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金寒夜讀書筆記

  《寒夜》是巴金1944年開始創作的一部長篇小說,作者在小說中成功地塑造了汪文宣、曾樹生、汪母這三個人物形象,深刻地寫出了抗戰時期勤懇、忠厚、善良的小知識分子的悲慘命運。下面就是小編分享給大家的,希望大家喜歡。

  一:

  《寒夜》是巴金解放前創作的最後一部長篇小說,最初動筆於1944年秋冬之際的重慶,1946年底在上海完成。作家在小說中成功地塑造了汪文宣、曾樹生、汪母這三個人物形象,深刻地寫出了抗戰時期勤懇、忠厚、善良的小知識分子的命運。

  本書中的故事是圍繞汪文宣、曾樹生、汪母這一家平民百姓。汪母是是屬於舊社會的人,纏足,年輕時的生活是典型的兒媳一切聽從婆婆,而他的兒媳曾樹生是新一代的人,她有自己的想法。於是她們的婆媳關係一直都是緊張的。而汪文宣作為兒子和丈夫在這兩種愛與被愛當中飽受折磨。

  看似簡單的一家,生活在其中卻是如此的複雜和艱難。歸根到底是他們愛的狹隘以及國民黨統治的腐敗。

  汪母愛兒子以及孫子,但一點也不喜歡兒媳婦曾樹生,她見不得兒子愛老婆,更無法忍受兒媳在外面工作,不聽從婆婆。曾樹生無法忍受婆婆對她的熱潮冷諷。她們兩都愛著汪文宣,卻又不能和諧相處。她們的愛也是自私的,不能為了文宣去接受他所愛的人。曾文軒也都愛著這兩個女人,但又無法調節兩人之間的關係。痛苦就在這一家裡存在著。

  汪文宣和曾樹生是一對大學教育系畢業的夫婦。年輕時曾經編織過許多美麗的理想,希望能用自己的知識和力量辦一所“鄉村化、家庭化”的學堂,為國家為人民做點有益的事情。但抗戰爆發後,他們逃難到重慶,汪文宣在一家半官半商的圖書文具公司當校對,曾樹生在大川銀行當“花瓶”。汪文宣當著一個小小的公務員,但是處處被人看不起,在單位裡辛辛苦苦工作,卻只拿著一點點工資,養家餬口都成問題。若沒有曾樹生的那份“花瓶”工作,家裡也難以維持。

  在抗爭時期,生活的磨難已經把他們的理想和意志消磨掉。愛、艱辛、自私在糾纏著。汪文宣得了肺病後被單位無情地辭退,而曾樹生為了她的生活和“自由”離開了那個家。雖說在經濟上她一直支援著這個家,但是在精神上帶給汪文宣的痛苦和傷害也在另一個程度把他推近死亡。汪母本人口口聲聲說愛兒子,但是在對待兒媳的這方面上也在把兒子逼近死亡。汪文宣本人也沒有做出反抗,對於任何人都是逆來順受,對於他的病的醫治也沒有主見,只是聽從母親。有求生願望,但最後還是痛苦地死掉。在艱苦的生活面前,理想與愛顯得那麼蒼白無力。

  汪文宣忠厚、老實,但是命運確實如此不公。妻子離去,臨終前也沒有見到。兩個相愛的人得到的是這樣的結局。

  這也要怪當時的局勢。日本人大肆侵略中國,人人生活在恐懼當中。中國在國民黨的統治之下物價飛漲,一遍又一遍地洗劫著勞苦大眾。

  其實汪文宣一家的命運是當時人民的生活寫照。在當時的條件下,人民只能接受命運的不公,而無法去改變什麼。

  汪文宣是在人們慶祝抗日勝利的時候去世的,歡慶與悲傷形成鮮明的對比,是對國民政府統治的控訴。抗日勝利後書中後面寫道人們的談話“勝利是他們的勝利,不是我們的勝利。我們沒有發過國難財,卻遭了勝利糟。早知道,那天真不應該參加勝利遊行······”這是國民黨統治的腐敗的最真實的反應。

  《寒夜》是對廣大勞苦民眾真實生活的反應。揭示了抗日時期人民生活的艱辛以及國民黨統治的腐敗。

  二:

  讀完《寒夜》,汪文宣那個瘦弱的身軀、蒼白的面容以及臨死前輕得不能再輕的呼吸聲的形象一直在我腦海中揮之不去。

  我感慨,他一個有志青年為什麼偏偏死在慶祝抗戰勝利的前夕?巴金這麼安排是不是有些殘忍?如果他親眼看到抗戰勝利的場面再瞑目的話會不會好點?

  汪文宣是個孝子,他孝順到可以委屈自己來成全母親的意願。在第六回他下班回家,心情很不好,沒有胃口吃飯,但還是一口一口地嚥著飯,一筷子一筷子地夾著紅燒肉。他在母親面前永遠是個溫順的孩子。這樣好的人,偏偏上天又捉弄他,她的妻子,嚴格來說只是他的姘頭,樹生非常不受他母親的歡迎。

  但是一家人的開銷,幾乎都是樹生賺來的。所以汪文宣夾在裡面很難做人。他既沒有能力解決她們的矛盾,也沒有勇氣在她們之間選擇一個。

  雖然汪文宣處處顯得懦弱,但是樹生很理解他。他的失敗很大程度上是社會造成的。如果他活在國泰民安的社會裡,大可以施展拳腳,畢竟他是大學畢業的,對辦教育懷有滿腔熱情。現實很殘酷,出於種種壓力,兩人的愛情最終破滅。

  關於破滅的原因很多,各有各的說法,在這裡僅談談個人看法。

  三:

  讀完《寒夜》,有一種狹隘、逼仄、壓抑的感覺,而那空氣中也彷彿有無數小細菌,使汪文宣得病,也使讀者難於呼吸。整個小說有好幾個地點,但無論哪裡,都無不使我感覺昏暗、晦暗不明。尤其是汪文宣的家中,客觀上可能是窘迫的家庭條件所限,只能住著不寬敞明亮的房子,只能點著昏黃的燈,但是更重要的是家裡人與人之間的氣氛構成了這種陰暗感。以至於不要說兒媳曾樹生不願意呆在家裡,連我也有些懼怕跟著主人公的腳步回到他的家裡。因為那裡雖然有母親的愛,卻毫不能給人溫暖和安慰,卻往往意味著爭執、分裂,以及讓人無法面對和承受的過於強烈的母愛。可是離開主人公那讓人難堪的家,又何嘗有其他明亮的去處?他在辦公室,讓我想起《日出》中的黃省三;他在酒館,更是“舉杯消愁愁更愁”。我感到主人公的腳步越來越疲憊,我同他一起都不願意面對彼時彼地的每一幅生活場景。讀《寒夜》的時候,幾次有不忍卒讀的感覺,不是因為小說乏味,而是作者塑造的整個環境實在讓人毫無希望、透不過氣來。從這個意義上講,作者應該說是成功的。

  夏志清先生在《中國現代小說史》中認為:《寒夜》是巴金創作的“最偉大的愛的故事”復旦大學出版社,2005年版,第252頁。可是在我讀來,它也是一個很“恐怖”的愛的故事。因為愛給人帶來的應該是美好,可是這個故事中卻正是由於愛帶來的矛盾衝突,毀滅了一個家庭,毀滅了一個人可能不只是一個人,汪文宣的死很可能也會毀滅他的母親,同時也會給他的前妻和兒子帶來重大的影響。作者是殘酷的,卻也是負責任的。因為他不虛構一個美好的結局,他沒有吹捧愛能彌合一切,他將活生生的現實放在人面前,給人們看無節制無調和的愛的危險和可怕。汪文宣是愛樹生的,樹生對汪也有感情,但是汪無法滿足她的物質、精神需要,使她徘徊和猶疑;汪母是深愛自己的兒子的,但是她同樣無法滿足汪文宣真正的精神需要,她只能給與他最傳統式的母愛,卻無從得知在當下這個時代汪文宣需要什麼。更為難的是,汪母和樹生對汪文宣不同理念的愛導致她們永無休止的爭吵,她們為了要愛這個人,卻同時在深深傷這個人。當然,婆媳爭吵並不是只有那時才有的事情,只不過在一個新舊觀念撞擊的時代顯得格外無法溝通罷了。

  作為一個青年讀者,我當然更容易將注意力放在兩位中青年主人公身上儘管故事中汪母也是個非常重要的人物。小說中他們多次提到他們也曾經身懷“教育救國”的理想,他們也曾經夢想用所學的知識大有作為,但是在那個情境下,他們顯然只能把這當成永久的夢想了。所以我似乎也在作者筆下看見,現實怎樣以人為不可控制的力量摧殘著理想,並且使人漸漸麻木。當汪文宣在酒館麻醉自己時,他顯然已經忘記了自己曾經的抱負;當樹生跟著陳主任飛赴蘭州時,她也不再是個追求人格獨立的新女性了。而悲劇性正在於,他們並不是有意這樣做,是生活一步步使他們走上這條路,這讓我想起《在酒樓上》裡的呂緯甫說,蒼蠅飛了一個大圈子,仍舊回到它的起點。魯迅在20年代這樣寫,巴金在40年代這樣寫,這個問題顯然也超出時代。

  至於汪母,我暫時不想多做評價。雖然理性上我知道問題的責任不能全歸咎於她,但在感情上我仍然不能不對她起一種反感情緒。她的盲目而顯得專制的母愛孕育出一個懦弱的兒子,她卻繼續著這種在我看來不明是非的愛。

  總之,我認為《寒夜》的成功在於作者很好地營造了一種與故事十分吻合的陰鬱的氛圍,能將讀者帶入小說的情境中去,並且構成這個小說中的衝突的問題不是偶然性的問題,而是提出了普遍的超越時代的問題,直到今天這些問題可能還沒有得到很好地解決,所以我們在這個故事中還能看到自己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