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自清優美的散文精選

朱自清優美的散文精選

  朱自清(1898年11月22日—1948年8月12日),原名自華,號秋實,後改名自清,字佩弦。中國現代散文家、詩人、學者、民主戰士。以下是小編整理的朱自清優美的散文精選,歡迎閱讀!

  朱自清優美的散文精選1:匆匆

  燕子去了,有再來的時候;楊柳枯了,有再青的時候;桃花謝了,有再開的時候。但是,聰明的,你告訴我,我們的日子為什麼一去不復返呢?--是有人偷了他們罷:那是誰?又藏在何處呢?是他們自己逃走了罷:現在又到了哪裡呢?

  我不知道他們給了我多少日子;但我的手確乎是漸漸空虛了,在默默裡算著,八千多日子已經從我手中溜去;像針尖上一滴水滴在大海里,我的日子滴在時間的流裡,沒有聲音,也沒有影子。我不禁頭涔涔而淚潸潸了。

  去的儘管去了,來的儘管來著;去來的中間,又怎樣地匆匆呢?早上我起來的時候,小屋裡射進兩三方斜斜的太陽。太陽他有腳啊,輕輕悄悄地挪移了;我也茫茫然跟著旋轉,於是--洗手的時候,日子從水盆裡過去;吃飯的時候,日子從飯碗裡過去;默默時,便從凝然的雙眼前過去。我覺察他去的匆匆了,伸出手遮挽時,他又從遮挽著的手邊過去,天黑時,我躺在床上,他便伶伶俐俐地從我身上跨過,從我腳邊飛去了。等我睜開眼和太陽再見,這算又溜走了一日。我掩著面嘆息。但是新來的日子的影兒又開始在嘆息裡閃過了。

  在逃去如飛的日子裡,在千門萬戶的世界裡的我能做些什麼呢?只有徘徊罷了,只有匆匆罷了;在八千多日的匆匆裡,除徘徊外,又剩些什麼呢?過去的日子如輕煙,被微風吹散了,如薄霧,被初陽蒸融了;我留著些什麼痕跡呢?我何曾留著像遊絲樣的痕跡呢?我赤裸裸來到這世界,轉眼間也將赤裸裸的回去罷?但不能平的,為什麼偏要白白走這一遭啊?

  你聰明的,告訴我,我們的日子為什麼一去不復返呢?

  朱自清優美的散文精選2:歌聲

  昨晚中西音樂歌舞大會里中西絲竹和唱的三曲清歌,真令我神迷心醉了。

  彷彿一個暮春的早晨,霏霏的毛雨默然灑在我臉上,引起潤澤,輕鬆的感覺。新鮮的微風吹動我的衣袂,像愛人的鼻息吹著我的手一樣。我立的一條白礬石的甬道上,經了那細雨,正如塗了一層薄薄的乳油。踏著只覺越發滑膩可愛了。

  細雨如牛毛,揚州稱為毛雨。

  這是在花園裡。群花都還做她們的清夢。那微雨偷偷洗去她們的塵垢,她們的'甜軟的光澤便自煥發了。在那被洗去的浮豔下,我能看到她們在有日光時所深藏著的恬靜的紅,冷落的紫,和苦笑的白與綠。以前錦繡般在我眼前的,現有都帶了黯淡的顏色。--是愁著芳春的銷歇麼?是感著芳春的睏倦麼?

  大約也因那濛濛的雨,園裡沒了穠鬱的香氣。涓涓的東風只吹來一縷縷餓了似的花香;夾帶著些潮溼的草叢的氣息和泥土的滋味。園外田畝和沼澤裡,又時時送過些新插的秧,少壯的麥,和成蔭的柳樹的清新的蒸氣。這些雖非甜美,卻能強烈地刺激我的鼻觀,使我有愉快的倦怠之感。

  看啊,那都是歌中所有的:我用耳,也用眼,鼻,舌,身,聽著;也用心唱著,我終於被一種健康的麻痺襲取了。於是為歌所有。此後只由歌獨自唱著,聽著;世界上便只有歌聲了。

  擴充套件閱讀:朱自清的散文風格

  李廣田在《最完整的人格》一文中說:“《背影》一篇,論行數不滿五十行,論字數不過千五百言……由於這篇短文被選為中學國文教材,在中學生心目中,‘朱自清’三個字已經和《背影》成為不可分的一體。”這裡說的是解放前的情況。至於解放後,選《背影》的少了一些,而《荷塘月色》一文,則因其文筆的優美,一直被選作教材,為大中學生所吟誦。

  為什麼朱自清的散文如此為人所推崇?主要因為他的散文具有真、善、美的品格。真,就是內容真實、感情真摯。善,是指作品表露出來的思想感情是進步的,作者是非愛憎和廣大人民群眾一致。美,當然包括很多方面,而特別為一般散文作品所不可企及的,是它的語言秀美而富有韻味,既如溪水般清澈流暢,又如橄欖般甘美耐嚼。

  朱自清在散文創作中是怎樣追求真、善、美的呢?

  從內容看,朱自清寫的都是他親身經歷的事情。不僅大的事情有根有據,就是一個細節,也力求真實準確。他不能容忍自己的散文中出現絲毫不真實的地方,有這樣一件事:他的《荷塘月色》裡有一句話:“這時候最熱鬧的,要數樹上的蟬聲和水裡的蛙聲。”後來有一個讀者寫信告訴他,說蟬子夜晚是不叫的。朱自清覺得自己那晚確是聽到了蟬聲,但為了穩妥起見,他還是問了好幾個人,並寫信向某昆蟲學家請教。結果大家都認為蟬子夜晚是不叫的,只是偶爾才叫。朱自清因此懷疑自己是記錯了,準備在散文集《背影》再版時,刪掉蟬叫這個句子。可是後來,他又兩次親耳聽到月夜的蟬聲,他才相信自己沒有寫錯,而一般人對月夜蟬叫的認識不準確。他為此專門寫了一篇文章,說明觀察事物之不易。從這件事可以看出,朱自清在對待寫作內容的真實性方面,態度是多麼認真嚴肅。

  朱自清散文感情的真摯更是有口皆碑,他的《背影》、《給亡婦》等,被稱為“天地間第等至情文學”。在淡淡的筆墨中,流露出一股深情,沒有半點矯揉造作,而有動人心絃的力量。他在《論逼真和如畫》、《論標語口號》、《鍾明<嘔心苦唇錄>序》等文章裡,強調“真”“就是自然”,強調“修辭立其誠”,強調“宣傳與寫作都不能缺少至誠的態度”,正是這種“至誠的態度”,使他把自己的真情實感,都傾注在字裡行間。而這種從心靈深處流露出來的喜怒哀樂之情,更容易引起讀者的共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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