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詠懷八十二首(其七十九)》閱讀答案解析及翻譯賞析

《詠懷八十二首(其七十九)》閱讀答案解析及翻譯賞析

  阮 籍

  林中有奇鳥,自言是鳳凰。

  清朝飲醴泉,日夕棲山岡。

  高鳴徹九州,延頸望八荒。

  適逢商風①起,羽翼自摧藏。

  一去崑崙西,何時復回翔。

  但恨處非位,愴悢②使心傷。

  【注】

  ①商風:秋風。

  ②愴悢(liàng):悲傷。

  【試題】

  (1)詩中“清朝飲醴泉,日夕棲山岡。高鳴徹九州,延頸望八荒”四句體現了“鳳凰”怎樣的品性?

  (2)這首詩整體上運用了什麼表現手法,表達了怎樣的情感?請作簡要分析。

  【參考答案】

  (1)高潔(或“超然脫俗”“清高”)(答“遠離塵世”給分);志向遠大(或“心憂天下”)

  (2)這首詩運用了託物言志(或“比興”“象徵”)的手法;以鳳凰自喻(或“象徵詩人自己”)抒發了詩人孤獨無奈的苦悶心情和壯志難酬(或“報國無門”)的悲傷情懷。(言之成理,酌情給分。)

  【解析】

  (1)根據鳳凰“飲醴泉”、“棲山岡”、“徹九州”、“望八荒”的舉動,可以初步判斷出鳳凰志向遠大。結合後面的幾句及作者阮籍《詠懷》組詩的特點,可以初步判斷為“高潔”。

  (2)可以回答託物言志、象徵、比興其中的一種,這也是“詠懷”詩歌的總的特點。至於情感,顯然作者以鳳凰自比(自況),根據它的心情“催藏”、“恨”、“心傷”幾個詞及傷心的原因的描寫“高鳴徹九州,延頸望八荒”和 “一去崑崙西,何時復回翔。但恨處非位,愴悢使心傷”可以推知,作者是孤獨苦悶、壯志難酬。

  【考點】(1)考查鑑賞詩歌的形象。(2)考查鑑賞詩歌的表達技巧和評價作者的觀點、態度和情感。

  【作者簡介】

  阮籍(210-263)三國魏哲學家、思想家和文學家。字嗣宗,陳留尉氏(今河南開封尉氏縣)人,是建安七子之一阮瑀的兒子。曾為步兵校尉,世稱阮步兵。為人志氣宏放,博覽群書,尤好老子和莊子的.哲學。愛飲酒,能長嘯,善彈琴。文學藝術才能超群。與嵇康齊名,為“竹林七賢”之一。蔑視禮教,政治上則採謹慎避禍的態度,與司馬氏多所牴牾。

  主要作品有《詠懷詩》82首,抒寫內心的苦悶,揭露現實的黑暗,充滿憤世疾俗之情,限於政治環境,《詠懷詩》大量運用比興寄託,借古喻今的手法,詩旨遙深,隱晦曲折。阮籍繼承了《詩經》、《楚辭》及建安文學的優良傳統,對五言詩的發展頗有貢獻。他的散文《大人先生傳》,諷刺世俗庸人的虛偽和貪婪,文筆辛辣至極。輯有集13卷,已散佚。明人輯有《阮步兵集》,近人有黃節著《阮步兵詠懷詩注》。

  【譯文】

  據說在山間樹林中有奇異的鳥,自己說是“鳳凰”。

  清晨醒來喝的是泉湧出來的甜的水酒,早晚棲息在山岡樹林間。

  它一聲高吭的鳴啼可以響徹整個大陸九州,它伸長了頸子可以望穿八荒那最僻遠的地方。

  此時正適逢商朝靡濫的世風下,它把自己的羽翼破壞藏拙起來。

  就往崑崙山的西側飛去,要到何時才會復歸回還啊!

  只恨處於不對的職位,那種淒涼悲傷真的使我傷心難過啊。

  【鑑賞】

  這首詩很可能是為嵇康的悼詩或者悼其下獄。

  首先,“林中有奇鳥,自言是鳳凰。清朝飲醴泉,日夕棲山崗。高鳴徹九州,延頸望八荒”這與阮籍其他詠懷詩的起調大不一樣。所謂“感於哀情,緣事而發”,“師心以遣論”。這詩的起因應該不是自傷身世,苦無潔身之道那般簡單。且阮籍在詠懷詩中最常用孤鴻,孤雁自喻,桃李尚懼成蹊,自己不會自言鳳凰。

  其次,嗣宗寫詩語氣。“林中有奇鳥,自言是鳳凰。”顯得既愛其才,又幾分笑弄,更多無奈。況除卻阮嵇當時沒人能當鳳凰之喻。“清朝飲醴泉,日夕棲山崗。高鳴徹九州,延頸望八荒。”短短二十字寫的正是“性烈而才雋” “高情遠志,率然玄遠” 的嵇康。

  阮籍卒於公元263年(景元四年)冬,與嵇康被刑在同一年。嵇康的下獄應該對嗣宗觸動很大。當時阮籍為司馬炎寫了勸進表,他希望嵇康能瞭解他的酒狂之意。

  曾國藩解曰:鳳凰,本阮公自況。沈德潛曰:鳳凰本以鳴國家之盛,今九州八荒無可展翅,而遠之崑崙之西,於潔身之道得矣,其如處非其位何。所以悵然心傷也。二人之解都可通。但尚有他解。

  鳳凰是中國神話傳說中的靈鳥,治世則現,亂世則隱。阮籍以之自比,寄託其“高鳴徹九州”、“志欲威八荒”的濟世理想,怎奈“適逢商風起”,羽翼摧藏,所處非位,現實之夢破滅,所剩下的,唯有心傷而已。

  陳祚明曰:“可知遠引之懷,特為處非其位,度無所濟,惟有潔身。”沈德潛曰:“鳳凰本以鳴家國之盛,今九州、八荒無可展翅;而遠之崑崙之西,於潔身之道得矣,其如處非位何!所以愴然心傷也!”於“處非位”一句之解釋,陳沈二人之觀點似乎全然相反,實則可兼通而並存。今人李建中雲,詩中鳳凰有雙重意指,“飲醴泉”、“棲山岡”的鳳凰,是高蹈者的形象,寄託著詩人避世而遠遁的棲逸之想;而“鳳凰本可以鳴家國之盛”,雖遠去崑崙之西,卻時時想著“復回翔”。因此,作為棲逸之象徵的鳳凰,因“恨處非位”而遠遁崑崙之西;而念念不忘“鳴家國之盛”的鳳凰,因遠在崑崙之西而“恨處非位”。無論是遭遇哪一種意義上的“處非位”,其“愴恨使心傷”的結果都是相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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