剃頭的散文片段

剃頭的散文片段

  剃頭

  宜昌從來就是把理髮稱作為剃頭,也許就是因為以前都是挑剃頭挑子的原因吧?就是後來有了理髮店、理髮廳乃至美髮設計中心,宜昌人還是這樣說。明明知道不好卻又一直堅持,是不是有些頑固不化?

  剃胎頭是外婆帶我去的。"開始的時候還是很乖的,可是一看見師傅的刀剪就哇哇亂哭。"外婆還在的時候很喜歡給我講我小時候的故事。她老人家喜歡了我一輩子,也溺愛了我一輩子,總是用含笑的眼光看著我,對我講些好玩的事:"你是個犟脾氣,別人如果屁股挨一巴掌、或者嘴裡塞個奶嘴馬上就不哭了,可是你就是不幹,哭得天搖地動的。"按照外婆的解釋,最後還是等我睡著了才能順利地給我剃了胎頭,當然,還把眉毛也一併給剃了,要不如今何來一對劍眉呢?

  大了些時候就是母親領著我們兩兄弟去剃頭了。那個時候,我們是兩個調皮而自由自在、成天和小夥伴玩得連自己姓什麼都快忘記的小傢伙。母親總是滿世界的找到我們,把我們兩兄弟像是押著俘虜似的一直把我們押進理髮店。印象最深的莫過於陶珠路中段曾經有過的一家理髮店。規模還算大,中間是走道,兩邊全是理髮的木椅。那個時候,沒有電風扇,更談不上空調,天熱的時候,店堂高高的天花板上有一個大大的竹扇在不停的左右擺動,牆角有一個小學徒在拼命的拉著一根繩索;冬天的時候理髮店的門上會掛上厚厚的門簾,店堂裡生著幾盆木炭火,熱哄哄、暖洋洋的,母親就坐在長條椅上給我們織著毛衣。她的手很巧,毛線在她的'指尖翻滾著,偶爾也抬起頭看看我們兄弟倆的瓦蓋頭剃的怎麼樣了。

  再過了些日子,就是自己出去剃頭了。父親會在家裡那張方桌上放下幾張小面值的鈔票,望我們一眼:"今天剃頭去,都亂的像雞窩了。"我們兄弟倆就會跑到木橋街的一家理髮店去。那是一家很小、店堂的牆壁因為很潮溼、貼滿了大大小小、花花綠綠的畫片,還有一些泛黃的報紙,地面也沒有倒上水泥,一眼望過去坑坑窪窪的就像是麻臉一樣。為什麼會到那裡理髮?原因早就不記得了,只記得店裡只有一個老師傅和一個和我們差不多大的小學徒。師傅只管剃頭,然後拍拍我們的肩膀:"去洗頭。"洗頭就是那個學徒的事。他大概是不喜歡幹這一行,或者是對師傅和我們這些顧客都有意見,洗頭的時候漫不經心的,就會把那些帶有難聞氣味的肥皂水揉進我們的眼睛,剃完頭出來,我和**的的眼睛都被那些鹼水弄得淚水汪汪,都快要睜不開眼了,就和兔子似的。之後,我有很長的時間對洗頭抱有極大的畏懼就是來源於此。

  住在五中的時候,我兒時的夥伴的父親雖說不過就是一個普通的校工,卻是這個學校很有名氣的多面手。電工、木工、瓦工、和農工樣樣都行,甚至還會剃頭。每到天氣晴好、學校放假的時候,他就會把我們兩兄弟和他們家的兩兄弟統統召集在一起,就在操場旁邊的一棵開滿紅花的石榴樹下給我們一個個地用手推剪剃頭。說實話,伯伯的技術並不高、手藝也不好、眼睛也不行,動作又很慢,加上給四個男孩子剃頭還是很要花些時間和精力的,可他從來都堅持到底,只是我們的頭髮經常被那把生鏽的推剪給夾住,痛的人呲牙咧嘴的,可是叫是沒有用的,還得堅持下去,剃完了頭,伯伯會給我們從葡萄架上摘一串葡萄分著吃。當時正是上世紀的******期間,能省一個就儘量省一個,那些剃頭的錢得去積攢起來去買玉米麵吃,那段時候老是吃不飽,餓得快,只好讓伯伯在我們頭上去拔頭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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