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志摩的詩歌風格如何

徐志摩的詩歌風格如何

  徐志摩的詩歌風格是怎麼樣的呢?大家知道嗎?下面一起來看看!

  卞之琳在《徐志摩詩選?序》中說:“做人第一,做詩第二,詩成以後,卻只能就詩論詩,不應以人論詩,詩以人傳,歷來也有這種情況。但是作為文學現象,作為藝術作品,詩本身就是一種獨立存在。” 徐志摩是個複雜的詩人,其駁雜的思想感情在他的詩中都有所表現。徐志摩曾用現實手法寫過一部分有社會內容的詩,如《先生!先生!》反映了下層人民的悲慘處境;《太平景象》揭露軍閥混戰;《毒藥》表現對不合理現實的強烈憤懣。但這些並不能代表徐志摩的藝術水平,真正構成其詩的藝術特色和風格的是他的抒情詩。

  一、抒寫性靈是徐詩最大的特色

  徐志摩是個主張以作品表現自己“性靈”的詩人,這些詩作真實地袒露著作者的內心世界,表現詩人那種一刻不安靜的追求的個性,從而形成其詩歌中獨特的浪漫主義世界。他浪漫氣質的核心是一種理想的美、自由和愛。而他對此熱情、勇敢、執著的追求,正構成了其性靈中最突出的一點。比如其《山中》一詩:

  “庭院是一片靜,

  聽市謠圍抱;

  織成一地松影——

  看當頭月好!

  不知今夜山中

  是何等光景;

  想也月,有松,

  有更深的靜。

  我想攀附月色,

  化一陣清風,

  吹醒群松春醉,

  去山中浮動;

  吹下一針新碧,

  掉在你窗前;

  輕柔如同嘆息,

  不驚你安眠!”①(選自《猛虎集》)

  融美妙的景色、美妙的想象與美妙的情思於一體,表現出相思之濃烈,而又是那樣的溫柔和體貼,感情真摯,表現細膩,風格明麗委婉,充分地體現了徐的藝術個性,而最能表現其性靈的詩應是《再別康橋》,詩人將對母校多年的感情,濃縮在凝練的詩句裡,溶化到一些富有個性特點的形象和想象之中,全詩把詩人濃烈、真摯、輕柔、細膩而略帶飄逸的浪漫主義個性充分地顯示出來,形成了物、我、情互動融合,創造出一幅柔美而極富魅力的意境。

  二、對詩歌意象的苦心經營和刻意追求

  這是其性靈在詩歌中能夠鮮明地表現的基礎,徐不但善於在生活中捕捉形象,而且善於在生活中發掘詩趣,使形象與意趣相融合,從而構成較高的美學境界,形成意象的新穎與美妙。比如《沙揚娜拉——贈日本女郎》:

  “最是那一低頭的溫柔,

  像一朵水蓮花不勝涼風的嬌羞,

  道一聲珍重,道一聲珍重,

  那一聲珍重裡有蜜甜的憂愁——

  沙揚娜拉!”②(選自《志摩的詩》之《沙揚娜拉》第18首)

  就是抓住特定情景中剎那間閃現的意趣,藉助於比喻和想象,傳神地寫出一位日本姑娘與朋友道別時的特有神態,以水蓮花的姿態這一意象來喻日本姑娘的深情、溫柔和嬌羞,人似花,花似人,人花渾然一體,恰如蘇軾《水龍吟》中“似花還似非花”的描寫,境界迷離恍惚,“不即不離”,詩中又用“甜蜜”來表現“憂愁”,突出了一種複雜的情緒,顯得細膩而又微妙!

  三、徐詩的音樂性強,講究音樂美

  徐詩大部分具有和諧的音節和韻律,詩字句清新,溶中西文化於一爐,並吸取民歌的精華,形成一種新抒情詩體,淋漓盡致地體現了聞一多詩歌理論上“音樂美、繪畫美、建築美”的`三美理論。徐詩多用腳韻,甚至行行押韻,從而使詩歌既有節奏感,又有旋律感。比如《偶然》:

  “我是天空裡的一片雲,

  偶爾投影在你的波心——

  你不必訝異,

  更無須歡喜——

  在轉瞬間消滅了蹤影。

  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

  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

  你記得也好,

  最好你忘掉

  在這交會時互放的光亮!”③(選自《翡冷翠的一夜》)

  卞之琳認為:“這首詩在作者詩中是形式上最完美的一首。”一、二、五行為三頓(三個音尺),三、四行為二頓,只有第二節第二行出格,多了一頓,但一、二、五押韻,從而使全詩表現出一種輕快、活潑的基調,將人生相遇比作海上的“交會”,抒發出一種略帶傷感而又不教人沉重壓抑的人生哲理。

  同時,徐詩音律不拘一格,豐富多變,顯得流暢而不單調,和諧復又自然,特別是善於運用迴環復沓的詩節以及同一節內的重複,構成一種意境或加強某種氣氛,這在《再別康橋》中表現十分明顯。此詩四行一節,每一節詩行的排列兩兩錯落有致,每句的字數基本為六七字(間夾8字句),於參差變化中見整齊;每節押韻,逐節換韻,追求音樂的波動和旋律感,“輕輕”、“悄悄”等迭字的反覆運用,不僅增強了詩歌輕盈的節奏,而且故意將那些熱烈的情緒壓在詩的內層,讓人在一種行雲流水中感受到作者“肝腸私火,貌美如花”的深刻感情。首節和尾節句式相似,遙相呼應,又給人一種夢幻般的感覺。

  胡適在《追憶志摩》一文中說:“他的人生觀真是一種‘單純信仰’。這裡面只要三個大字:一個是愛,一個是自由,一個是美。”正是徐的這種“單純信仰”構建了他詩歌中的“唯美主義”傾向,而“唯美主義”傾向也正是徐志摩性靈抒寫在詩中的真實反映。用徐志摩《猛虎集?序》中的話說:“詩人也是一種痴鳥,他把他的柔軟的心窩緊抵著薔薇的花刺,口裡不住的唱著星月的光輝與人類的希望,非到他的心血滴出來把白花染成大紅他不住口。他的痛苦與快樂是渾成的一片。”

最近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