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萬里詩中“活法”

楊萬里詩中“活法”

  楊萬里作為江西詩派的代表人物,十分推崇黃、陳等人,並擺脫了前人的束縛而自成一家,取得了更大的成就,世稱“誠齋體”。

  楊萬里詩中“活法” 

  關於“活法”的提法,最早見於江西詩派成員呂本忠的《夏均父集序》:“所謂活法者,規矩備具而能出於規矩之外,變幻莫測,而又不背規矩也。是道者,改有法而無定法。”這裡所指的“活法”,其核心在於“變”,亦可稱“變法”,至於怎麼“變”就需要一個“規矩”去約束,可以圍繞著這個規矩去變,可以有多種的變化,但是不能破壞逾越過這個規矩,大概就是我們日常生活中常講的“萬變不離其宗”。

  楊萬里所創作的詩正是“活法”的典型,與之同時文學家周必大曾在《次韻楊廷秀待制寄題朱氏渙然書院》中寫到:“誠齋萬事悟活法,誨人有功如利涉。”張t則更加形象的評價楊萬里的活法“造化精神無盡期,跳騰踔厲即時追。目前言句知多少,罕有先生活法詩。”詩人劉克莊則稱:“後來誠齋出,真得所謂活法,所謂流轉圓美如彈丸者,恨呂紫微公(本中)不及見耳。”楊萬里雖推崇江西詩派,但其摒棄了江西詩派恪守陳規、引經據典,以瘦硬奇拗為詩的弊端,形成了活潑自然、新鮮詼諧而自成一格的“誠齋體”。

  錢鍾書在其有關評述宋詩的.鉅著《談藝錄》中對楊萬里及其詩作進行過論述:“以畫之景作畫、宜詩之事賦詩,如鋪錦增華,事半而功則倍。雖然,非拓境宇、啟山林手也。誠齋、放翁,正當以此軒輊之。人所曾言,我善言之:放翁之與古為新也;人所未言,我能言之:誠齋之化生為熟也。放翁善寫景,而誠齋善寫生;放翁如畫圖之工筆,誠齋則如攝影之快鏡;兔起鶻落,鳶飛魚躍,稍縱即逝而未及其未逝,轉瞬即改而當其未改;眼明手捷,蹤矢躡風;此誠齋之所獨也。”[2](P118)此段評論錢先生將楊萬里的詩與陸游的詩做了比較,二人都從屬於江西詩派,在詩歌創作理論上都遵從黃庭堅所倡導的“奪胎換骨”、“點鐵成金”的創作理論,陸游詩過分的崇韓學杜,鑽研字句,導致詩句拖沓繁複,有抄襲之嫌。而楊萬里與陸游不同,誠齋雖師江西之法,但是他意識到江西詩派的因為過度的鑽研字句,典故連篇導致詩歌呆板不化,失去了詩歌本應有的神韻和意義,楊萬里意識到詩歌創作不能只在前人的詩歌創作中鑽研字句,墨守成規,只有在繼承前人的基礎上不斷開陳出新,才能使詩歌充滿生氣。如《春晴懷好故園海棠》:竹邊臺榭水邊亭,不要人隨只獨行。乍暖柳條無氣力,淡晴花影不分明。一番過雨來幽徑,無數新禽有喜聲。只欠翠紗紅映肉,兩年寒食負先生!該詩描寫了故園的春天景象及故園海棠的姿態,展現出生機勃勃的氣力,其中“只欠翠紗紅映肉”一句就是由蘇軾的詩句“翠袖卷紗紅映肉”一句轉化而來,詩句即繼承了江西詩派承襲古風的優良傳統,且在運用上恰到好處,沒有臃腫拖沓之感,反而顯得生機勃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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