。

  冰上捕魚鑿冰窟窿是基本功,十幾斤重的冰穿子要雙手端平,然後用力下砸,這既是力氣活,也是個技術活,得先把四壁打好清除碎冰,切忌幾下子就穿透冰層,否則江水湧上來再往下打就困難了,看人家打得輕車熟路,可我們打起來手忙腳亂,始信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下網要懂江水流向,每隔七、八米就鑿一個冰窟窿,六、七個連在一起,用稈子將網繩一段一段地在冰層下穿過去,然後將魚網系在網繩一端,另一端拉動網繩,漁網就慢慢扯入冰層下的水裡,兩端固定在標記竿後,這一塊網就算下好了,收網時這邊拉網,那邊放網繩入水,收畢溼網再將準備好的幹網系在網繩上,重新拉入冰層下的水中,明白了打冰眼下漁網的程式,再看冰面上的冰窟窿,已不是雜亂無章,而是井然有序了,由此聯想到本人的開顱手術專業,也是這般在顱骨上隔幾公分打個洞,然後匯入“線鋸導板”,再匯入線鋸,才能鋸下顱骨,不知開顱手術打洞與冰上捕魚打洞孰先孰後?為何二者有驚人相似之處?倘若往前推斷,遠古人類就用這方法冰上捕魚的話,那麼後來的開顱術,應該是參照先人生產勞動的工藝發明的,不知此說能成立否?需要進一步考證。

  開始起網了,捕魚者熟練地用冰穿子鑿開繫著漁網兩端的那兩個尚未凍實的冰窟窿,將漁網一端從水中撈起,另一端繫上網繩,這邊拉網那邊網繩入水,透過厚厚的冰層,竟能看到下面網上的魚,一條連著一條煞是好看,令人“拍冰叫絕”,魚掙扎著被拎出冰窟窿,此時需要有人從網上摘魚,這可是個很糟糕的.活計,一面是收穫的喜悅,另一面卻是滴水成冰凍得雙手貓咬似的疼痛,再看人家捕魚者雙手就浸泡在江水裡,此時忽然覺得“……出沒風波里”的捕魚,與零下廿度的冰上捕魚相比,實在是小兒科。魚從網上摘下來,被隨手扔到江面上,只見撲楞楞地蹦幾下,便如泥塑般凝固不動了,但仍保持著掙扎時的姿勢。

  快樂的時間過得真快,只起了五片網就已經夕陽西下了,有了多半網絲袋子的收穫,我們已經心滿意足了,這是難得一見的純野生嫩江活魚,不但夠吃而且夠拿了,而捕魚者卻不滿意地嘟囔著嫌打的太少,成績平平。暮色蒼茫盡興而歸,凍得鼻青臉腫,鼻涕拉瞎、手腳麻木,收穫的是明白了冰上捕魚的程式和又得浮生半日閒的快樂。回家的路上才突然想起今天是元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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