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和書美文摘抄

女人和書美文摘抄

  大紅在書櫃前停下來。

  書櫃不大,五層,書是經過仔細安排的,羅列下來整整齊齊。

  大紅的眼睛眨巴了一下,提在手裡的抹布往上攥了一把,然後扭頭對正在看書的鐘良說:鍾老師,借我本書行嗎?

  鍾良的眼睛沒有離開書面,手倒像是聽到了指揮似地開始往桌上爬,爬到水壺手柄時就“咄咄咄”地喝起來,那是一個圓扁形的紫砂壺,黑褐色,長壺嘴,很有特色。

  “鍾老師……”大紅又叫了一聲。

  “嗯?”鍾良這才抬起眼睛。

  “借我本書行嗎?”

  “成,喜歡哪本就拿去。”鍾良的手在空中揮了一把,眼睛又轉到了書面上。

  沒看到幾行字,鍾良像有所驚醒似地又抬起了眼睛:“不過這書得還,它是我的珍藏品,它不像錢,錢也可以借,甚至可以不還,但這書一定得還。”

  大紅的手又把抹布往上攥了一把,然後“嗯”了一聲。

  大紅今天穿了一件湖藍色的連衣裙,頭髮扎得順溜溜地,臉上還撲了粉,白裡透紅,像蘋果,不!比蘋果還美。可是鍾良的眼睛抬起來的.時候,壓根兒就沒注意到大紅的臉,這讓大紅恨恨地又攥了一把手裡的抹布。

  大紅提著抹布往衛生間走,擦了老半天,也該給抹布洗一下了,水嘩嘩地流,流得大紅的眼淚直想往下掉,大紅抿著嘴咬了咬嘴唇,然後把抹布掛在了陽臺的欄杆上。

  出來的時候,大紅給鍾良的壺裡又續上了水,然後說:“鍾老師,飯菜都做好了,不吃就涼了。”

  鍾良“嗯”了一聲。

  “我也該走了。”大紅開啟門,鍾良想起來是該結帳的時候了,忙說:“大紅,今天是結工資的時候。”鍾良順手又“咄”了一口茶。

  大紅說“別忙,下次吧,我還來呢。”說完把門扣上,走了。

  這時鐘良桌上的電話響起來,“嘟嘟嘟”地鬧得厲害。

  鍾良皺了一下眉,提起電話“喂……”

  “是我。”鍾良的前妻,離了一年了。

  鍾良“哦”了一聲。前妻說:“我找了個物件,律師,43歲,樣子還過得去。”

  鍾良說挺好的。

  前妻說好嗎?

  鍾良說好。

  前妻又說真的好嗎?

  鍾良說,不好的話你告訴我幹啥。

  前妻沉默一陣後突然吼了一句“好你個鬼!”然後“啪”的一聲就掛了。

  鍾良愣了半天,鍾良想真難懂,比他的書難懂多了,鍾良想到書的時候,突然冒出大紅借書的事來,然後就往書櫃前走,鍾良整了幾遍,發現他的書好像少了一本,又好像沒少。

  鍾良又納悶了一陣,他想女人真的很難懂。

  大紅是酒樓裡的服務員,每週五會到鍾良那裡做鐘點工,本來做飯菜不屬於大紅的工作內容,但是大紅喜歡做,鍾良也樂意她做,鍾良覺得大紅的手藝不錯,比她的前妻強多了。

  鍾良想該打個電話問一下大紅,她借了書沒有?鍾良摸了摸口袋,手機沒在,他又翻了翻抽屜,沒有,桌子上、枕頭下也沒有,他用座機打了一遍自己的手機,手機是通的,但不在房裡。

  鍾良開始搜尋自己足跡,上午在學校上課,下課後去了一趟菜市,之後就往家裡跑,一個下午都呆在房裡看書,直到大紅來搞衛生。

  鍾良想手機不是落在學校裡了就是被菜市場上的小偷給扒去了,他又想了一陣,他覺得應該在學校裡,如果被扒去的話,手機一定處於關機的狀態下,他確定了自己的想法後,就安心地吃起大紅做的飯菜來,他覺得大紅做的飯菜真的很香,不鹹不淡也不膩,剛剛好,鍾良想,大紅在酒樓裡一定和廚師學了一手。

  第二天鍾良在學校裡也沒有找到手機,他又撥了一遍自己的號碼,這回手機關機了,鍾良想一定是給扒了,鍾良唉了一口氣,他並不可惜手機,手機用了幾年,不值幾個錢,他只是可惜手機裡的號碼,包括大紅的號碼。

  鍾良下班的時候,特定繞了一個彎兒,往大紅的酒樓去,他想去問問大紅,她到底借了書沒有?

  可是大紅不在酒樓裡,酒樓裡服務員說,大紅昨天晚上就走了,走的時候興高采烈的,服務員還說,是一個叫鍾良的打電話給大紅,叫大紅走的。

  鍾良的腦袋“翁”了一下,向後踉蹌了幾步,鍾良想,得報警!可是他又想,該告訴警察是大紅丟了呢?還是自己的書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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