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維《輞川閒居贈裴秀才迪》古詩鑑賞

王維《輞川閒居贈裴秀才迪》古詩鑑賞

  寒山轉蒼翠,秋水日潺。倚杖柴門外,臨風聽暮蟬。

  渡頭餘落日,裡上孤煙。復值接輿醉,狂歌五柳前。

  這首詩除了前兩句有點模糊,餘下都會背。王詰的詩有時讓我覺得有點困擾,真是非常的精美,但又看不出什麼精雕細琢的痕跡。而且該飄逸時飄逸,該婉轉時婉轉,該大氣時大氣,無可指摘得讓人氣悶。有時覺得他冷寂,但句中讀來卻總有生機流轉;有時覺得壯闊雄渾,但總忍不住想是不是裝的'。孟浩然夫子時常有點野人氣,王詰卻是相當的貴公子——像古龍筆下的遊俠一樣,也會在陋巷、集市、麵攤等地遊走,和各種環境都會非常搭——可還是有那麼一種骨子裡的清華之氣,讓人一眼認出來。

  又扯遠了。《紅樓夢》裡對這首詩的好處和出典說得很清楚。香菱跟林老師學詩的時候嘆息道:“這‘餘’字和‘上’字,難為他怎麼想來!我們那年上京來,那日下晚便灣住船,岸上又沒有人,只有幾棵樹,遠遠的幾家人家做晚飯,那個煙竟是碧青,連雲直上。誰知我昨日晚上讀了這兩句,倒像我又到了那個地方去了。”

  黛玉笑道:“你說他這‘上孤煙’好,你還不知他這一句還是套了前人的來。我給你這一句瞧瞧,更比這個淡而現成。”說著便把陶淵明的“暖暖遠人村,依依裡煙”了出來,遞與香菱。香菱瞧了,點頭歎賞,笑道:“原來‘上’字是從‘依依’兩個字上化出來的。”

  五柳先生“曖曖遠人村,依依裡煙”望去有種水墨般的美感,林瀟湘“淡而現成”說得極妙。而且很暖,很煙火,“曖曖”雖然隱而不見,“依依”卻又無限流連繾綣。望著那個畫面會覺得親切不忍離開。而“渡頭餘落日,裡上孤煙”卻是一筆開,高步瀛《唐宋詩舉要》說“自然流轉,而氣象又極闊大”,讀來的確如此,但總覺得有種蕭索的,過客般的感覺。

  復值接輿醉,狂歌五柳前——最後一句又拉回到人間來——裴迪你又發飆了,在我跟前發飆就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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