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贈升州王使君忠臣》原文及翻譯賞析

《贈升州王使君忠臣》原文及翻譯賞析

  《贈升州王使君忠臣》

  李白

  六代帝王國,三吳佳麗城。

  賢人當重寄,天子借高名。

  巨海一邊靜,長江萬里清。

  應須救趙策,未肯棄侯嬴。

  前言:

  《贈升州王使君忠臣》是唐代大詩人李白的作品。此詩內容緊扣題目,以贊其地起,以頌其人承,以言時局轉,以抒心曲收。詩人以侯嬴自比,希望能得到王忠臣的攏引。全詩層次清晰,中心突出,詩為贈昇州的王忠臣而作,卻不限於一地,不囿於應酬,而能放眼全國,抒寫壯懷。

  註釋:

  1、升州:唐州名,乾元元年(758)改江寧郡置,上元二年(761)廢,治所在今江蘇南京。王忠臣:事蹟不詳。使君:即刺史。

  2、六代:指吳、晉、宋、齊、梁、陳,六朝均建都金陵。國:此指天子之所都。

  3、三吳:《水經注》以吳郡(今蘇州)、吳興(今浙江湖州)、會稽(今浙江紹興)為三吳。《元和郡縣誌》則以吳郡、吳興、丹陽(今江蘇鎮江)為三吳。說法不一。

  4、重寄:重大的託付,猶重任。

  5、巨海:大海。

  6、“長江”句:當指平定劉展叛亂事。據《資治通鑑·唐紀》肅宗上元元年,淮南東、江南西、浙西節度使劉展叛亂,陷潤州、升州、宣州、蘇州、湖州。上元二年,為平盧兵馬使田神功擊敗,展死,亂平。

  7、應須:應當,應該。

  8、侯嬴:戰國時魏國隱士。年七十,家貧,為天梁夷門監者。信陵君引為門客。魏安釐王二十年(前257),秦軍圍趙都邯鄲,魏王使晉鄙率軍救晉。鄙畏秦,屯兵於鄴以觀望之。侯嬴向信陵君獻計,並薦力士朱亥。信陵君至鄴,使朱亥擊殺晉鄙,竊得兵符奪其兵權,遂解邯鄲之圍。事見《史記·魏公子列傳》。此處李白以侯嬴自比。

  翻譯:

  這裡是六個王朝的國都,三吳中秀麗的京城。賢人就應委以重任,天子也要藉助你的高名。汪洋大海寧靜了一邊,長江萬里得到了登清。你也許還須救趙良策,不要遺棄我這個侯嬴。

  賞析:

  這首詩的首聯,入手擒題,盛讚昇州。上句從縱的時間方面著眼,說這裡是吳、東晉、宋、齊、梁、陳六朝的故都,讓讀者想見其歷史悠久,文化燦爛。下句從橫的空間方面落筆,說這裡是“三吳”地區的一座美麗的城市,讓讀者想見其江山多嬌,物華天寶。丹陽郡為三國時吳所移置,治建業,故址在今南京市東南,亦即在詩人李白寫此詩時的昇州。上下兩句,一縱一橫,氣勢宏偉,含蓋多廣。雖然這一聯本於謝朓《入朝曲》的“江南佳麗地,六代帝王州”,但顛倒句序,使其落腳點在地更突出,而改“江南”為“三吳”,改“地”為“城”,改“州”為“國”,則有更工整、更確切的效應。如此為我所用,青勝於藍,實非因襲陳言者可望其項背。

  地靈則人傑,因此頷聯緊承首聯而頌王忠臣其人。上句說他人賢,帝王理當委託以重任;下句說他名高,天子憑藉之以守此要地。這一聯,似乎還巧妙地暗藏了被稱頌者的姓名。上句,沒有明說誰對“賢人當寄重”,但很明顯指的應當為“王”。這“王”正是被稱頌者的姓。下句、主語、謂語和賓語齊全,結構完整,但“天子”之所“借”以治國撫民的人,正是“忠臣”。這“忠臣”恰是被稱頌者的“高名”。

  昇州所轄,東極於海,西帶長江,因此頸聯放筆而涉及江海。上句的“一邊靜”,下句的“萬里清”,從字面上看,寫的是海與江的'景象,實際上卻說的是時局。這是針對這年正月,平定了劉展在這一帶的作亂而言,又包含著詩人對史思明勢焰尚囂張,北方仍未平靜的極大關注。對被贈詩的王忠臣來說,是既祝頌他所轄地區出現的清平,又希望他能擴大視野,看到北方的動亂。緊扣詩句,這一聯則可作這樣的解釋:雖然“長江萬里清”了,但是“巨海”才只有“一邊靜”,而非全靜。

  尾聯,用侯嬴向信陵君獻策竊符救趙事,以“應須”、“未肯”這樣的推度語氣,自比侯嬴,表現想要為國效命,在平定北方叛亂中建立功勳的願望,希獲被贈詩的王忠臣的理解和支援。據《史記·信陵君列傳》載,侯嬴本為魏國大梁夷門監者,後為信陵君上客。周赧王五十五年(前260),秦破趙長平軍,又進兵圍邯鄲。趙國平原君夫人為信陵君姊,屢次送書信請求魏國相救。魏王初使將軍晉鄙率兵十萬救趙,但後又懼秦而命晉鄙停兵觀望。信陵君竭力勸說魏王進軍,魏王終不聽從。

  在這緊急的情況下,侯嬴向信陵君獻策,讓信陵君請求如姬從魏王臥室盜出晉鄙兵符,然後去奪晉鄙軍;如晉鄙不聽,則使力士朱亥椎殺之。信陵信聽從其策,果得兵符,殺晉鄙,率其兵而擊秦軍,救邯鄲而存趙國。侯嬴與信陵君分別後,自刎而死。詩人李白這一想要為國效命,在平定北方的叛亂中建立功勳的願望,在同一年所寫的《聞李太尉大舉秦兵百萬出征東南懦夫請纓冀申一割之用半道病還留別金陵崔侍御十九韻》一詩,表現得更加明白。除詩題的表述外,詩中還說:“恨無左車略,多愧魯連生。拂劍照嚴霜,雕戈鬘胡纓。願雪會稽恥,將期報恩榮。”可以與這尾聯相互印證。遺憾的是詩人李白的這一願望,無人理睬,使他終於在次年貧病交加而死。

  李白是個充滿豪情逸興的詩人,不肯多寫格律謹嚴的律詩,但偶有所作,皆為上品。這首五律,便可作證。它不死守五律定式聲調,但平仄諧調。它以“城”、“名”、“清”和“嬴”四字押腳韻,皆屬八庚,穩妥悠揚。它中間兩聯的對仗,兩兩相稱,自然工整。首聯亦對,更屬難能。它緊緊抓住題目,以贊其地起,以頌其人承,以言時局轉,以抒心曲收,層次清晰,中心突出。它始稱“六代”,來引“侯嬴”,中言現在,上下千年,包舉的時間漫長,運用“三吳”、“巨海”、“長江”、“萬里”等意象,囊括的地域寬廣,從而形成了闊大的意境,使人胸膽開張。它為贈昇州的王忠臣而作,卻不限於一地,不囿於應酬,而能放眼全國,抒寫壯懷。這首詩正是由於這些特點,所以受到後人的高度稱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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