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江仙池外輕雷池上雨》翻譯及賞析

《臨江仙池外輕雷池上雨》翻譯及賞析

  《臨江仙·池外輕雷池上雨》

  歐陽修

  池外輕雷池上雨,雨聲滴碎荷聲。小樓西角斷虹明,闌干倚處,待得月華生。

  燕子飛來窺畫棟,玉鉤垂下簾旌。涼波不動簟紋平,水精雙枕,畔有墮釵橫。

  【前言】

  《臨江仙·柳外輕雷池上雨》是北宋詞人歐陽修的作品。此詞寫了夏日傍晚,陣雨已過、月亮升起後樓外樓內的景象,描繪了閨情樂趣,幾乎句句寫景,而情盡寓其中。

  【註釋】

  ①輕雷:雷聲不大。

  ②闌干:縱橫交錯的樣子。

  ③月華:月光、月色之美麗。這裡指月亮。

  ④畫棟:彩繪裝飾了的樑棟。

  ⑤玉鉤:精美的簾鉤。簾旌:簾端下垂用以裝飾的布帛,此代指簾幕。

  ⑥“涼波”句:指竹子做的涼蓆平整如不動的波紋。簟:竹蓆。

  ⑦水精:即水晶。

  ⑧‘‘傍有”句:化用李商隱《偶題》:“水文簟上琥珀枕,旁有墮釵雙翠翹”。墮:脫落。

  【翻譯】

  柳林外傳來輕輕的雷鳴,池上細雨濛濛;雨聲浙淅瀝瀝,滴在荷葉上發出細碎之聲。不久小雨即停,小樓西角顯現出被遮斷的彩虹。我們靠倚欄杆旁,直等到月亮東昇。

  燕子飛回門前,窺伺著飛到畫梁問;我從玉鉤上放下門簾。床上竹蓆紋路平展,好像清涼的水波,卻無波紋湧動。床頭放著水晶雙枕,她的金釵從發上墜下,橫放枕邊。

  【賞析】

  這首詞寫的是夏季傍晚陣雨過後,一時之情狀,畫所難到,得未曾有。詞的上闋寫室外景色,輕雷疏雨,小樓彩虹,雨後晚晴,新月婉婉,尤其是“斷虹明”三字和“月華生”三字的妙用,把夏日的景象推到了極美的境界。

  “柳外輕雷池上雨,雨聲滴碎荷聲。”柳蔭外、池塘上,陣陣驚雷後,下起了一陣急雨。雨滴落在池塘的荷葉上,簌簌作響。詞人未曾提及柳的遠近,然而無論遠近,雷都是來自柳的`那一邊,雷聲被柳樹阻隔,聲音愈來愈小,故是輕雷,隱隱隆隆之致,有異於當頭霹靂。夏雨潑灑在池上,而雷聲此時已經停止了,惟聞沙沙颯颯,乃是雨聲獨響。此處一個“碎”字用得巧妙,細膩表現出雨打荷葉的聲音蓋過了荷葉本身風中相撞發出的聲音。荷聲者,其葉蓋之聲也。奇又在“碎”,夏季陣雨是轉眼即逝的,而因荷承,故聲聲清晰。此為輕雷疏雨,於一“碎”字盡得風流,如於耳際聞之。

  詞上片前二句形象生動地描繪了一幅柳外池塘雨打荷葉的夏日風光圖。柳蔭外、池塘上,陣陣驚雷後,下起一陣急雨。雨滴落在池塘的荷葉上,簌簌作響。此處一個“碎”字用的巧妙,細膩表現出雨打荷葉的聲音蓋過了荷葉本身風中相撞發出的聲音。夏雨來得及、去得快,“小樓”以下三句寫雨後情景。小樓西腳,一道彩虹下,“待得月華生”。這表明她曾長時間佇立在那兒。她或許在等待情人到來,從彩虹生直至月上東山。

  下片描繪了一幅美人夏日 睡覺圖,據詞意當是寫第二天情景。小樓繡閣,玉鉤放下、帷簾低垂,女主人公閣內鼾睡。只見她躺著的涼簟紋理平整,不見折皺,而她頭上的釵鈿則垂落在水晶枕旁。詞人巧妙地從燕子的視角,將女主人公夏日晝寢的畫面描摹得惟妙惟肖。

  “小樓西角斷虹明。闌干倚處,待得月華生。”夏雨來得急、去得快,“小樓”以下三旬寫雨後情景。雨勢本來就不洶湧,一會兒天就放晴了。小樓西角,一道彩虹掛在天空。斷虹之美,令人難以名狀,詞人又只下一“明”字,而斷虹之美,斜陽之美,雨後晚晴的碧空如洗之美,已被“明”字描摹得淋漓盡致。“明”乃尋常之字,本無奇處,但細思之,卻表現瞭如此豐富的意境與層次之美。虹一彎,忽現雲際,則晚晴之美,在此時顯得更加妙不可言,無可著筆處乃偏偏有此斷虹,來為生色,來為照影。閨中女主人公出現了,她倚著小樓欄杆,看彩虹落下,“待得月華生”。這表明她曾長時間地佇立在此。她或許在等待情人到來,從彩虹生直至月上東山。

  下闋寫室內景象,以精美華麗之物又營造出一個理想的人間境界,連燕子也飛來窺視而不忍打擾。

  “燕子飛來窺畫棟,玉鉤垂下簾旌。涼波不動簟紋平。水精雙枕,旁有墮釵橫。”下闋詞的意境在“月華生”的基礎上再上一層。小樓繡閣,玉鉤放下、帷簾低垂,女主人公閣內鼾睡。寫到闌干罷倚,人歸簾下,天真晚矣。涼波以比簟紋,已妙極,又下“不動”“平”,竭盡全力渲染清幽處的悲涼。結尾兩句是人物內心情感的自然流露,引人遐想,豔而不俗。水精枕,加倍渲染畫棟玉鉤,是用華美的物件以造一理想的人間境界(水精即水晶)。而結以釵橫,詞人此處,神理不殊,先後一揆。人巧妙地從燕子的視角,將女主人公夏日晝寢的畫面描摹得惟妙惟肖,繡閣的靜謐精美,不附會本事,這自是一幅閨閣妙畫,若附會本事,則本篇雖涉豔情,卻也表現清雅而自然。

  詞中的這位女主人公,她的生活無疑是華貴的,她的心靈卻並不歡快。涼蓆上,玉枕旁,陪伴她的只有她自己金釵。這就暗示著:她正獨守空閨。她在妝樓倚欄依望。她聽到雷聲、雨聲、雨打荷葉聲,卻聽不到丈夫歸來的馬蹄聲。她看到雨後彩虹,夜空的新月,卻看不到丈夫的身影。她又在無望的期待中度過一個炎夏的永晝。她只得悵悵的,懨懨的,獨自回到閨房,垂下珠簾,因為她不願那成雙捉對的燕兒窺見她的縈寞,嘲笑她的孤單,可以想見她的孤獨和愁苦,而睡夢中的她一定仍在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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