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經》中“柳”的意象及流傳

《詩經》中“柳”的意象及流傳

  《詩經》是中國古代詩歌開端,最早的一部詩歌總集,收集了西周初年至春秋中葉(前11世紀至前6世紀)的詩歌。詩經中關於柳的意象是怎樣的?下面一起來看下!

  一、《詩經》中“柳”的意象

  “柳,茂木也……楊柳,蒲柳也。”關於“楊柳”,有三種說法,其一,“楊”即為“柳”,“楊柳”實指柳樹。《戰國策西周策》記:“楚有養由基,去柳葉者百步而射之,百發百中”。此乃“百步穿楊”的出處,說明古人也稱“柳”為“楊”。其二,“楊”通“揚”,“楊柳”即為上揚擺動之柳。楊柳依依,姿態優美。其三“楊柳”,今人一般理解為楊樹與柳樹兩種植機《詩經》中也有這種用法,如《陳風東門》“東門之楊,其葉群群。”楊與柳本為一科兩屬,故《說文》曰:“楊,蒲柳也。”又:“柳,小楊也。”段注:“楊之細莖小葉者曰柳。”但“楊柳”在《詩經》中合成一詞時,與今人的理解有別。如《小雅》“昔我往矣,楊柳依依。”《毛傳》“楊柳,蒲柳也。”惟“楊柳,蒲柳,合二字為一木,若祀柳之為柜柳也。”楊柳又叫垂柳、垂楊柳,落葉喬木,枝細下垂,婀娜多姿,故成就了“柳”之美好意向。在歷代文學作品中,對“柳”的描繪層出不窮,且意象多樣。在價詩經》中,共有四篇詩歌描繪或涉及“柳”的意象,以下對重要意向作具體解析。

  其一,《小雅鹿鳴之什采薇》末章:

  昔我往矣,楊柳依依。今我來思,雨雪霏霏。

  行道遲遲,載渴載飢。我心傷悲,莫知我哀。

  《詩經》中有“一系列的戰爭詩,這些詩歌有對遭受敵人侵略表達憤恨的,或歌頌天子諸侯勇敢的,或由於戰爭帶來的巨大災難,作品中流露出限表情的。《小雅鹿鳴之什采薇》正是這類詩,表達了戍邊士卒返鄉途中悲苦的心聲,抒發了戰士們思念家鄉與保家衛國的錯綜心理。其末章“昔我往矣,楊柳依依。今我來思,雨雪霏霏”四句作為名句廣為流傳。戰爭雖己結束,但縈繞在心頭的痛苦仍久久不曾散去,霏霏雨雪的天氣太過凝重,使得回鄉的道路變得更加艱難,心情更加悲苦。前方的家鄉越來越近,近鄉情更切,戰士們面對眼前霏霏的雨雪,不禁想起了出征時還是宜人爛漫的春季,楊柳依依,一片新綠,親人為自己送行,殷殷切切,萬分不捨。想到這裡,戰士們本就悲苦的心更生波瀾,焦躁不安。此四句寫景對比,寓情於景。朱熹在《詩集傳》中訓釋道:“此章又設為役人預自道其歸時之事,以見其勤勞之甚也。朱熹指出了“柳”與“雪”的意象對比,表明了戰士們出征與返鄉的時令“柳”生命力強、柔美、嫩綠的特徵代表了萬物復甦、暖意融融、充滿希望、生機勃勃的“春”;而“雪”是冬季特有的景物,代表著冬的到來,寒冷、肅殺。在楊柳依依、柔美盎然的春天出征,在雨雪霏霏、悽清寒冷的冬天返鄉,歷時時間之長、所受辛勞之甚,是不言而喻的。在“柳”與“雪”的意象對比中,生命的盎然蓬勃與肅殺凋零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營造了詩歌別具一格的審美意境。方玉潤在《詩經原始》中訓釋道:“至於在戍,非戰不可,敢定居乎?一月三戰必三捷耳。若其防守,尤加警戒,臉猶之難,非可忽也!今何幸而生還矣,且望鄉關未遠矣。於是乃從容回憶往時之風光,楊柳方盛;此日之景象,雨雪霏微。一轉響而時序頓殊,故不覺觸景懷耳。玉潤的評點不僅交代了戰士們戍邊的艱苦與兇險,也道出了戰士們在返鄉途中的複雜心情。餘冠英《詩經》“依依,柳條柔弱隨風不定之貌。”在此春意盎然的美好季節,親人們為自己送別,所以“依依”不捨,還有戀戀之意,如《韓詩外傳》二有“其民依依,其行遲遲”之句。憔韻有影:“柳,聚也。”正是此意。因此“柳”的意象正是送別的象徵“楊柳依依”表面上是寫離別時的景色,實則暗喻了出征的時令,也映射了征夫與親人們彼此“依依”不捨的情懷。古人們早有折柳送別的習俗《三車甫黃圖》說:橋在長安東……漢人送客至此橋,折柳贈別。‘柳’與‘留’諧音,折柳是留客的意思。”柳生命力頑強,折柳送別暗示著情誼不斷、綿綿相思,也寄語了離別之人與親人們再度相逢團聚的美好願望。“柳”的意象也成為離別之人與親人間的精神橋樑,承載著征夫的依依不捨與親人們的殷殷期盼,是征夫遠在他鄉的心靈支柱與悲苦戍邊生活的慰藉。於是“柳”的意象自此開始成為離別的詩語,並被後世廣泛效仿。如《文選》中用“柳”之句:“綠池泛淡淡,青柳何依依”(潘安仁《金谷集作詩》),即用“楊柳依依”之句;“池塘生春草,園柳變鳴禽”(謝靈運《登池上樓》)。陳復興先生評曰:此一聯“是歷來備受稱讚的名句,妙處在於出之‘自然’,不求工而自工。這才是藝術的極致”。“衰柳尚沉沉,凝露方泥泥”(謝玄暉《始出尚書省》)。李周翰注:“衰柳,自喻也。沉沉,茂盛也。泥泥,濡也。尚為君王所顧,猶為茂盛恩澤沾濡也”。

  其二,《小雅桑啟之什苑柳》:

  有苑者柳,不尚息焉。上帝甚蹈,無自暖焉。傅予靖之,後予極焉。

  有苑者柳,不尚惕焉。上帝甚蹈,無自擦焉。傅予靖之,後予邁焉。

  有鳥高飛,亦傅於天。彼人之心,於何其臻。易予靖之,居以兇矜。

  毛詩渤:《苑柳》,刺幽王也。暴虐無親而刑罰不中,諸侯皆不欲朝,言王者之不可朝事也。又朱熹《詩集榭:“王者暴虐,諸侯不朝而作此詩。”周振甫指出,《詩集榭,《詩經原始》等文獻中未言王者為誰。《毛詩序》所說“刺幽王”,不知何據。也有觀點認為此詩為刺厲王,然所刺王者為誰己不可考,但其揭露統治者暴虐無度的主題是肯定的。值得一提的是“苑柳”之“苑”有兩讀,“苑”有兩種解釋:1、茂盛。清陳負撰《毛詩傳》苑然之柳木,人可以體息之。興者,比喻王者之朝,諸侯願往之。2、枯稿(讀若淵)。清馬瑞辰《毛詩傳箋通》讀鬱者為茂木,讀於阮反則訓如萎蔥之蔥。《詩》蓋以枯柳之不可止息,興王朝之不可依倚也。”筆者認為,此詩中的苑柳,當為枯稿之柳。全詩分三章,以不敢欲朝、流放邊疆的臣子口吻,娓娓道來,層層遞進。第一章,先以“苑柳”起興,引出全文,道出了柳樹己枯稿,不能在它下面體息、乘涼了;緊接著在下文指出,君王變化無常,就如這枯稿的柳樹一樣,盛景不再,使人不敢親近。如何變化無常呢?君王使“我”謀國事,卻無端對“我”用刑罰。第二章用重複、排比的方法反覆詠歎,依然以枯稿的柳樹起興,層層遞進,感動讀者。第三章在前兩章感情積澱的基礎上循序漸進,以高飛的“鳥兒”作為起興意象,也以“鳥兒”自比。直上蒼彎的鳥兒也需要依附高無“我”作為大王的臣子,卻不能輔佐大王謀政,流放邊疆,懷才不欲,何其悲憤!詩歌的諷諫暴君主題得到了質的昇華,發人肺腑,震撼人心。在《小雅.桑啟之什.苑柳》中,詩人多次運用“興”的手法來引起下文,這在《詩經》中是常見的。《詩經》之“興”通常可分為三類:第一,朱熹言:“興,先言他物以引起所詠之辭也”。此類興詞主要有發端起情和定韻的作用,興詞與內容往往無必然關聯。第二,鍾嶸言:“興,文己盡而意有餘”。此類興詞對正文而言,有交待背景、渲染氣氛、烘托形象的作用。興詞能夠起到“文己盡而意有餘”的藝術效果。第三,毛亨、鄭玄言“託物起興”、“興寓美刺”。此類興有一定的比喻作用,起興的形象跟下文所詠之辭之間在意義上有某種相似的特徵,往往具有一定的隱喻、象徵作用。筆者認為《小雅桑啟之什苑柳》為第三種“興”,即比而興。既然是刺暴君,為何先以“柳”的意象起興呢?且所述不能在柳樹下乘涼的情況與臣子不能與君主親近的情況如出一轍。所以有理由相信,作為“先言他物”的“柳”意象與其引起的“所詠之辭”暴君是有一定的關聯的。“柳”為柔木,枝條下垂,隨風擺動。樹下的闊地正是供人們乘涼、體息的好去處,好比賢德的君王為臣子們提供施展才能的平臺,讓賢臣有所依靠。可詩中的“柳”枯稿蕭索,讓人望而卻步,好比統治者荒淫無度、不思政事,而把賢德之臣遠遠放逐,使得國家一片枯稿。這枯稿之“柳”,又有哪位賢臣敢於靠近呢?這種寫法是帶有隱喻色彩的。所謂隱喻,是將兩者進行隱藏比較的修辭手段。隱喻是在彼類事物的暗示下感知、體驗、想象、理解,以談論此類事物的心理行為、語言行為、文化行為等。全詩因“柳”的隱喻而被渲染了氣氛,增強了美感,昇華了主題。

  其三《小雅小是之什小棄》:

  苑彼柳斯,鳴綢嗒嗒。有催者淵,蓬葦漂漂

  譬彼舟流,不知所屆。心之憂矣,不逞假寐。

  《小棄》的主題一直頗受爭議。學術界主要有兩種觀點:(1)《小棄》為放子逐臣之詩。餘冠英《詩經選》:“這是被父放逐,抒寫憂憤之作。舊說或以為幽王放逐太子宜臼,宜臼的師傅作此詩;或以為宣王時尹吉甫惑於後妻,放逐前妻之子伯奇,伯奇作此詩。”《小棄》為棄婦之詩。以聞一多先生為最早:“《小棄》篇本妻不見答之詩。”無論《小棄》主題的本事為何,可以看到的是,不管是放子逐臣與君主、父親,還是棄婦與丈夫,這之間微妙的關係、哀怨的情感都是可通的。屈原就在《離騷》中以美人自比:“唯草木之零落兮,恐美人之遲暮”。以此宣洩對楚王不重用自己的悲憤之情。所以,無論是哪種主題《小棄》悲憤哀怨的感情基調是毋庸置疑的。全詩多處起興,引出主題“苑彼柳斯,鳴綢”,以茂盛的柳樹和動人的鳴蟬來起興,引出下文,自之憂矣,不逞假寐”的哀愁。如果這是放子逐臣之詩,那茂盛的柳樹就好比君主、父親,動人的鳴蟬就好比那放子逐臣,多麼想依附於君王、父親的懷抱啊!如果這是棄婦之詩,那茂盛的柳樹就好比婦人威壯的夫君,動人的鳴蟬就好比哀怨的棄婦,離開了夫君的庇佑,叫聲悽切,讓人憐惜。可謂比興並重、情景交融,讓讀者彷彿也身臨其境,達到了情感的高度共鳴。

  其四,《國風齊風東方未明》末章:

  折柳樊圃,狂夫瞿瞿。不能辰夜,不夙則莫。

  筆者認為,此詩取“柳”本意。柳條柔韌,適宜編樊圃,是為本義。此處不作詳細論述。

  二“柳”意象在後代文學作品中的流傳

  (一)祭祀意象

  古人是信神的,對神靈充滿了畏懼與崇拜。凡有大事,必先祭祀以祈福。祭祀神靈與先祖己經成為了我國古人約定俗成的生活、文化特徵《詩經》中多次出現描繪祭祀的詩歌,如保卿 ,《青廟》等。古人崇尚神靈,萬事萬物都被賦予了靈性,植物當然也不例外。

  “寒食插柳”成為寒食節特定的習俗,柳也成為了寒食節象徵之物。寒食節原為懷念介之推追求政治清明之意,後也流傳為祭祖之情。南北朝《荊楚歲時記》載有“江淮間寒食日家家折柳插門”之習俗,民俗作為文化底蘊,入詩更是理所應當的。如韓栩寒彭“春城無處不飛花,寒食東風御柳斜。”再如宋之問的。途中寒都“馬上逢寒食,途中屬暮春。可憐江浦望,不見洛橋人。北極懷明主,南溟作逐臣。故園腸斷處,日夜柳條抓,“柳”生命力頑強,預示美好之意蘊,寄語了古人對家族長長久久、興盛繁榮的美好願望。在文學創作中,柳與寒食己融為一體,代表著詩人拜掃祭祖之情。

  (二)精神意象

  其一,“柳”所代表的美好意象。在古代文學作品中,對“柳”的.描繪常常與美好的景物、安適的心情相關聯。如韋應物東交階“楊柳散和風,青山澹吾慮。”和煦的春風盪漾著柔美的楊柳,青翠的遠山澄淨了詩人的思慮。正是這份美好與恬淡,才驅散了詩人的愁怨,盪滌了詩人的心靈。再如溫庭箱的州南澎“澹然空水對斜暉,曲島蒼茫接翠微。波上馬嘶看掉去,柳邊人歇待船歸。”波光粼粼的江水倒映著夕陽的餘暉,彎曲綿延的島岸承接著蒼茫的翠微山。眼前的人馬己乘小舟遠去,人們在柳樹邊歇息等待小舟歸來。這些對美好意象的描繪、恬淡心情的暗示正是承傳於《詩經》“楊柳依依”的意象的。

  其二,“柳”是“春天”以及蓬勃生命力的象徵。很多對“春”的描寫,都以“柳”的發芽、青綠為主要特徵。如賀知章的《詠柳》碧玉妝成一樹高,萬條垂下綠絲絛。不知細葉誰載出?二月春風似剪刀。詩人不僅在詩歌中吟出了“柳”婀娜多姿的體態、惟妙惟肖的柔美,還道出了“柳迎春”的時令氣息,表現了詠歎綠意融融、清新脫俗的“柳”之柔美,實則歌頌這生機勃勃、永珍更新的春“柳”的意象把蓬勃向上的意念與詩歌的美感展現得淋漓盡致。

  其三,以折柳表送別習俗。如梁元帝蕭繹“巫山巫峽長,垂柳復垂楊。同心且同折,故人懷故鄉。”再如李白的夜洛城聞“誰家玉笛暗飛聲,散入春風滿洛城。此夜曲中聞折柳,何人不起故園情。”以“柳”意象來表達送別與不捨之情,也是承傳於《詩經》的。隨風擺動的楊柳好似親人、友人以及離別之人不捨的情思,於是古人折柳送別,以表不捨的情思和對重逢的美好期盼。

  其四,指哀怨的古曲慚楊柳》。古曲慚楊柳》曲調悲惋悽切,所賦之詩詞也常常與離別、思鄉相關,成為文人們常用的意象,以此表達自己哀怨的愁苦與殷殷的相思。如李頑的《聽安萬善吹臀勤:“變調如聞楊柳春,上林繁花照眼新。”

  其五,“五柳”意象所代表的隱逸、淡泊色彩。其典出於耳熟能詳的陶淵明的《五柳先生傳》“宅邊有五柳樹,因以為號焉……不慼慼於貧賤,不汲汲於富貴。”陶淵明因此五柳樹自號“五柳先生”,“柳”也因此被蒙上了隱逸、淡泊的色彩“五柳”的典故也在後世廣為傳頌。如王維很多詩歌都以“五柳”為典故,來表達自身淡泊名利、歸隱山林之意。再如錢鍾書先生在《容安室體沐雜詠》裡說:“嫋嫋鵝黃己可攀,梢頭月上足盤桓。垂楊合是君家樹,並作先生五柳看。”

  (三)人物意象

  其一,以“柳葉、柳條”來比喻女子的眉毛、眼睛、腰肢。如白居易《長恨景卿:“芙蓉如面柳如眉,對此如何不淚垂。”此為明喻,直言“柳如眉”,讓讀者立刻對眉毛的形狀瞭然於心。再如敦煌詞《南歌):“翠柳眉間綠,桃花臉上紅”。此為暗喻,不僅道出了眉毛的形狀,還描繪出了眉毛如翠柳葉般之美。李清照《蝶戀花》:“暖雨睛風初破凍,柳眼梅腮,己覺春心動”,是以柳葉來比喻女子的眼睛。再如杜甫的《絕句漫興九首.其娜:“隔戶楊柳弱嫋嫋,恰似十五女兒腰”,則是以柳條隨風輕擺來比喻女子柔弱的腰肢。以柳來比喻女子的眉毛、眼睛、腰肢,真可謂惟妙惟肖,美不勝收。

  以“柳”柔美的特質來做美人意象。嫻靜猶如花照水,行動好比風拂和“柳”為柔木,柳條纖細,隨風搖曳,姿態婀娜,用以做美人意象再合適不過。

  其二,以“柳”意象喻小人形象。柳條輕盈,不似松枝那般硬朗,好比意志不堅定的世人形象,柳條依靠風而起勢,好比小人依附權貴而猖狂無度。如曾鞏《詠和》“亂條猶未變初黃,倚得東風勢便狂。解把飛花蒙日月,不知天地有清霜。”

  (四)生活意象

  以“柳絮”漫天紛飛的特質來做雪的意象。如黃庭堅《踏莎行》:“堆積瓊花,鋪陳柳絮,曉來己沒行人路。”此為用柳絮暗喻雪之飛舞,讀者眼前彷彿己瀰漫著這漫天飛舞的大雪,雪之形態與盛大不言而喻。

  在詩文中出現的“柳”的意象數不勝數《詩經》的《小雅鹿鳴之什采薇》以“柳”的意象來表達時令、美好的景色、安適的心情、離別的不捨;《小雅桑啟之什苑柳》以“柳”的意象來隱喻統治者的無度。正如康德所言,審美意象即由想象力所形成的一種形象呈現“柳”的意象賦予了文人與讀者不斷的創造與聯想,在寓情於景、情景交融中昇華了作品所表達的深層含義,從而達到言志、言情的審美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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