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南別業》原文及賞析

《終南別業》原文及賞析

  相信大家在日常生活中都有學過許多的古詩吧,那麼你知道哪些經典的古詩呢?下面小編給大家收集整理了《終南別業》原文及賞析,希望大家喜歡!

  《終南別業》是唐代詩人王維的代表作之一。此詩把作者退隱後自得其樂的閒適情趣,寫得有聲有色,惟妙惟肖,突出地表現了退隱者豁達的性格。詩人興致來了就獨自信步漫遊,走到水的盡頭就坐看行雲變幻,這生動地刻畫了一位隱居者的形象,如見其人。同山間老人談談笑笑,把回家的時間也忘了,十分自由愜意,這是詩人捕捉到了典型環境中的典型事例。全詩平白如話,卻極具功力,詩味、理趣二者兼備。

  【原文】

  終南別業

  中歲頗好道,晚家南山陲。

  興來每獨往,勝事空自知。

  行到水窮處,坐看雲起時。

  偶然值林叟,談笑無還期⑤。

  賞析

  《終南別業》,八句全是敘述,沒有一個描寫句。別業,即別墅。終南別業就是輞川別業,王維的莊園。全詩說:過了中年,很喜歡修道養性,因此在晚年時就遷居到終南山腳下。興致來時,常常獨自出遊。這種樂趣,也只有自己知道。勝事,即樂事。是什麼樂趣呢?例如:沿著溪流散步,一直到泉水盡處,坐在石上看山中雲起。或者偶然在樹林中遇到一二老年人,在一起談談笑笑,忘記了回家。

  “談笑無還期”,這個“無”字是平聲字,在這裡是失黏的。《國秀集》中選錄此詩,作“談笑滯歸期”,平仄就粘綴了。但恐怕這已不是王維的原作。因為這首詩與前二首不同,前二首的聲韻都符合律詩規格,是五律正體,而這首詩的第一、二聯,已經不合律詩規格,試看:

  中歲頗好道平仄仄仄仄

  晚家南山陲仄平平平平

  興來每獨往仄平仄仄仄

  勝事空自知仄仄平仄平

  這四句根本不是律詩,即使把末句的“無”字改為“滯”字,仍然無濟於事。我以為王維作此詩,並不要它成為律詩。這是一種古詩與律詩雜糅的詩體,也是從古詩發展到律詩時期所特有的現象。在孟浩然的詩集裡,這種五言詩有好幾首。高棅編的《唐詩品彙》裡,把這一類詩都編在古詩卷中,這是對的。

  《唐律消夏錄》的著者顧小謝對此詩有一段評釋:“行坐談笑,句句不說在別業,卻句句是別業。‘好道’二字,先生既雲‘空自知’矣,予又安能強下註解。” 這兩個觀點,都使人不解。“句句是別業”,這句解釋,似深實淺。既然詩題是“別業”,全詩所寫當然是別業中生活。但是,和王維同時的殷瑤所編的《河嶽英靈集》裡,這首詩的題目卻是《入山寄城中故人》。我以為這是王維的原題,不知從什麼時候起,被人妄改了。因此,也可知顧小謝的解釋是胡說。“空白知”明明是指“勝事”,就是指下面二句所敘的山居生活,與“好道”毫無關係。

  “行到水窮處,坐看雲起時”,是王維的名句。對偶工穩,兩句一貫而下,是高超的流水對。作這一聯,好象極其自然,並不費力,但當時恐怕也曾苦思冥想了好久,才能得此佳句。

  王維這三首詩,都是正面描寫,並無比興,沒有什麼寓意,也並不歌頌什麼。在詩的創作方法中,這種作法純然是賦,因此,我們可以一讀就瞭解,無須從字裡行間去尋求隱藏的詩意。王維詩的風格大多如此,正和他的'畫一樣,用的是白描手法。

  拓展閱讀:

  作者簡介

  王維,唐代詩人。字摩詰。原籍祁(今屬山西),其父遷居蒲州(治今山西永濟西),遂為河東人。開元(唐玄宗年號,713—741)進士。累官至給事中。安祿山叛軍陷長安時曾受職,亂平後,降為太子中允。後官至尚書右丞,故亦稱王右丞。晚年居藍田輞川,過著亦官亦隱的優遊生活。詩與孟浩然齊名,並稱“王孟”。前期寫過一些以邊塞題材的詩篇,但其作品最主要的則為山水詩,透過田園山水的描繪,宣揚隱士生活和佛教禪理;體物精細,狀寫傳神,有獨特成就。兼通音樂,工書畫。有《王右丞集》。

  創作背景

  此詩是王維晚年的作品,當寫於唐肅宗乾元元年(758)之後。王維晚年官至尚書右丞,職務不小。其實,由於政局變化反覆,他早已看到仕途的艱險,便想超脫這個煩擾的塵世。他吃齋奉佛,悠閒自在,大約四十歲後,就開始過著亦官亦隱的生活。

  整體賞析

  此詩的著眼點在於抒發對自得其樂的閒適情趣的嚮往。開篇二句,由“中歲好道”“晚家南山”點明詩人隱居奉佛的人生歸宿和思想皈依。“中歲頗好道”,作者強調自己中年以後就厭惡世俗而信奉佛教。一個“頗”字,點明其崇佛的虔誠心態。“晚”字,意蘊豐富,既可以指“晚近”,也可以指“晚年”。如果是前者,“晚家南山陲”是對現實隱居生活的描繪;如果是後者,則是對自己晚景的構想。

  “興來每獨往,勝事空自知。”山林的生活自在無比,興致來臨之際,每每獨往山中信步閒走,那快意自在的感受只有詩人自己能心領神會。“每”,表明“興來獨往”非常頻繁,不是偶然為之。“獨”,並非沒有同調之人,事實上,詩人隱居之際不乏同調之人與其往來唱和,如張諲、裴迪等,此處當指詩人興致一來就等不及邀人同往了,一個灑脫的隱者形象便展現到了讀者面前。從字面意義上看,隱隱約約帶有些落寞,但誰又能說這種情致不是件快樂的事呢?“勝事空自知”,亦然,一個“空”字,也許帶有幾分無奈與孤獨,但詩人是陶醉於這種山林情趣間的。

  “行到水窮處,坐看雲起時”即言“勝事”。在山間信步閒走,不知不覺中,已到了溪水盡頭,似乎再無路可走,但詩人卻感到眼前一片開闊,於是,索性坐下,看天上的風起雲湧。一切是那樣地自然,山間流水、白雲,無不引發作者無盡的興致,足見其悠閒自在。“行到水窮處”,讓讀者體味到了“應盡便須盡”的坦蕩;“坐看雲起時”,在體味最悠閒、最自在境界的同時,又能領略到妙境無窮的活潑!雲,有形無跡,飄忽不定,變化無窮,綿綿不絕,因而給人以無心、自在和閒散的印象,陶潛有詩云“雲無心以出岫”(《歸去來兮辭》),而在佛家眼裡,雲又象徵著“無常心”“無住心”。因此,“坐看雲起時”,還蘊藏著一種“應無所住而生其心”的禪機。簡而言之,就是“空”,如果人能夠去掉執著,像雲般無心,就可以擺脫煩惱,得到解脫,得到自在,詩人在一坐、一看之際已經頓悟。再看這流水、白雲,已是無所分別,達到了物我一體的境界。從結構看,“行到水窮處,坐看雲起時”二句,對偶工穩,一貫而下,從藝術手法上看,此二句儼然是一幅山水畫,是“詩中有畫”也。

  結句寫作者在山間偶然碰到了“林叟”,於是無拘無束地跟其盡情談笑,以致忘了時間,詩人淡逸的天性和超然物外的風采躍然紙上,與前面獨賞山水時的灑脫自在渾然一體,使得全詩形成了一個完整的意境。“偶然”二字,貫穿前後,卻行跡全無,其實,“興來獨往”,“行到水窮處,坐看雲起時”等,也是“無心的偶然”。然詩人至此方借“值林叟”點出“偶然”二字,可見藝術手段之高超。因為處處“偶然”,更顯現出心中的悠閒自在。“談笑無還期”結句自然,卻暗藏哲理,詩人因為體悟到物我兩忘、物我一體之境,從而忘記了那流遷無常的世俗世界,這是真正的“空”境。

  這首詩沒有描繪具體的山川景物,而重在表現詩人隱居山間時悠閒自得的心境。詩的前六句自然閒靜,詩人的形象如同一位不食人間煙火的世外高人,他不問世事,視山間為樂土。不刻意探幽尋勝,而能隨時隨處領略到大自然的美好。結尾兩句,引入人的活動,帶來生活氣息,詩人的形象也更為可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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