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溪沙·一向年光有限身》譯文及鑑賞

《浣溪沙·一向年光有限身》譯文及鑑賞

  《浣溪沙·一向年光有限身》

  宋代:晏殊

  一向年光有限身,等閒離別易銷魂,酒筵歌席莫辭頻。

  滿目山河空念遠,落花風雨更傷春,不如憐取眼前人。

  《浣溪沙·一向年光有限身》譯文

  人的生命將在有限的時間中結束,平常的離別也會讓人覺得悲痛欲絕。不要因為常常離別而推遲酒宴,應當在有限的人生,對酒當歌,開懷暢飲。

  到了登臨之時,放眼遼闊河山,突然思念遠方的親友;等到風雨吹落繁花之際,才發現春天易逝,不禁更生傷春愁情。不如在酒宴上,好好憐愛眼前的人。

  《浣溪沙·一向年光有限身》註釋

  一向:一晌,片刻,一會兒。

  年光:時光。

  有限身:有限的生命。

  等閒:平常,隨便,無端。

  銷魂:極度悲傷,極度快樂。

  莫辭頻:頻,頻繁。不要因為次數多而推辭。

  憐:珍惜,憐愛。取:語助詞。

  《浣溪沙·一向年光有限身》賞析

  這是《珠玉詞》中的別調。大晏的詞作,用語明淨,下字修潔,表現出閒雅蘊藉的風格;而在本詞中,作者卻一變故常,取景甚大,筆力極重,格調遒上。抒寫傷春懷遠的情懷,深刻沉著,高健明快,而又能保持一種溫婉的氣象,使詞意不顯得淒厲哀傷,這是本詞的一大特色。

  “一向年光有限身,等閒離別易消魂。”這首詞開頭兩句是說,人生是短暫的,離別是尋常的也是最使人傷心的。

  首句劈空而來,語甚警煉。“一向”,即一晌,一會兒。片刻的時光啊,有限的生命!詞人的哀怨是永恆的,那是無法抗拒的自然規律,誰不希望美好的年華能延續下去呢?惜春光之易逝,感盛年之不再,這雖是《珠玉集》中常有的慨嘆,而在本詞中強烈的直接呼喊出來,更有撼人心魄的效果。次句加厚一筆。“黯然銷魂者,唯別而已矣!”可是,詞中所寫的,不是去國千里的生離,更不是瀝泣抆血的死別,而只不過是尋常的離別而已!“等閒”二字,殊不等閒,具見詞人之深於情。在短暫的人生中,別離是不止一次會遇到的,而每一回離別,都佔去有限年光的一部分,這怎不令人“易銷魂”呢?

  “酒筵歌席莫辭頻。”上片末句是說,酒宴歌舞就不要推辭了吧。對此,詞人唯有強自寬解,痛苦是無益的,不如對酒當歌,自遣情懷吧。“頻”,謂宴會的頻繁。葉夢得《避暑錄話》載,晏殊“唯喜賓客,未嘗一日不宴飲,每有佳客必留,留亦必以歌樂相佐”。“酒筵歌席”,即指這些日常的宴飲。這句寫及時行樂,聊慰此有限之身。

  “滿目山河空念遠,落花風雨更傷春。”換頭兩語是說,若是登臨之際,放眼遼闊的江山,徒然的懷念遠別的親友;就算是獨處家中,看到風雨摧落了繁花,更令人感傷春光易逝。換頭兩語,忽作變徵之聲。氣象宏闊,意境莽蒼,以健筆寫閒情,兼有剛柔之美,是不可多得的佳句。

  “不如憐取眼前人。”結句是說,不如在酒宴上,好好愛憐眼前的人。本詞意謂去參加酒筵歌席,好好愛憐眼前的歌女。作為富貴宰相的晏殊,他不會讓痛苦的懷思去折磨自己。也不會沉湎於歌酒之中不能自拔,他要“憐取眼前人”,也只是為了眼前的歡娛而已,這是作者對待生活的一貫態度。

  下片抒情。起首兩句為空想之辭:到了登臨之時,放眼望去盡是大好河山,不禁徒然思念起遠方的友人;等到風雨吹落繁華之際,才發現春天易逝,不禁更生傷春愁情。這兩句詞意境開闊、遼遠,表現出詞人對時空不可逾越,消逝的事物不可復得的感慨。結句中,詞人以“不如”一詞轉折,再次表達了自己及時享樂的思想:與其徒勞地思念遠方的親友,因風雨搖落的花朵而傷懷,不如實際一些,珍惜眼前朋友的.情誼。這也是詞人對待生活的一種態度。

  本詞是《珠玉詞》的代表作。詞中所寫的並非一時,所感的也非一事,而是反映了作者人生觀的一個側面:悲年光之有限,感世事之無常;慨嘆空間和時間的距離難以逾越,慨嘆對消逝的美好事物的追尋總是徒勞,在山河風雨中寄予著對人生的哲理的探索。詞人幡然感悟,認識到要立足現實,牢牢的抓住眼前的一切。這裡所表現的思想,頗類似近代風靡了法國以致歐美的存在主義。本來詞意是頗為頹靡的,但詞人卻把這種感情表現得很曠達、爽朗,可見其胸襟與識度。

  《浣溪沙·一向年光有限身》作者介紹

  晏殊【yàn shū】(991—1055)字同叔,著名詞人、詩人、散文家,北宋撫州府臨川城人(今江西進賢縣文港鎮沙河人,位於香楠峰下,其父為撫州府手力節級),是當時的撫州籍第一個宰相。晏殊與其第七子晏幾道(1037—1110),在當時北宋詞壇上,被稱為“大晏”和“小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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