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鐵裡的人生優美散文

地鐵裡的人生優美散文

  腳步聲,行李箱的磨輪聲,唧唧喳喳的交談聲,夾雜著呼呼的喘氣聲,在地鐵站裡彙集在一起。一股酸甜苦辣鹹的味道,渾濁著一張張地鐵票。焦急的人們蜂擁著走進深深的地下里,準備拼搏焦急的地鐵人生。

  於鏗鏗鏘鏘的轟鳴中,一列列的載客車,匆匆地駛了過來,將匆匆的過客吸進肚子,隨即又匆匆地駛了過去。

  於高峰的地鐵車廂裡,那些經驗豐富的、體格強壯的、拿命一搏的,都勉強地用一身汗水擠了上來。雖然,終於邁上了封閉的行程,但卻不能讓堅韌的神經鬆懈下來,因為還要在這車廂裡繼續擁擠著更為蒼茫人生的拼爭。

  至於沒能擠上這一列的,則同一標準同一狀態的,發出沮喪的、鬱悶的、喃喃的咒罵著,毫不謙讓地站在佇列的最前端,不時地用惡狠狠的眼睛盯著想要插隊的人。他們知道,如果下列再上不去,下趟的下趟,將會更加不堪,不但會傷及脆弱的心腦神經,耽誤掉用半生泊來的工作,甚至會危及到賴以果腹的薪金。

  地鐵車廂裡,人與人之間真正的達到了零距離接觸,認識的或不認識的,本地的或外地的都相互緊緊地貼在了一起,所有的尊嚴,都被悄悄地裝進了口袋裡。

  這時的地鐵車廂,就像一口大鍋,煮著滿滿的一鍋“人肉餃子”。

  地鐵車廂裡雖然很擁擠,擁擠得讓人喘不過氣來,但很安靜,安靜得都能聽到緊鄰者的心跳聲。

  地鐵車廂裡很和諧,和諧到人們終於解了男女授受不親的密碼。

  在地鐵車廂裡,能夠爭到地位可以讓自己舒舒服服安坐的,自然旁若無人地坐下來,能搶到合適位置讓自己能穩穩當當立足的,自然當仁不讓地站定了下來。至於那些幾乎沒了立足之地的,只有相互抬舉著,一會你腳落地的站一站,我腳落地的站一站的大多數們,也只能被擠上去又擁下來的折騰著已經疲憊到不能再疲憊的身軀。

  移動的地鐵車廂內,不管是坐著的,也不論是站著的,都在盡心盡力地責無旁貸著自己的短暫旅行。那象徵著生命唯一的八門五花的手機,得到充分完全的露骨的亮相。每個人的手指裡都在幹練地運動著手機,拼命地想將千里之外的世界拽進這個狹窄的車廂裡。

  不管是男的,也不論是女的,或醜或俊的,或胖或瘦的,都在目不斜視。偶有幾個實在是被列車的晃動拿不穩自己的手機,靈機一動,便將就著插上耳機,一臉肅穆地聽起歌來。

  列車由繁華燦爛寸地千萬金的的國貿急急西行,經過一根頂鄉下一年收入的標價一萬元皮帶的王府井,到達平凡人可望而不可及永遠也站不到城樓下面一角的天安門。在這裡又擁擠上四五個同樣相貌的新都市人,在車門口咬緊著牙關,用盡吃奶的氣力,將全身的重量壓在腳趾頭上,上演著沒人能看得見的芭蕾舞。

  這時候的地鐵車廂裡,一根針也插不下去了。

  都在說,職場上在拼,商場上在拼,考場上在拼,情場上在拼,政場上在拼,甚至病場上也在拼,在拼一種精神。其實,任何的拼,都比不過地鐵上的拼。它考驗著一個人的堅強,它考驗著一個人的體質和意志。

  在地鐵裡沒有矜持,沒有豪放,沒有高富帥,也沒有白靚美,所有能在外部展示的,擺譜的,拿架的,只要融入進來,所有的人生現象都被濃縮在這節小小的.地鐵車廂裡了。

  曾經的倨傲不羈,曾經不可一世的,曾經溫文爾雅的,甚或是身家萬貫,甚或是學富五車,甚或是高管要職,只你跨進這地鐵車廂裡,就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一介小小良民。

  只見一個被擠得臉和鼻子都在車門的玻璃窗上變了形的青年人,看上去好痛苦、好傷感,他似乎在用最後的意志堅持著,強忍著內心的苦痛,不讓眼淚流下來,那種失落、無助感,都彙集在了他的肢體和表情裡。

  在玉泉營站慌忙跳下去了幾個人,瞬間就沒了身影,接著又跳上來幾個,個個都如奔赴戰場一般,精神高度集中,力量高度爆發。

  “八寶山到了!”在播音員甜蜜的播報裡,滿車廂的人突然步調一致起來,一路的煩躁沒有了,擁擁擠擠的不適化解了,互相怒視的眼光溫和了,緊皺的眉也展開了。

  這不斷往復的地鐵,不就是人生的迴圈麼?年年歲歲,朝朝暮暮,循迴圈環,反反覆覆,演繹著人世百態。乘地鐵的人,兩點一線,簡簡單單,這是許多人的奮鬥軌跡。

  每天都有無數個故事在地鐵車廂裡上演著。一次順其自然的讓座,一聲關愛的叮嚀,一個善意的提醒,折射出了人間的溫情;人山人海中的一聲斷喝、一把推搡、一句辱罵,顯露了極少數人的自私與傲慢。

  地鐵小天地,人生大舞臺。世間百態,人情冷暖,每一班地鐵都在上演著,都在講述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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