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離騷》有感

讀《離騷》有感

  “帝高陽之苗裔兮,正皇考曰伯庸。攝提貞於孟陬兮,惟庚寅吾以降。皇覽揆餘初度兮,肇賜餘以嘉名:名餘曰正則兮,字餘曰靈均······”

  《離騷》由忠生憂,由憂生怨,由怨生痛。字字誅心泣血,為君為民。芳草芝蘭玉樹綴屈原清白之身,奈何奈何,身是血肉軀,心是凡人心······欲留留不得,欲去去不得,枉自傷神!

  不遇文人苦求“聊朝隱乎柱史”,亦希冀君王開眼迴心重賢臣。心如此矛盾,去留都不得,傷得肝腸寸斷。

  屈原“隱居以求志“,宋玉處窮而守高,嚴忌於遊仙中尋求解脫,楊雄於學問中枯淡自守······這些文人的選擇之中都有一種滲到骨子裡的風騷之氣。

  古來隱逸者多,或傷於塵俗而避世,或憤於濁世而隱逸,或感於丗事而求仙······其心其人,有可憐之處,亦有可敬之處。

  上天入地遨遊求索的仙逸之風歸其本原卻是在世事渾濁、黑白莫辨之下的避世行為。

  吉凶倚伏,幽微難明;妖邪橫行,烏雲蔽日;青天不開,前路茫茫······

  張衡亦受屈原影響,“悲離居之勞心兮,情悁悁而思歸。魂眷眷而屢顧兮,馬倚輈而徘迴。“但他卻又擺脫了屈原的抑鬱絕望,”天不可階仙夫兮,柏舟悄悄吝不飛,松喬高跱孰能離,結精遠遊使心攜“,”遊大人以成名“。

  漢代的隱逸文化究其根本乃是楚辭的化身,漢文人做賦多受屈原《離騷》之影響。漢初統治階層多來自楚地,漢代文人的人生遭際、體驗與感受,在很大程度上都能從屈、宋那裡找到共鳴而得到心靈的慰藉。

  屈原作《離騷》以抒情寄志。“長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艱","制芰荷以為衣兮,集芙蓉以為常“,”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悲莫悲兮生別離,樂莫樂兮新相知“······其香草美人、高潔君子形象入心入骨、再難剔除。

  王逸在《離騷經序》中說:“《離騷》之文,依詩取興,引類譬喻,故善鳥香草,以配忠貞;惡禽臭物,以比讒佞;靈脩美人,以娉於君;宓妃佚女,以譬賢臣;虯龍鸞鳳,以託君子;飄風雲霓,以為小人。“

  屈原打破了現實社會與虛幻的神仙世界的界限,打破了時空限制,糅合神話傳說,張開想象的翅膀,上天入地,自由馳騁,為讀者展現了一幅色彩斑斕、光怪陸離、神奇莫測的畫面,令人驚歎不已,試《離騷》成為中國浪漫主義的典範。

  那麼,撇開《離騷》華麗的詞藻和仙逸之風,它究竟傳達了屈原這個落難詩人的什麼心語?是什麼魅力讓它千古流傳,感動一代又一代的'讀者?

  瑰麗的想象之後是不詳的死亡之氣和入骨的悲哀。我始終認為逼死屈原的不是現實的無賴與醜陋,而是想象的瑰麗與隨心所欲。

  夢中的世界太完美,他所塑造的君子形象太高潔,凡塵濁世根本容不下這樣的清與美。那麼,求理想而不得的他,除了死還有什麼辦法去追隨他的夢,去捍衛他的高潔?

  除死之外,別無他法!

  他洗不淨人心,更洗不淨塵世汙濁。他能改變的只有他自己,所以他只能一死全身。

  舉世皆濁我獨清,眾人皆醉我獨醒!

  在“清”與“醒”之間他義無反顧地將自己謀殺在那場夢裡,沉進冰冷的河水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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