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自己的真相名人故事

關於自己的真相名人故事

  那年有十六個保安射手湊錢請倫勃朗畫群像,倫勃朗覺得要把這麼多人安排在一幅畫中非常困難,只能設計一個情景。按照他們的身份,倫勃朗設計的情景是:似乎接到了報警。他們準備出發去檢視,隊長在交代任務。有人在擦槍筒,有人在扛旗幟,周圍又有一些孩子在看熱鬧。

  這幅畫,就是人類藝術史上的無價珍品《夜巡》。任何一本哪怕是最簡單的世界美術史,都不可能把它漏掉;任何一位哪怕是對美術未必摯愛的外國遊客,也要千方百計擠到博物館裡看上它一服。

  但在當時,這幅畫遇上了真正的麻煩。那十六個保安射手認為沒有把他們的地位擺平均,明暗、太小都不同,不僅拒絕接受,而且上訴法庭,鬧得紛紛揚揚。

  整個阿姆斯特丹不知有多少市民來看了這幅作品,看了都咧嘴大笑。這笑聲不是來自藝術判斷,而是來自對他人遭殃的興奮。這笑聲又有傳染性,笑的人越來越多,人們似乎要用笑來劃清自己與這幅作品的界線。來洗清它給全城帶來的恥辱。

  當時親戚朋友也給他提過,那就是再重畫一幅,完全按照世人標準,讓這些保安射手們穿著鮮亮的服裝齊齊地坐在餐桌前,餐桌上食物豐富。倫勃朗理所當然地拒絕了。

  那麼,他就註定要面對無人買畫的絕境。他還在畫畫。而且越畫越好,卻始終貧困。

  直到他去世後的一百年,阿姆斯特丹才驚奇地發現,英國、法國、德國、俄國、波蘭的一些著名畫家,自稱接受了倫勃朗的藝術濡養。

  倫勃朗不就是那位被保安射手們怒罵、被全城恥笑、像乞丐般下葬的窮畫家嗎?一百年過去,阿姆斯特丹的`記憶模糊了。好像是在去世前一年吧,大師已經十分貧困,一天磨磨蹭蹭來到早年的一個學生家,學生正在畫畫,需要幅時僱用一個形貌粗野的模特兒,裝扮成劊子手的姿勢。大師便說:我試試吧。隨手脫掉上衣,露出了多毛的胸膛。這個姿勢他擺了很久,感覺不錯。但誰料不小心一眼走神,看到了學生的畫框。畫框上,全部筆法都是在模仿早年的自己,有些筆法又模仿得不好。大師立即轉過臉去,滿眼黯然。他真後悔這一眼。

  此刻的倫勃朗被學生的畫筆猛然點醒,一醒卻看見自己脫衣露胸像傻瓜一樣站立著。更驚人的是,那個點醒自己的學生本人卻沒有醒,正在得意洋洋地遠覷近瞄、塗色抹彩,全然忘了眼前的模特兒是誰。

  學生畫完了。照市場價格付給他報酬。他收下,步履蹣跚地回家。

  這個情節,今天稍稍複述還是心裡難受。便轉身來到故居底層,買了一條印有大師簽名的紅領帶,找一個無人的角落戴上。

  今天,他的名字用各種不同的字型裝潢在大大小小的門面上,好像整個城市幾百年來都為這個名字而存在。為這個名字在歡呼。但我只相信這個印在領帶上的簽名,那是大師用最輕微又最強韌的筆觸在塵汙中爭辯:我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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