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的背影張九齡

盛世的背影張九齡

  張九齡是唐代開元年間的宰相。主要活動於唐中宗、唐睿宗和唐玄宗三代。在唐玄宗時期,他擔任宰相,事業到達了巔峰時期。

  張九齡,字子壽,一名博物,不知祖籍何裡,因曾祖曾任韶州別駕,所以後來就在韶關始興安下了家。九齡自幼聰敏,以能文著稱,據說七歲就能寫得一手好文章。十三歲那年,他投書廣州刺史王方慶,王方慶對這個小P孩的文采大為讚賞,說:“這位小同學以後一定能有大出息。”可惜九齡同志出生於韶關這個窮鄉僻壤的鬼地方,沒人提攜,所以雖然才華過人,卻到三十歲才以第二名考上大學,官授秘書省校書郎,在大唐國家圖書館工作。人言“大器晚成”,所言不虛(古人有“三十老明經,五十少進士”之說,但跟王維等人比起來,三十歲確實是比較晚了)。

  唐玄宗做太子的時候,搞了一次制舉,專門挑選文學人才,張九齡與郭待封等五人並列第一名,於是改到弘文館任職。幾年以後,他漸漸聲名鵲起。張九齡以善於識鑑人才而著稱,所以朝廷常常讓他與左拾遺趙冬曦主持科考,兩人都以公正平允聞名。開元十年,中書令張說大人注意到了張九齡,非常看重他的才華,對別人說:“以後他恐怕就是學科帶頭人了。”於是跟他敘為同宗,兩人惺惺相惜。開元十三年,唐玄宗見和諧社會已經建成,於是整了一個封禪大典。張說擔綱封禪大使,出於文人的私心,他所任命的封禪工作人員全是中書、門下兩省的文士。張九齡趕上了這個機會,被提升為五品。可是張說太重文士,做事有點絕對,結果被御史中丞宇文融揪住弱點一彈劾,被罷免了總理的職務。跟張說跟得太緊的張九齡也因此被貶為冀州刺史。張九齡是個孝子,在京城做官,想把老母親帶在身邊;可是他老孃是個老頑固,外面的世界再好她也不願意離開家鄉,所以就一直在韶關老家待著。張九齡給皇帝上疏,說河北這地方雖好,但離家鄉太遠了,想盡盡孝心都不容易,要求改到江南做官。唐玄宗是著名的以德服人,馬上就給他換了個洪州都督,讓他在南昌做官,好照顧家裡。後來又任命他為嶺南道按察使,還把他的弟弟張九皋委任為嶺南某州刺史,離家是越來越近了。

  話說張說以前做宰相,還兼任集賢殿書院的院長,相當於現在的中國社會科學院院長。張說看重張九齡的文才,多次在唐玄宗面前說他的好話,要把張九齡弄到中國社會科學院去做研究員。張說死後,唐玄宗想起了他的話,於是把張九齡從廣東召回京城,讓他在集賢院任大學士兼副院長,不久又將他提拔為中書侍郎,成了唐玄宗的私人秘書。

  這時張九齡的母親去世,他跟張說一樣選擇回鄉守制。喪滿後重現江湖,唐玄宗仍然以中書侍郎的職位虛席以待,還給他加了一個“同中書門下平章事”的銜,這樣,張九齡就正式成為大唐的宰相了。開元二十二年,范陽節度使張守珪派安祿山討伐契丹,大敗,張司令大怒,用一條繩子把小安子捆了送到京城,要求唐玄宗砍他的頭治罪。張司令真是個厚道人,在哪裡砍頭不是砍,直接一刀把安祿山結果不就行了麼,非要把他送到京城砍頭,結果唐玄宗惻隱之心一動,饒了小安子一命。張九齡一看急了,跑去跟皇帝爭辯說:“從安祿山的臉相來看,這人以後必定是個叛賊,陛下一定要借這個機會把他除掉,免生後患。”唐玄宗說:“當年王衍聽了石勒一聲長嘯,就認定他將來是個叛黨,要把他殺掉。雖然王夷甫同志確實是對了,但朕覺得安祿山跟石勒還是有區別的。”所以唐玄宗思忖再三,最終還是把安祿山這頭吃人的老虎放跑了。後人對這段歷史極為惋惜,宋人晁無咎感嘆說:“九齡已老韓休死,無復明朝諫疏來。”唉,玄宗一點婦人之仁,害國害己,還害了風情萬種的楊妃。後來唐玄宗出逃的時候,腸子都悔青了,趕緊著人拿著祭品去張九齡的墓前致祭。

  張九齡是個風度翩翩的宰相,他的人跟他的詩一樣,從容不迫,端的`是一付盛世重臣的落落風度。九齡體弱,別人上朝,都是把記事的笏板別在腰間,唯有他特立獨行,讓一個小廝用錦袋裝著跟在身後,就像現在的領導們出門由秘書拎著公文包似的。唐玄宗任用張九齡做宰相的時候,正是盛唐的頂峰。玄宗對張九齡非常看重,早朝時看到大臣們雁翅排開,獨有九齡同志“風威秀整”,氣質卓異於其他人,便高興地對左右說:“朕每次見到張丞相,都感到精氣神為之一振。”可是,玄宗勵精圖治了一輩子,累了,想過點享樂日子,於是天天跟楊妃粘在一起,如膠似漆。而且他老了,免不了要做點昏庸事,喜歡聽些好聽的話。於是李林甫之流馬屁精的機會來了。一天,玄宗在內苑大宴臣子,酒酣耳熱之際,突然來了觀魚的興致。子非魚,安知我不知魚之樂?看見小池塘裡的魚兒活潑地游來游去,玄宗對張九齡、李林甫說:“眾位愛卿,你們看,那些魚兒多麼鮮活可愛!”這李林甫是屬猴的,是個見著竿子就要往上爬的主兒,一見皇帝老兒發這樣的感嘆,馬上介面說:“它們過得自在,是因為陛下恩澤所及啊。”張九齡不高興了,打斷李林甫的馬屁,正色道:“魚兒就如同百姓,它們能不能生活自在,得看陛下任用什麼樣的人來管理他們。觀魚自樂這樣的事兒,只是裝點景緻而已,是小兒女玩的情調,希望陛下不要過分沉溺其中。”這張九齡雖然是個好官,卻顯然不懂得語言藝術。皇帝老兒天天批閱奏摺,三更燈火五更雞的,偶爾玩點小資情調,別總是一本正經地,逮著機會就給他上政治課嘛。所以,這次搞得唐玄宗很不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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