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下曲 王昌齡賞析

塞下曲 王昌齡賞析

  王昌齡的《塞下曲》是著名的邊塞詩作,塞下曲·其一寫邊塞秋景,有慷慨悲涼的建安遺韻,而塞下曲·其二展現的是軍旅生活艱難以及戰爭的殘酷。下面是小編分享的王昌齡的《塞下曲》,歡迎閱讀!

  《塞下曲·其一》

  王昌齡

  蟬鳴空桑林,八月蕭關道。

  出塞復入塞,處處黃蘆草。

  從來幽並客,皆向沙場老。

  莫學遊俠兒,矜誇紫騮好。

  【韻譯】

  知了在枯禿的桑林鳴叫,八月的蕭關道氣爽秋高。

  出塞後再入塞氣候變冷,關內關外盡是黃黃蘆草。

  自古來河北山西的豪傑,都與塵土黃沙伴隨到老。

  莫學那自恃勇武遊俠兒,自鳴不凡地把駿馬誇耀。

  【賞析】

  在盛唐詩人中,王昌齡的邊塞詩也是別樹一幟,頗為人們稱道的。詩人早年漫遊西北邊地時所作的《塞上曲》,就是很有特色的作品。

  這首樂府歌曲是寫非戰的。詩由征戍邊塞不回,而告誡少年莫誇武力,抒發非戰之情。

  詩人先以“蟬鳴空桑林”強烈渲染悲涼之氛圍,寫得有聲、有境、有情。尤其是著一“空”字,就給人造成一種蕭瑟之感,面對葉盡林空,耳聽寒蟬悲鳴,行人又將何以堪?詩的頭兩句,點出時令和邊塞的具體地點,同時透過蟬鳴空桑林的描寫,渲染了邊地荒涼冷落的環境氣氛。一個“空”字,既表現桑葉已經落盡,也表明林中空空,一片蕭瑟景象,給人以強烈的荒僻之感。詩人還以寒蟬悽切的鳴叫聲,進一步烘托邊塞的蕭條荒僻。三四兩句,一方面從戍邊將士“出塞入塞”中,暗示這秋高馬肥的季節,邊塞形勢緊張,一方面又從蕭關內外處處是黃蘆枯草的廷期環境描寫,來顯示將士守衛邊地的'艱苦。

  “蟬鳴空桑林,八月蕭關道。出塞復入塞,處處黃蘆草。”這四句寫邊塞秋景,無限肅殺悲涼,寒蟬、桑林、蕭關、邊塞、秋草都是中圍古代詩歌意象裡悲情的代名詞,詩歌開篇刻意描寫肅殺的秋景是為後來的反戰主題作背景和情感上的鋪墊。寫戍邊徵人,寄寓深切同情。

  “從來幽並客,皆共沙塵老”,與王翰的“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可謂英雄所見,異曲同工,感人至深。幽州和幷州都是唐代邊塞之地,也是許多讀書人“功名只向馬上取”“寧為百夫長,勝作一書生”的追逐名利的地方。然而,詩人從這些滿懷宏圖大志的年輕人身上看到的卻是“皆共沙塵老”的無奈結局。

  末兩句,以對比作結,透過對自恃勇武,炫耀紫騮善於馳騁,耀武揚威地遊蕩,甚至惹是生非而擾民的所謂遊俠的諷刺,深刻地表達了作者對於戰爭的厭惡,對於和平生活的嚮往。前面講的幽並客的時候,作者還沒有什麼貶意,字裡行間裡還隱約可見對於獻身沙場壯士的惋惜之情。用“遊俠兒”來形容那些只知道誇耀自己養有良馬的市井無賴,作者的反戰情緒有了更深層次的表達。

  本詩寫邊塞秋景,有慷慨悲涼的建安遺韻;寫戍邊徵人,又有漢樂府直抒胸臆的哀怨之情;諷喻市井遊俠,又讓人看到了唐代錦衣少年的浮誇風氣。

  《塞下曲·其二》

  王昌齡

  飲馬渡秋水,水寒風似刀。

  平沙日未沒,黯黯見臨洮。

  昔日長城戰,鹹言意氣高。

  黃塵足今古,白骨亂蓬蒿。

  【韻譯】

  牽馬飲水渡過了那大河,水寒刺骨秋風如劍如刀。

  沙場廣袤夕陽尚未下落,昏暗中看見遙遠的臨洮。

  當年長城曾經一次鏖戰,都說戍邊戰士的意氣高。

  自古以來這裡黃塵迷漫,遍地白骨零亂夾著野草。

  【賞析】

  《塞下曲》系由漢樂府《橫吹曲辭》中的《出塞》《入塞》衍變而來,內容多寫邊塞戰事。

  此詩在構思上的特點,是用側面描寫來表現主題。

  詩中並沒具體描寫戰爭,而是透過對塞外景物和昔日戰爭遺蹟的描繪,來表達詩人對戰爭的看法。

  開頭四句是從軍士飲馬渡河的所見所感,描繪了塞外枯曠苦寒景象。詩人把描寫的時間選在深秋的黃昏,這樣更有利於表現所寫的內容。寫苦寒,只選擇了水和風這兩種最能表現環境特徵的景物,筆墨簡潔,又能收到很好的藝術效果。首句的“飲馬”者就是軍士。詩中的“水”指洮水,臨洮城就在洮水畔。“飲馬”須牽馬入水,所以感覺“水寒”,看似不經意,實則工於匠心。中原或中原以南地區,秋風只使人感到涼爽,但塞外的秋風,卻已然“似刀”。足見其風不但猛烈,而且寒冷,僅用十字,就把地域的特點形象地描繪了出來。三四兩句寫遠望臨洮的景象。“平沙”謂沙漠之地。臨洮,古縣名,因縣城臨洮水而得名。即今甘肅東部的岷縣,是長城的起點,唐代為隴右道岷州的治所,這裡常常發生戰爭。暮色蒼茫,廣袤的沙漠望不到邊,天邊掛著一輪金黃的落日,臨洮城遠遠地隱現在暮色中。境界闊大,氣勢恢宏。

  臨洮一帶是歷代經常征戰的戰場。據新舊《唐書·王晙列傳》和《吐蕃傳》等書載:開元二年十月,吐蕃以精兵十萬寇臨洮,朔方軍總管王晙與攝右羽林將軍薛訥等合兵拒之,先後在大來谷口、武階、長子等處大敗吐蕃,前後殺獲數萬,獲馬羊二十萬,吐蕃死者枕藉,洮水為之不流。詩中所說的“長城戰”,指的就是這次戰爭。“昔日長城戰,鹹言意氣高”,這是眾人的說法。對此,詩人不是直接從正面進行辯駁或加以評論,而是以這裡的景物和戰爭遺蹟來作回答:“黃塵足今古,白骨亂蓬蒿。”“足”是充滿的意思。

  “白骨”是戰死者的屍骨。“今古”貫通兩句,上下句都包括在內;不僅指從古到今,還包括一年四季,每月每天。意思是說,臨洮這一帶沙漠地區,一年四季,黃塵瀰漫,戰死者的白骨,雜亂地棄在蓬蒿間,從古到今,都是如此。這裡的“白骨”,包含開元二年這次“長城戰”戰死的戰士,及這以前戰死的戰士。

  這裡沒有一個議論字眼,卻將戰爭的殘酷極其深刻地揭示出來。這裡是議論,是說理,但這種議論、說理,卻完全是以生動的形象來表現,因而更具有震撼人心的力量,手法極其高妙。

  這首詩著重表現軍旅生活的艱辛及戰爭的殘酷,其中蘊含了詩人對黷武戰爭的反對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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