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普通的夜晚作文

一個普通的夜晚作文

  從食堂匆匆踱回,我倒是又湊巧和朋友聚在一處,距離晚間的課程還有些時間,卻沒有閒餘。然而我的朋友們卻竟是停下了手,不在對惱人的書本和題集發洩了;我本是以為接下來會是討論課上的講義,他們總是討論卻不相互幫助,不過總歸是討論過的。今日看來是是有些不對,佳本是第一個發言的:

  “不想把時間拖著過,揮霍在題目上。”

  這倒是先讓我想起了哪位名人的話“人生苦短,如果虛度人生卻顯得太長”,準備祝賀佳本學會了新的長壽技巧,還沒及我開口,沈景搶了風頭:

  “人,要麼忙著寫作業,要麼忙著死。”

  這兩人同是我比較要好的夥伴,不過若介紹給他人,也只是一起上下學的物件罷,用不負責任的說法,叫朋友。佳本是一個正直的人,我看得出;他較高中生的情情愛愛和八卦閒言,更青睞所謂國家大事與人生哲學,便是一個被語文老師稱為“叛逆的憤青”的思想早熟生,當然心理年齡是他自己定義的,至於是對是錯,實在是沒有人追究,不過他的確是說得出與眾不同的新鮮話的。我們這些普通高中生在他眼裡是如何不得而知,但是沈景肯定是他的剋星, 沈景沈景,人如其名,常是以瘋癲的外星生物的形式出現人們眼前,話癆,並且總是以教育工作者代言人的身份,回擊他人尤其是佳本的言論;記得有次班上的女生寫了冗長的戀愛部落格,他硬是寫了一篇更長的議論文“抨擊”青少年早戀的行為,不過這是很早之前的事情了。

  眼下兩人又接起了話茬,著眼於生命不息便不止的永恆話題:寫作業還是不寫作業,這是一個問題。

  “我的腦袋快要和這些題目一樣發黴了,看看這些是個什麼,誰能告訴我為什麼小明會在買梨的時候混著蘋果,導致最後分不清各自的價格,還有為什麼我得出的結果是售價百元一斤的梨,然而小明卻是如此愚蠢的存在,誰會和他一樣?這種題目毫無意義。”

  顯然選擇性地無視其他部分,沈景眼皮一跳,是從容不迫地對答:“總有你這種人買。”

  由於已經習以為常,佳本沒有在意“這個也是,沒有摩擦的木塊,誰能給我看一看長什麼樣?”

  “如果把你的腦袋做成木塊的話,本來你的腦袋就是個木頭。”

  “朽木不可雕也。與其說我的腦袋是木頭,不如說你已經木訥到失去基本的判斷能力了。”

  我的同桌幾近不想寫了。他正在計算蘋果的價格。

  “……寫作業是有幫助的,存在即合理,否則你如何取得成績。”

  不過話雖如此,沈景也是沒有繼續他的功課的。佳本也針對這一點:

  “說一套做一套是所有中國人的毛病,”佳本嘆了口氣,抬起頭試圖透過天花板仰望星空,亦或是備戰高考的學長,“口口聲聲為作業辯護,然而自己也未曾願動筆,唉,可悲的中國學生。”

  我分明聽見周圍同學的,儘管努力掩蓋嘴巴,但是還是從夾縫中流出那如同耍猴的笑聲。

  “我是為了給你足夠的尊重,才浪費我寶貴的時間來指點你。好好想想看吧佳本同學,想想看如何報答你沈爺爺……”

  他們由默地議論轉為討論起來,說了一陣,最後把矛頭指向了我。

  概因我的同桌在奮筆疾書,我沒有。於是我表示自愧不能集中精神自習,然而僅是被兩人奪取了所謂的專注力罷。他們各自都是並不服輸的,非要我給他們分個高下,論個對錯,我就是這樣一個角色,處於在一旁吐槽與公正裁決的邊緣之間,深受別人信賴。我仔細盤算,似乎與我無關,我也不能從中得到絲毫好處,三十六計脫身為上。

  於是我聲稱抓不住他們談話的重點,他們是不相信的。只得當我表示兩者平分秋色不相上下,應當下回再戰。他們才終得罷休。相比他們,我的.想法同其他人一樣簡單多了,老師接下來要評講作業,沒寫作業須得到走廊去罰站。像我這樣奉偷懶與睡覺為神明的人,這是莫大的恥辱,而通常我的進度和我的同桌相仿:他寫一句,我寫一句。坐擁這樣的同桌不是一件易事,班內僅有的乖孩子之一就在我的右邊,也導致了我的四周時常擁擠,他們也嫉妒我的幸運,不為別的,只為能輕鬆地應付任務。

  就在正準備將塗滿我的習題本之時,前門進來了班主任,同學們便窒息了,今日的晚間課正式開始了,我同兩位夥伴看著空白的習題本,愉快地站到走廊裡。兩人又開始相互指責,包括認為作業無能的佳本。

  然後傳來了乏味的鈴聲,這是一個普通的夜晚,並沒有什麼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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