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賞有關描寫《紅樓夢》的作文

欣賞有關描寫《紅樓夢》的作文

  它,是中國文學史上一部偉大而傑出的作品,集高度的文學性和藝術性於一身,是古典文學中的巔峰之作,這部“字字看來都是血,十年辛苦不尋常”的作品,如微雨,緩緩地,深深地,浸透我的心靈,深入我的靈魂,讓我與之同悲,同歡,同笑,同淚。

  初讀《紅樓夢》,先是被裡面表現人物性格而風格迥異的詩詞所吸引。無論是“爾今失去儂收葬,未卜儂身何日喪”中黛玉的淒涼;還是“好風頻借力,送我上青雲”寶釵的豪放;抑或“隔座香分三徑露,拋書人對一枝秋”湘雲的爽朗,都成了我中沉吟不絕而始終口角噙香的佳句,帶著那些女子純潔高雅的氣息於心中縈繞。

  而後,在深入地欣賞與研讀後,我漸漸從那字裡行間看出了更深層的東西。在大觀園“花招秀帶,柳拂香風”之美背後,隱匿著的是一個個女子在那個封建社會里苦苦掙扎,卻無力改變,直至香消玉殞,柔腸寸斷的悲劇。

  紅樓群芳,個人最愛的是黛玉,愛她“兩彎似蹙非蹙籠煙眉”裡透出的高傲,喜她“一雙似喜非喜含情目”中流露的深情,更愛她花前痴讀《西廂記》的毫無避諱,香冢葬花的悲涼,以及風雨夕悶制風雨詞的悽絕。她對世俗不屑一顧,特立獨行,卓爾不群,她那獨立而高潔的人格,如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蓮花,笑傲風塵,徑自瓢香。

  “質本潔來還潔去,強於汙淖陷渠溝”。她還有著不俗的才華,魁奪菊花詩,悲吟葬花詞,她技壓群芳,用丹心秀口吐露生命的風情。無論是少年聽雨歌樓上的詩情,清寒入骨我欲仙的畫意:還是草木黃落雁南歸的淒涼,花氣溫柔能解語的幽怨。無一不是林瀟湘詩人氣質,佳人意蘊的寫照。如許的清澈坦蕩,令人動容感慨。可惜,在當時的社會里,傲世人皆妒,她被視為異己,只能在孤寂的世界裡枉自空吟,暗自嗟嘆,愴然神傷。大觀園裡人來人往,卻都是匆匆過客,無人能解衷腸,只有寶玉視其為知己。

  寶玉,是真正懂得憐惜女子,傾聽她們心聲的人,他曾說:“世間男子都是泥做的骨肉,而女子是水做的骨肉,我一看見女子便覺神清氣爽,一見男子便覺濁臭不堪。”在當時,這份少有的通達和對女子的痴心令人感動。我想,曹公是將自己的意想寄予在了寶玉身上,曹公說過,他之寫紅樓,是“為閨閣昭傳”,他要讓通靈寶玉,這不同於世間凡俗男子的精魂體諒那百轉柔腸,感受她們細膩的情思。何時,聽見有人說寶玉和魯迅筆下“狂人”有些相似,細想想,是啊,都反叛著當時的社會,都在和命運抗衡,都發出了人性的吶喊。我想,如果寶玉真是百年前“狂人”的遙遙先驅,那他心裡一定在振臂高呼:“救救女子”。

  寶黛的愛情,是基於精神慰藉萌生的`情愫,如此清白而純潔。他們,骨子裡都是叛逆的,有著對世俗的厭惡和對高尚完美的追求。他們,只想貼近彼此的靈魂。可惜,這招來的是世人的冷眼。因為黛玉太高傲,不似寶釵溫柔敦厚,賢妻良母型,符合當時相夫教子的妻子要求。縱使有百般不捨,卻只能錯手。苦絳珠淚盡而逝,可嘆此生,便縱有千種風情,更與何人說?一邊是熱鬧的新婚燕爾,一邊是寥落的焚稿斷痴情,強烈的對比,凸顯著社會的無情和那個女子的悲情。

  榮寧兩府最終的衰落,昭示的是整個封建社會的敗落。而這個過程中,有太多像黛玉和其他金陵十二釵般清秀的女子,成了它的殉道者。也許,這就是悲劇的力量,魯迅曾說“悲劇是將人生有價值的東西撕毀給人看”,而我們也在這種撕毀中無語凝噎,愁腸欲斷。

  若說,這真是曹公的親身寫照,那麼,我可以觸碰到他寫下這字字句句時滴落的冰涼決絕的血淚,我可以感受到經歷一場大劫難後,心靈的沉寂與深沉的苦痛。那種失去,是切膚之痛,亦是切膚之愛,是對過去的緬懷,亦是對此時的祭奠。有法國評論家稱讚說:“曹雪芹具有普魯斯特敏銳的目光,托爾斯泰的同情心,繆塞的才智和幽默,有巴爾扎克的洞察和再現整個社會的自上而下各階層的能力。”但雪芹有一樣——“痴”是其他文豪都沒有的,他有對情的痴,對文的痴,對生命酌痴……曹公和黛玉一樣,都是寂寞的,衷腸無人能懂,也許,也是因此失去了摯愛,否則,他不會說“都雲作者痴,誰解其中味?”

  手捧紅樓,拿著的,是一段段沉重的往事:觸控的,是一個個悽楚的生命。看似“滿紙荒唐言”,實則“一把心酸淚”。其中的四大家族:賈、薛、王、史,諧音“假寫往事”,想來,曹公回顧過往,曾經的人與事,歷數眼前,也成了定格的風景吧。

  《紅樓夢》,需要太多人生閱歷,太多生命感悟,太多靜默聆聽,才能讀出其中的況味。這一番“亂哄哄你方唱罷我登場”的喧譁和“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乾淨”的淡然,需要我們用誠摯的心靈,畢生的情思去品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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