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淵明飲酒其五的賞析

陶淵明飲酒其五的賞析

  陶淵明飲酒其五這首詩主要表現隱居生活的情趣,那麼,下面是小編給大家整理收集的陶淵明飲酒其五的賞析,供大家閱讀參考。

  賞析一:

  《飲酒》詩共二十首,據序文,知這些詩因為都是醉後所寫,故總題曰《飲酒》。這組詩的寫作年代當在陶淵明四十歲之後,即在其剛剛離開彭澤令的職位歸園田隱居不久。

  飲酒其五歌頌田園生活的恬靜閒適,突出地表現陶淵明與大自然相契合的心境,是陶詩中著名的詩篇之一。前半部分著重敘說“心遠地自偏”的道理,後半部分集中寫欣賞自然景物的悠然心情。首二句便以一對矛盾對立的句式為後文的設問埋下了伏筆:結廬(造屋)在人境(人世)就免不了人世交往的紛擾(車馬的喧鬧不正是紛擾人世的一個縮影和象徵嗎?),而我們於人境中結廬的陶淵明卻恰恰避開了車來馬去的人間的喧囂。為什麼能如此呢?這便自然引出一個帶有懸念性的設問(“問君何能爾”?),而“心遠地自偏”便道出一個富有深刻哲理意蘊的回答:心靈既遠遠地擺脫了世俗的束縛,那麼雖處喧境也和居於偏僻之地一樣。存在決定意識。一般來說,環境的偏僻幽靜方能使心境恬淡靜謐;然而在一定的條件下意識也可對存在產生反作用,心境的恬淡靜謐也可使喧鬧的環境變得偏僻幽靜。一千五百年前的陶淵明透過自身的體驗,形象地道出了這樣一個辯證的道理,這可謂由藝術通向辯證法認識論的奇蹟。

  “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則形象地寫出了“心遠地自偏”的全部意境。其中的這個“見”字用得極好,它精確地表達出陶淵明採菊之時,本非有意看山,可是抬頭之際,山的形象忽然進入他眼中的情景。有的本子作“望”(見《昭明文選》)則大謬。蘇軾曾說:“因採菊而見山,境與意會,此句最有妙處。近歲俗本皆作‘望南山’,則此一篇神氣都索然矣。”(《東坡題跋》)“山氣日夕佳,飛鳥相與還”進一步豐富了陶淵明“悠然見南山”時的美妙意境。“日夕”乃“傍晚”,“相與還”即“結伴而歸”,陶淵明看到夕陽映照下的南山籠罩在一片濛濛的青靄之中,益發變得佳妙神奇,而一雙雙飛鳥眼看暮色漸濃,結伴飛向林間的巢窠。《歸去來兮辭》中有“雲無心以出岫,鳥倦飛而知還”之句,這“飛鳥相與還”也隱含著陶淵明捨棄“以心為形役”的官場而歸返田園的愜意情懷。最後二句是又一對富有哲理性的名句,從字面來看是說此情此境中的田園生活含有人生的真正意義,想辨別出來,卻忘了該怎樣用言語來表達了。其實陶淵明的意思是說:既然領會了此中的真意,又何必去辨別,何必要用言語去表達呢?“欲辨已忘言”句意本《莊子》而來。《莊子·齊物論》雲:“辨也者,有不允也。夫大道不稱,大辨不言。”《外物篇》雲:“言者所以在意也,得意而忘言。”吳淇在《六朝選詩定論》中說:“‘意’字從上文‘心’字生出,又加上‘真’字,更跨進一層,則‘心遠’為一篇之骨,‘真意’為一篇之髓。”東方樹在《昭昧詹言》中也說:“境既閒寂,景物復佳,然非‘心遠’則不能領略其真意味。”這對全詩的精要作了極好的概括。

  賞析二:

  表達了作者厭倦官場腐敗,決心歸隱田園,超脫世俗的追求的思想感情。

  人活在世上,總要找到生命的.價值,否則人就會處在焦慮和不安之中。而社會總是有一套公認的價值標準,多數人便以此為安身立命的依據。拿陶淵明的時代來說,權力、地位、名譽,就是主要的價值尺度。但陶淵明透過自己的經歷,已經深深地懂得:要得到這一切,必須費盡心機去鑽營、去爭奪,裝腔作勢,吹牛拍馬,察言觀色,翻雲覆雨,都是少不了的。在這裡沒有什麼尊嚴可說。他既然心甘情願從官場中退出來,就必須對社會公認的價值尺度加以否定,並給自己的生命存在找到新的解釋。

  飲酒其五前四句就是表現一種避世的態度,也就是對權位、名利的否定。開頭說,自己的住所雖然建造在人來人往的環境中,卻聽不到車馬的喧鬧。所謂“車馬喧”是指有地位的人家門庭若市的情景。陶淵明說來也是貴族後代,但他跟那些沉浮於俗世中的人們卻沒有什麼來往,門前冷寂得很。這便有些奇怪,所以下句自問:你怎麼能做到這樣?而後就歸結到這四句的核心——“心遠地自偏”。精神上已經對這爭名奪利的世界採取疏遠、超脫、漠然的態度,所住的地方自然會變得僻靜。“心遠”是對社會生活軌道的脫離,必然導致與奔逐於這一軌道上的人群的脫離。

  那麼,排斥了社會的價值尺度,人從什麼地方建立生存的基點呢?這就牽涉到陶淵明的哲學思想。這種哲學可以叫作“自然哲學”,它一方面強調自耕自食、儉樸寡慾的生活方式,另一方面重視人和自然的統一與和諧。在陶淵明看來,人不僅是在社會、在人與人的關係中存在,而且,甚至更重要的是,每一個個體生命作為獨立的精神主體,都是面對著整個自然和宇宙而存在的。從本源上說,人的生命是自然的一部分,只是由於人們把自己從自然中分離出來,在虛幻的、毫無真實價值的權位、名利中競爭、追逐不已,生命才充滿了一得一失喜憂無常的焦慮與矛盾。因而,完美的生命,只能在歸復自然中求得。

  這些道理,如果直接寫在詩裡,就變成論文了;真正的詩,是要透過形象來表現的。所以接著四句,作者還是寫人物活動和自然景觀,而把哲理寄寓在形象之中。詩中寫到,自己在庭園中隨意地採摘菊花,無意中抬起頭來,目光恰與南山(廬山)相會。“悠然見南山”,這“悠然”既是人的清淡而閒適的狀態,也是山的靜穆而自在的情味,似乎在那一瞬間,有一種共同的旋律從人心和山峰中同時發出,融合成一支輕盈的樂曲。所見的南山,飄繞著一層若有若無的嵐氣,在夕陽的照耀下,顯出不可名狀的美,而成群的鳥兒,正結伴向山中飛回。這就是自然的平靜與完美,它不會像世俗中的人那樣焦慮不安,那樣拼命追求生命以外的東西。陶淵明好象完全融化在自然之中了,生命在那一刻達到了完美的境界。

  最後二句,是全詩的總結:在這裡可以領悟到生命的真諦,可是想要把它說出來,卻已經找不到合適的語言來表達。實際的意思,是說人與自然的和諧,根本上是生命的感受,邏輯的語言不足以表現它的微妙與整體性。

  陶淵明的詩,大多在字面上寫得很淺,好象很容易懂;內蘊卻很深,需要反覆體會。對於少年人來說,有許多東西恐怕要等生活經歷豐富了以後才能真正懂得。

  開頭四句,以具體的生活體驗,用一問一答的形式,揭示出一種具有普遍意義的、很有理趣的生活現象——“心遠地自偏”。“採菊”四句,即由“心遠地自偏”生出,言東籬採菊,在無意中偶然得見南山,於是目注心搖,又為南山傍晚時出現的絢麗景色所吸引。結廬人境,而採菊東籬;身在東籬,而又神馳南山,全篇主旨總在顯示“心遠”二字。最後兩句所說的“真意”在此,“忘言”亦在此。所謂“真意”,其實就是這種“心運”所帶來的任真自得的生活意趣;所謂“忘言”,就是在陶淵明看來,世間總有那麼一些趨炎附勢,同流合汙的人是無法體驗到這種生活理趣的!

  原文:

  飲酒·其五

  魏晉:陶淵明

  結廬在人境,而無車馬喧。

  問君何能爾?心遠地自偏。

  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

  山氣日夕佳,飛鳥相與還。

  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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