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那些已逝去流年的傷感美文

致那些已逝去流年的傷感美文

  這個夏,公認的熱,全國氣溫,千里“燒烤”,萬里“肉香”……網友們悠揚地吟道:“我和烤肉之間,只差一撮孜然;我和扇貝之間,只差一頭大蒜。”有如下報道為證:上海電視臺記者把一塊五花肉放在人民廣場的大理石地面上,10分鐘後,肉已經八成熟。無獨有偶,江蘇鎮江一輛運送鮮魚的貨車在高速上不慎翻車,三萬斤活魚灑滿路面,由於路面氣溫太高,大部分的魚兒撿著撿著它就“烤熟”了!還有人,冒著午後兩點半的高溫,把雞蛋直接打到了馬路上,結果等啊、等啊,一個多小時後,蛋沒煎成,卻不慎高溫中暑送醫院。看到這樣的新聞,真想問一句:“你要微辣、中辣還是重辣,加孜然嗎?”

  老人們說,似乎從來沒有一個夏如這個夏一般的熱與多雨。可無限迴圈播放“勁爆熱曲”,就算是偶有降雨,也就如同插播的廣告一樣,沒啥降溫效果。

  而這個夏天,對我來說,也一樣的煎熬,由於工作的關係,每天都要行走於這個城市的戶外,以致於眾女獨白我獨黑,久而久之,連防曬霜都懶的擦了,因為那簡直就是可恥的浪費。某日有男同事盯著我的高跟鞋言道:這鞋估計走在正午的陽光裡,一準兒能留下一串小腳印,於此,還真真的得到了驗證。某日,午後兩點,太陽正火辣,行走的中感覺地面很綿軟,回頭而望,是高跟鞋與地面親密接觸留下的印跡。

  當我無力消受這高溫的熱情,而胸悶氣短,近乎於窒息的傻坐於這個城市的某條街道上的某個臺階上時,我開始厭惡這樣的夏天。

  其實,曾經我是喜歡夏天的,盼望著夏天的到來的,不過那些都只是曾經,是關於年少時的最美時光。

  小時候的夏,是在海濱城市的一個小山村裡度過的,那裡有輕涼的風,記憶中的夏天用的著風扇的日子都是屈指可數的。那時候的夏的腳步走來時,便意味著欣喜與快樂。

  記憶中,到六一節的時候,小山村的夏還是羞答答的,有些微涼的氣息,可是我很早就期盼著六一節的到來,因為這天學校組織表演節目時,我便可以穿上那僅有的一件粉色裙子。

  依然記得,那條裙子是紗質的面料,是我八歲那年,父親和母親進城賣了西瓜買回來的,那一夜,我看著娘把手提包裡的所有錢都倒在土炕上仔細的數著,有一毛的,二毛的,五毛的。那些毛票其實他們都數過無數遍了,可每晚他們還要再次規整一遍,數完分類好,再撿出大張的疊到一起,再數上最後一遍,這才小心翼翼的揭開炕角那個舊箱子,把錢放進去,合上箱蓋。娘說,過日子就要這麼攢,積少成多。每天十塊二十塊,一個月就能攢幾百。其實那時候,還不太明白,這都是母親的`希望,是我的學費,我的新衣服,還有油鹽醬醋很多很多....

  而我只是自顧自的穿著裙子臭美著,自認為是最美麗的公主般,似乎等待著有駕著馬車的王子來接我去赴一場盛大的舞會,不捨得坐下,生怕一坐會給那美麗的裙子增添了一絲不美麗的皺褶。

  那時候的暑假裡的每天都令人興奮,孩子們比上學還要忙,下河,游泳,摸魚,抓知了,漫山遍野地瘋跑。

  而我的夏天很大一部分的時光是負責在父親搭起的瓜棚裡看瓜,父親種的西瓜遠近聞名,最大的有二十幾斤,看瓜無聊的時候,我便去採野花,要麼就把幾根竹杆綁在一起,就成了很長很長的一條,用面各了麵筋,粘粘的,塗到那長長的竹竿頂端粘知了,我們的瓜地旁邊就是大片的桃樹林,那是父親,二伯,爺爺栽種的,我趁那些知了在果樹上歇息的空隙,用長長的竹竿接觸到他們的翅膀,翅膀粘在麵筋上它們便無路可逃了,即使掙扎也是白費力氣。

  我自認為粘知了的技術還是相當了得的,一箇中午的時光便能粘得上百隻。知了粘的多了,我就去草棵裡抓螞蚱,用狗尾巴草將它們串到一起,串成長長的一串。晚上的時候,娘就會用油將它們炸熟,給父親佐酒,要麼醃製起來,,留得日後食用。

  渴了,便去瓜地裡摘西瓜,或去果樹園裡摘桃子,去附近的井邊,將西瓜泡在旁邊的水池裡,可是我經常等不急西瓜涼透便急不可奈的想一嘗那甘甜的瓜汁,我總是很正式的擺出架勢,往往刀剛碰到瓜面西瓜立刻裂開,粉紅色瓜水流了一桌,沙瓤黑籽西瓜甜的不得了,就那麼抱著西瓜啃起來,全然不去理會怕瓜汁流到衣服上,更不會像淑女那樣小塊吃瓜。

  有時候娘還會把西瓜皮醃製起來,過一段時間吃,是脆脆的清爽味道,這樣在菜餚不多的那個年代,餐桌上就又多了一道菜品。

  那時候的夏天,記憶裡似乎也會有很多雨,電閃雷鳴的大雨十起來氣勢很是磅礴。雨一停,孩子們便迫不及待跑出家門,穿著塑膠涼鞋的腳在雨水的小河裡來回淌水,我們的笑聲沿著長長的小路順著雨水向遠方流淌。

  那時的夏天,雨後天上常常會有彩虹,我們就用手指一二三四地數著彩虹的顏色有幾種,白白的雲,藍藍的天,象一汪碧波般的藍。

  那時的夏天,我會跟著堂哥一起下河澇魚,娘不讓我跟著一幫男孩子瞎瘋,再者也怕河水不安全,可我總是趁娘不注意的時候,便偷偷溜出去,直到天擦黑的時候,聽見娘在村口一聲聲的喊雲兒,才蹦嘣跳跳的跑回家。

  那時候的夏天,哥哥總是很理直氣壯的跑到奶奶面前討要二毛錢,帶著我跑到賣冰棒那裡,付了錢看著老大娘(也許是老大爺)從蓋著棉被的木頭箱裡一遍遍取出冰棒,可是那時候我似乎並不明白為什麼冰棒要蓋在棉被下面呢?為什麼蓋在棉被下面不會化掉呢?為此我回家反覆研究和實踐過,也百思沒得其解。

  那時候的夏天,我和哥哥還有一群小夥伴跑到山坡上,去摘酸棗,哥哥爬到樹上去摸鳥蛋,我在下面接應。有時候我也會爬到樹上,恰巧被路過的母親看到,便斥責我下來,哪象個女孩子,我嘿嘿一笑,便滑下樹來。

  那時候的夏天,村莊裡很少有電視機,父親用賣桃子,賣西瓜的錢託大伯從濰坊買了一臺12寸的黑白電視機(那時候我認為濰坊是個很大很大的城市),每天飯後,附近的鄰居便搖著蒲扇,拎著小板凳聚在那間小屋裡,人多屋裡熱,父親便把電視搬到院子裡,大人們在院子裡看電視,孩子們便跑到外面去抓瑩火蟲。等鄉親們都散去,外婆便在院子裡的葡萄樹下,鋪上涼蓆,一邊搖著蒲扇,一邊給我講聊齋,牛郎織女的故事,直到我躺在她的腿上睡著,父親再把我抱到屋裡的土炕上。

  那時候的夏天,街邊,菜棚裡都堆著小山一樣的西紅柿,黃瓜,香瓜和西瓜。

  而,現在的西瓜甜得很假,西紅柿沒有了沙瓤,黃瓜也不清香了,現在的夏天也來越不像夏天了。

  想起我的童年,想起我的夏天,突然間,有一滴淚,劃過臉龐。時光怎麼這麼快,就過去了?為什麼一切都變換了模樣?父母親人離去了,魂牽夢繞的家沒了,連夏天也不再復當初的模樣,只剩了大片大片讓我窒息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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